“道临!道临!汝不得好死,吾族万万年之计毁于尔等之手,汝等万死不得请辞,毁吾根基,抽吾万民之灵,吾不甘,不甘,吾的神朝,吾的天下,吾之心血……吾在此命道立誓,祭此方世界本源之力,吾朝万古气运,咒尔等万世后代残灵断体,血脉永隔,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超生……
月色皎洁,月光下,这间伫立在王府深处的柴房显得格外孤寂,远处城外传来的不明妖兽的凄厉叫声穿破整个镇东王府,却穿不破这件残破的小沐屋,确切的说穿不进屋中茅草堆上半坐起的少年的耳朵,“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声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五年了,每一晚都会出现?“少年眼神涣散,摇了摇略微沉重的脑袋,强行将思绪拉回。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迷茫的少年,使劲摇了摇茫然的脑袋,起身打开门,一张满脸是汗的胖脸从门外探了进来。“沐哥,沐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好大好大的事!”看着眼前这个焦急的手舞足蹈的小胖子,少年茫然的嘴角一撇,似是多了些生气,“怎么了,大夏亡国了?”玩笑似的话语倒是使急躁的胖子冷静下来,随即也不搭话,快速跻身进屋,毫不客气的将地上唯一仅存完整的茶碗捧起一饮而尽,慌忙擦了擦嘴角水渍,清了清嗓子。倒是清楚表达了此行的目的,“沐哥,你还记得罗新吧,那小子从天业圣地回来了,据说是被天业圣地一长老收为亲传弟子,骑着天业圣地独有的紫瞳雷鹰,威风的不行,现在在大堂,怕是这次是冲着沐哥你来的!”说到这,胖子越加显得着急,似是想到什么,慌忙从身上摸出数百枚赤色道石,拉着少年的手就往屋外走。“沐哥,钱不多,但也够你跑路的了,这次走了就别回来了,罗新那小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你呢,我估摸着那家伙找不到你也就不了了之了,再过段时间就没事了,你放心的走就成。”
屋外院子里,皎洁月光下,一胖一瘦两道人影相对而立,沐槿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掏出全身家当也要救自己的小胖子,平淡的脸也不由撇出一抹浅笑,月光下俊朗的脸庞因嘴角的一撇显的无比妖异,“罗新吗?跳梁小丑罢了。放心吧,没事的,不用走。”低语间透出一抹无边傲意。“哎呦喂,我的沐哥,人家罗新可是已经修成了《鸿蒙榜》排名两千九的阴鬼寒体,听说道力修为更是到了真逆初境,别说沐哥你这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便是胖爷我先天后境也不是其一合之敌,所以,所以……”声音越来越小,似是不想使眼前人失了面子,可一想到罗新那龇牙必报的性格,胖子一咬牙将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啊呀我的沐哥,我知道你有本事,也教训过罗新那小子,可那不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大家都没开始修行,都在打磨肉体的阶段,你走得比我们快,肉体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所以才能打败罗新那小子,可现在不一样了,那家伙已经是进了天业圣地,道力修为比咱府中大部分客卿都要高,肉体修为更不用说了,那可是鸿蒙榜榜上有名的阴鬼寒体,咱拿啥和他打,听我的,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就算我求你了沐哥!”
看着眼前这个修为比自己这个“废物”修为高深的胖子唯诺的样子,不禁好笑,负手立于庭中,仰头望天,幽寂黑夜下,少年孤傲的身影似是消融在黑夜中,直至恍不可见,似是低语悠悠传来:“三年前我能败他,三年后也一样,想打败我,他还不配……”
清晨的镇东王府门庭若市,奇珍异兽打造的车驾随处可见,镇东王派遣府中各房族人一早就在门口迎接,“乖乖,九天仙灵驹,紫晶腾龙马,梦魇麒麟,那是安王的车架吧,户部尚书,多宝商会,黑虎帮,这么多大人物,这下可坏了。”迎客的队伍里,小胖子透过前方空隙扫过前方不免惊呼失声,“呵,我说罗叶,好歹你也是王府三房嫡系,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真是丢咱王府的脸。”人群中一人对胖子罗叶似是不屑,不免出声嘲讽。其余人也是对其冷眼相对。谁不知道王府三房自从那件事之后在府中地位急剧下降,不说其余主脉,现在就连旁系都敢对四房的人冷嘲热讽。
“哼!要你管!”小胖子罗叶对这习以为常的嘲讽浑然不理,他也知道,几年前那场巨变让他这一房在府中地位下降,这几年的冷嘲热讽他也听得多了,就当是一群狗在乱吠,因此也并不在意,虽是冷哼,实则心中心忧在王府深处的少年沐槿。“来的人越多,说明罗新那家伙越受大人物重视,沐哥啊沐哥,这可如何是好。”迎客还在继续,队伍中的罗叶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浑不在意,眼中忧郁之色随着来的宾客身份愈加尊贵越来越浓……
和此时正在王府门口心焦的胖子不同,此时的沐槿浑然没有大难临头的自知,还是那个小沐屋,屋中的沐槿躺在茅草垫上,紧闭着双眼似是悠闲,紧闭的眉头却是暴露了少年心中的不平静,“那个人到底是谁,道临又是谁,是什么深仇大恨要献祭一个世界来诅咒,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思绪不停,心情越发烦躁,猛地起身,推开沐门,听着远处传来的鼎沸声响,搔了搔头,似是想起昨天胖子所说的事,嘴角一勾,心情瞬间平静下来,妖异笑容再现,似不在意,似孤傲,又似不屑……“最好就这般平静下去,罗新啊罗新,你可别不知好歹来招惹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