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柳是班长每学期的三好学生、学雷锋的积极分子，成绩好长得也好看，深得老师喜欢。一般成绩好的学生长得都不好看，可韩柳不一样，长得好看不说，跳舞、朗诵、唱歌都很出色，学校的每次活动和演出都是韩柳领衔。
小学的时候，韩柳和王新云经常结伴表演节目。有个小歌舞剧是讲红领巾去慰问军属大娘，韩柳演姐姐，王新云演弟弟。
正式演出那天，下面乌央央坐满了首长、战士还有随军家属们。韩柳挎着一篮子鸡蛋――鸡蛋是用海绵做的――忘了布景板门口下面有个木条，在从门里往外跳的时候，脚绊住了木条，一下就摔了出去。篮子里的鸡蛋洒满了舞台，音乐还在响，站在台口的其他人还在大声唱。韩柳极有舞台经验，立刻爬起来，半蹲着随着音乐和歌声把那些鸡蛋捡起来往篮子放。王新云在韩红旗后面吓得没了注意，一看韩柳如此这般镇静，也从门里跳出去，和韩柳捡鸡蛋。韩柳一边唱着一边微笑看着王新云，好像情节就应该是这样的。
表演完后，回到后台，韩柳把红色的背带裙子撩起来，膝盖摔破了。
王新云问她，“疼吧！？”
韩柳含泪点头。
他用嘴巴吹着气，给她止疼。
结果被旁边的人看到，就嘲笑他们，起哄起来。
男生女生本来界线清楚，被这一起哄，王新云就不像以前那样和韩柳亲近了。而且女生是男生的死对头――男生捣蛋了，女生们会给老师报告。
王新云上课吃东西、说话、点燃废纸烤火、作弄老师、不完成家庭作业，都被一一告到了老师和家长那里。他知道是韩柳告的状，想骂又不忍骂，就把作弄的对象转移到了韩柳身上。要排练节目，老师要叫王新云来，韩柳不同意，就换了另外一个男生。
这一换，王新云更加恨韩柳，更生气，更和韩柳作对。
下午只上两节课，放学后韩柳拿着抄着一首诗的本子到操场背诵，过几天演出她要朗诵这首诗。
校男篮正在训练，王新云和十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她一眼就认出了王新云，他穿着部队发的背心，就是那种白色纯棉的，胸前印着一行字儿，是弧形的排列在前面的，时不时捋一下头发。
她不敢走到球场边上去，只是靠在双杠上装着背诵的样子时不时偷偷猫一眼。过了一会，她坐到双杠上，两条腿在空中晃悠着，眼睛在寻找王新云。
王新云正处在少年迈向男人的阶段，身体结实、颀长，大腿上有了黑黑细细的腿毛，手臂特别长，他抢篮板球的时候就像猩猩攀缘在树枝上一样舒展、敏捷，抢到球，他会微微蹲一下身体，看看四周，再准确传递给同伴，然后穿梭到前场进行组织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