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云想取出他嘴里的手榴弹,却怎么也取不出来。他咬得那样紧,以至于手榴弹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火化爱民的时候,火葬场怕手榴弹在火里爆炸,用手术刀切开他的嘴巴,把手榴弹取了出来。事后,新云辗转拿到了那个手榴弹,只见弹体上清晰地印着爱民的牙印儿。
战场上没有时间让任何一个人悲痛,只有在战后这些悲痛才会排山倒海般淹没每一个生还的战士,这种伤痛将绵延其中有些人的一生。
暂时的停火,南国旖旎的风光让他这个北方人十分着迷,想着如果没有战争,这里是那么的美丽。
无暇顾及这些风景,部队疾速赶到了上级制定的阵地,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没有带干粮,身上水壶里面剩的水也不多了。
敌人的又一轮进攻开始后,等敌人进了口袋后,他和战友在后面进行狂射,把那股顽敌消灭了。
这个时候,阵地恢复了平静,但他们还要坚守。
三天三夜,他和战友的水喝完了,彼此喝对方撒出的尿解渴;没有吃的,他把不知名的昆虫抓来充饥。等增援部队到的时候,新云就说了一句,“你们来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是又累又饿,哪有力气再爬起来啊!
新云总是希望自己光荣牺牲,可飞枪流弹总是不能成全他;他完全打红了眼,也还是毫发无损。
侦察连穿上了越军的军装,装扮成越军,执行为大部队开辟通路和穿插迂回、包抄敌人的艰巨任务。
上级要求他们插入敌后,从地图上看这段直线距离只有十多公里,可实际走起来就有三四十公里,总攻时间已定,要求他们下午到达指定地点。
红旗他们出发时,每个人只带九包(每包约一斤)压缩干粮和半斤大米,还有一块火柴盒大小的燃火用燃料,在等候作战命令时就用这块燃料来做饭。
红旗使用不当,连饭都煮不熟,又不敢用木材来烧,因为烟火容易暴露目标,他只好吃干粮。
太阳终于落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出发时间快到了。
八点钟,电台开通,命令下来了:要他们开始行动。
他们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又窄又滑,多年没有人走过了,为了防备越军埋设的竹签,他们穿的都是加了钢板的防刺鞋,防刺功能提高了但比较滑,加大了行走的困难。不断有人掉下山去,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再爬上来。
红旗提醒自己:一定要当心,不能就这样掉队。
走了大概两公里,他们走到一条较宽的路,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接近九点钟了。
突然一个越军迎面走来,背着包,扛着枪,独自一人。翻译上前和他说话,咕噜说了半天,问他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