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那样的眼神,东林钰却已看懂了。他先是屏退了所有的御医及侍人,看到他们小心翼翼地掩门而去,这才连忙两步,躬下身去:“陛下,您无恙了
没有人知道,所有的御医诊治,都只是迷惑外人的烟雾。
要知道,随着“风之刃”修炼到第八重,他的体质也发生了不可扼制的变化,从那时起,就只能东林钰和少数的几个人,才能近他的身。
年轻的帝王在东林钰的扶持下慢慢起身,然后靠在床头准备好的枕头上,又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帝王的唇有些干,说话依然吃力,东林钰连忙从一侧拿起茶盏,轻轻地递了上去。
或许是茶的热度,令帝王觉得异样,在茶杯递到面前时,他蓦地睁开眼睛,望着神色依旧淡定的东林钰,忽然费力地问了句:“她如何?”
帝王的垂询,令东林钰诧异。递上茶盏的手也顿了一下。当然明白帝王心有所指,他微微侧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帝王的眉,蹙了又蹙,然后推开东林钰手中的茶盏,慢慢地下床,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东林钰先是怔了一下,然也知道帝王已脱离了危险。他罕见地没有阻止,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地跟了上去。
天子之怒,谁人敢逆其鳞?而且是那样的心性,那样的人,想要什么,又或者是做什么,岂是常人所能左右的?
即便那个人是他身侧须臾不离的东林钰。
果然,帝王所去的方向,正是流月暂时居住的房间。
弥漫着浓重药味的房间轻雾袅袅,帝王信步入内,径直来到屏风之后,望向了床榻之上,犹自昏睡着的流月。
脸色苍白的女子就这样躺在床上,了无生意,不知梦到了什么,她的眉紧紧地蹙着,下唇咬紧,有轻汗浅浅地渗出。
帝王看着,唇抿的更紧,眉也蹙得更紧。他顺着东林钰搬来的凳子坐下,然后直直地望着东林钰,想要听他的解释。
要知道,他们的身边,有南越国最著名的神医。有世上最好的药材。就连东林钰自己,也是精通医术的谋士,却为何这个女子,却连一点本来的迹象都没有?
看到帝王的眼神,东林钰无声无息地垂下头去。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道:“您知道的,公主。。。娘娘她的体质本就不如陛下您的好,再加上大伤才愈,又添新伤,所以,还没有那么快醒来。”
显然,这并非是帝王想要的解释。他淡淡地转过身去,望着状若沉睡的女子,过了半晌,才定定地说了句:“钰,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救我,要知道,若非她,在你到来之前,我就已落入他人之手,又或者说已经死去。。。你说说,救我的,为什么会是她呢?”
帝王的话,是浅浅的疑惑,隐隐的质疑。他望着流月,俊逸的眉角是连自己都不明了的温和——她究竟是在怎样的心态之下,才救了自己一命呢?要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她却选择留下,选择救了自己一命。
从来没有听过帝王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东林钰垂下头去,淡淡地说了句:“是陛下您洪福齐天……”
然而南叶回风,蓦地打断的他的话,不悦地说道:“钰,你之于我,一定要如此生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