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珍贵的布料在小菀手下被剪的残缺,我的心有些痛的发麻,小菀并不知道这料子的价值连城,我只说放任她去设计,却不曾想绣功了得的小菀原来制衣却是连初窥门径都不及。
我按住小菀的手,打断她的积极又心有不忍,“小菀,你累了吧,去休息下,我来剪裁。”
“小姐,您是嫌我笨啊?”
“没,没有哇。我是怕你累了。”
“小姐,我不累。”小菀擦着自己的脸颊,“小菀今天才发现自己有裁衣的天赋呢!谢谢小姐!”
我搓着手,“嗯……小菀啊,你看,依照这样裁剪的话,这边的袖子大了些,那边的袖子会短一些……”
“噢……我懂啦!”于是悟性极佳的小菀这一剪刀,那一剪刀……
名贵的云锦丝的织娘如果看到了定会吐血身亡,因为我也快心疼的吐血了。不过小菀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却总是让我话到嘴边无从去说,这就是无奈么?
当我撑着下巴快要睡着时候,终于听到了小菀的一声哭泣,“小姐,小姐,怎么办呀——”
我叹了声气,还能如何,月舟那个抠门鬼回来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施舍出来的半匹云锦变成如此不定要让我烧多少年热水才能弥补。
“小菀,我剪裁,你来缝补。”我拿起锈迹斑斑的剪刀,腹诽着这个抠门的月舟,好料子都舍得给了,好剪刀却不舍得给一把,偏偏让这八百年似未见到阳光的钝器来裁剪这么好的云锦丝缎。“不,小菀,先磨剪刀!嗯……顺便再把我那把锈剑一起磨了!”
小菀好似很为难,“小姐……您那把锈剑都磨了好多天了一点变化都没有,磨石却快被你磨光了……”
“算了,不用你磨。”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和磨石与钝剪刀度过的,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剪刀在阳光下闪着利光伴着我狰狞的邪笑,吓的小菀退后几步,“小,小姐,我还是去塘子里给您捞新鲜的莲藕去。”然后飞快不见踪影。
我摸摸鼻子,难道我笑的真的那么可怕?
经过我的机智改刀,终于把小菀的那些剪费的料子做成了成品。在我的指导下,小菀有模有样地做起了我们的新衣。还不时地问我,“小姐,您剪裁的这衣服果然没有一个袖长,一个袖短了呢!”我心里暗笑,小菀这马屁拍的真不地道,谁家的吊带裙还有袖子的,不过是剪个圈再加条带,裙摆上弄些小褶皱,裙底再用废料加点貌似可爱的荷叶边儿,没什么难处。
我拖着下巴兴奋地想着,依照我和小菀做衣服的流水速度,估计开个作坊都不是难事!不过望着那紧闭的院门,还是罢了。眼前的,还是想着怎么把小菜园中的小青菜们伺候大了才是,希望月舟他们回来前米不会被吃完才是。小菀拿手的糯糕虽然好吃,可是也不能顿顿如一,想到吃的,又想到很久没吃过的肉了,心里面不觉凄凄。在莫府当小小姐的时候真不觉得,人或许只有在逆境中才方觉珍惜吧。
吊带裙做好了,有一种仙女样的飘逸感,我想同小菀说,这叫波西米亚的仙女风。不过害怕小菀又拉着我问个不停什么叫波西米亚,于是我还是简单的取了最为通俗的名字,吊带裙。是裙摆吧,有两条细带吧,所以叫吊带裙。看着小菀不住点头崇拜我的目光,我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过小菀提出了一个十分有效的问题来,“小姐,您说这吊带裙是里裙吧?我们还没有外袍啊。”
“不,这就是外袍。”
“啊——”小菀惊愕地看着我,手在我额头上探过,“小姐,您没生病呀。这,这露着肩呢……”
我思想了一下,的确,这是青国,不是开放的现代。小菀已经过了及笄年纪,其实早应许了人家只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被耽搁了,女儿家的那点小秘密还是要留存的,怎么能让雪白的香肩被别人看去呢。小菀不像我,幼年习武开始,发育的慢些,又没有什么身材,所以穿衣方面我并不是十分在意,给她专门设计的这个吊带虽然是废料再加工,但是毕竟我还是倾了心血,但是磨了那几日的剪刀就不是一般人能受。所以,若衣服制好却被小菀压在箱底,除了气不到月舟外,也是白费了我的大片心思。
“没问题,一会你便知道了。”
于是剩下的材料按照我的组合和小菀的缝补技术,变成了两条小披肩。说是披肩,其实是由多块花瓣样的布帛拼凑而成,在袖口处笼成泡泡袖,这样搭配着裙子的荷叶边和裙上的美丽褶皱,有俏皮又不失可爱,有灵动又不失飘逸。
“太美了!”小菀在我的极力劝说外加武力威胁下终于穿起了整套搭配,“小姐,小菀从未穿过这样舒适的衣裙,见过这样美丽的外袍。”
看着小菀眼中淡出的一脸崇拜,我对她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看来以前在小青丫头和水瑶身上改造失败的东西,在小菀这里却可以另当别论。我扯着她,趁热打铁,实在是现在这个身份不喜她总小姐,小姐地叫,小菀却不同意做我的姐姐。“要不,你叫老大吧,如何?”我的眼前倒是淡出了一幅幅小菀变成我的喽啰在身后跟着我出去招摇撞骗的情景,如何自强不息如何机智过人潜伏回皇宫,雪耻雪恨。
“小姐你看……”小菀提着裙子转了个圈,无奈裙摆拼的不大,圈子很小,看来制衣技术需要改良。
我看着她,心想算了,随她怎么叫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合作又赶制出了我的夏日新衣,上面我做了一个带帽子的小斗篷,边是花瓣样,袖口大开,帽子上弄了两只类似猫咪的耳朵。裙子我穿不习惯,但是还是做了一套波西米亚风格的飘逸裙摆出来搭配着小披肩或是小斗篷,颇有一番味道。只是我身子长的圆乎,没有小菀那样的婀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