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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果

离此地往南三四十里地方,有一个数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村子东边紧挨着一条通往南边的小路,路的另一边,是一条二十丈宽的河流,水流并不大。但河流应该很深,那些落入河底的光芒,也未能把河底照出。

靠近村子的河岸边,此时盘坐着一个人。此人黑衣道袍打扮,年纪约有四十岁上下,眼神冰冷。

一股黑气正源源不断的由其体内,涌向河中心上方巨大的黑色浓云中,而浓云里透出一道道锁链般的黑气,不断深入下方河水中。

一炷香后,河底蓦地显出一张巨大的金黄色符箓!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

符箓数丈宽,斜贴在河底,延伸到河的两边。随着黑气不断涌入,金光越来越盛,最后“轰”的一声,符箓在河底燃烧了起来,河水并不能阻止其燃烧。

符箓烧光后,河中心顿时冒出一股冲天黑色浓烟,河面“咕咚!咕咚!”冒着带有黑气的水泡。

不多会,浓烟渐渐的消失,河水恢复了往常模样。

随即,这黑衣中年道人身上黑气不再涌出,起身走向旁边的山村。

......

一处群山环绕的山谷中,一个通体黑红,小山般大小的巨型蝎子。正用两只前爪,不停的轰击山谷一处,四周小山都被震得晃动不停。

一处数千丈高的悬崖峭壁上,飞悬着一个黑乎乎的“人”。脸上生有黑毛,尖嘴猴腮,手脚并不像人,皆是钢爪,泛着漆黑金属光泽,全身上下黑毛更长,后背一对两三丈宽的巨大黑羽翅膀。

这黑乎乎的怪物,正不停的对着面前悬崖峭壁深深吸气,每吸一口,面前石壁处都会有诡异波动,碎石碎屑掉个不停。

……

这种怪异的现象,到处都有,也是在这段时间发生。

……

大概又过去了半月左右,白色光球正飘在尸体旁边不远处发愣。

“小阿旭,你所选之人在何处。”一道苍老缓慢的声音,从高空传来,透着一股溺爱语气。

光球顿时一喜,“嗖”的一声,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高空中,缓缓走下一名老者,确实很老!

这老者弯腰驼背,拄着一根枯木拐杖,腰弯的弧度很大,身材也不高,估计就算不驼背,站直了也是矮子。一身白衣,面貌看不清,其背后上方,犹如有一个刺目的太阳般,耀眼之极!但眉毛胡须可以看出,很长!几乎垂到腰间。除了那根微黄的枯木拐杖,全身一片雪白。

小光球围着老者转个不停。老者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他们应该在交流着什么。

随后,老者走到焦黑的尸体旁,轻咦了一声,缓慢自语“有点熟悉的气息,难道是那些老家伙?”,随即向四周看了看,最后又看向了尸体。

“嗯?为何将本源,注入此人类体中”缓了缓,又有些严厉地训斥起来“不可浪费本源,你已所剩无几。况且,除了母河生灵,从未有一种生灵,可以承受我族本源反噬,此人命不久矣。”顿了顿,有些摸不着头绪地自语“奇怪,应该早已死掉才是,为何还存有气息。”

似乎想不通,过了会,老者道“这次来,是给你取一件东西,在这里等着。”随即老者没入脚下大地中。

土地下,不知距离地面多远的一处地底裂缝中,岩浆遍地,然而老者毫不在意,直接走入岩浆之中,没有丝毫特别之处,像是普通人走在水中。

老者不停的四处感应,直至停在一块石壁前。

“应该就是这里。”老者自语,接着没入到石壁中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面前一处巨大空间!无边无际,有花有草,还有山川河流。没有光源,却如外界的清晨。

活生生的一个真实世界,只是没有什么动物出现。

老者沿着河边草地,缓缓向前走着,一步一消失,下一步又会出现,边走边感应着什么。

时间飞逝,一处山谷旁,老者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一座体形不大的山石崖,感慨万千。

这石崖约有两丈左右高度,整体像一座山峰,宽度有七八尺。石崖正面光滑异常,竖着印有‘困炼崖’三个古朴大字,这字由涌动不停的灰黑色物质组成,似浓烟,却风吹不散。

良久,老者向前平伸单手,这座石崖竟然慢慢变小,最后飞入老者手中。

随即,一同消失不见。

小光球正左右顾盼时,老者缓缓显现在其身前,将手中石崖瓢浮在小光球身前,叮嘱道“这石崖有隔绝神识之效,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修士面前,他们使用太阳真火淬炼法器,如果看到你,会把你炼在法器里面,更有可能直接把你练成一件法器。以后只要呆在它四周,别人便很难发现。”停了会,又道“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了”

小光球很伤心,老者:“祖婆婆说,我们一族不能伤心,会有生命危险。一定要记住,小阿旭”,接着“带着这石崖,重新选一个仙人,实在不行,妖修魔修也可以,躲到他们的识海中不要出来。等到你选中的那个人,可以抵抗住太阳威能时,带他来见我”。

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后“此人将死,还是掩埋为妥,毕竟体内有我族本源,不可让他人知晓。”也不待小光球如何反应,直接指向旁边一座小山。

小山“轰隆隆”的慢慢拔地而起,乱世翻滚。待移至尸体上方时,轰然落下。

灰尘散去,碎石山下又传来石头倒塌声,一老者灰溜溜地从山下走了出来,边走便自语“忘了自己,还忘了遁术”。又看向了碎石山内部。似能看透山石般,感叹“此人气息又弱了几分,真是脆弱。”

老者抬头看向了太阳,发出了一声叹息“唉,时间不多了”。随即向太阳方向踏空而去。也不管小光球此时怎样,估计是忘了。

老者走后不久,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和尚,这和尚身披深红袈裟,单手持佛理,另一手拿着一串念珠,缓缓转动,面相庄严。

和尚走到碎石山前,对着碎石山,无悲无喜,口型未动,却有声音传出

“今生果前世因。观你百世哀伤迷茫,你非灵修,未入冥界,亦非魔修,当受轮回所缚。凡人因果仅存百世,你与之不符。如今因果线已断,遮蔽生前之忆,只余本能,虽断你因果感应,却奈何不了他人。今送你一次机缘,能否如愿,看你造化。”

和尚并没有动作,可当他话语完毕,世界万物,仿佛遵从其法令一般,方圆数百里,无数花草树木顿时,飘出一缕缕绿色光芒,空气中挤出淡淡晶莹光丝,土地中凝出无数泥土气息的枯黄色光芒,从四面八方,齐齐涌入到荒山之中。

和尚继续“斩去前尘因果,了断悲伤迷茫,你便叫斩尘。”

说罢,渐渐远去。倏忽间,便不见踪影。

小光球被压在碎山石中,好不容易才折腾出一片空间出来,没办法,压得太实在。正想歇息一下,猛地看到无数光芒,涌入到下方的尸体里,吓得愣在那里不敢动。光芒全部消失后,通过自身的亮光,看到跟前尸体,逐渐复苏了起来,原本焦糊的皮肤,脱落掉一层,虽然里面还是焦黑一片,但生命气息已经非常明显。

小光球大喜,急忙和身边漂浮着的那座石崖,一起进入到尸体中。加上之前太阳老者吓唬式的话语,心中更加害怕,暗暗发誓,以后决不出来。

半天后,焦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睁开眼睛一看,四周漆黑一片。随即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心神。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里并没有多少空气,凡人眼睛看不到的一些微弱的光芒,从山石中、土地中不停的渗入到他身体里,取代了他的呼吸。

“斩尘?我叫斩尘,要去了断因果。”焦糊的人影喃喃自语,仍是迷茫不解。

......

斩尘从迷茫中清醒,缓过劲来。心说还是先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除了这个名字,别的几乎都想不起来了。积攒点气力后,一下坐起。

“啊!”一声惨呼,从斩尘口中出。原来,之前光球折腾出的空间太小,才坐到一半,头重重地顶在山石上。

斩尘揉了揉额头,又摸了摸周围,“唉”一声叹息,原来一条腿还被压在山石下,有些麻木,一时没有感觉出来。便又开始挪动碎石,可一边刚空出,一边又被石头填满了,很多大点的石头又挪不动。根本出不去。

最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准备从地下挖出一条通道出来。

幸好被埋的地方是土质,便摸出一块趁手的石头当作工具。一点点地努力挖了起来。

……

三天后,清晨,外面一切都已恢复正常,太阳高挂,仍旧烈日当空,之前的怪异天相,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

碎石山的边缘处,一处土地突的有些松动,露出一个洞穴。一个黝黑带着泥泞的身影,从洞里艰难的爬了出来,正是斩尘。

斩尘此时已经接近虚脱,步伐沉重,浑身没一丝力气。找了一块大点的碎石坐了下来后,虚弱的喘着气。

缓过气后,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汗水混合的黑泥,别说衣服,连块布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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