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妇人又疯狂笑了起来,“你不说话了对吧!那么你也不配在这里安详带着,享受着这些果品!”唉,不吃那个桃子就好了,我手真贱。闭上眼等着妇人来捉我,却听见她把供台上的东西都打落一地,然后又用鞋子碾的稀烂,边碾还边说,“你出来啊,与我斗啊!你不是很能说很能笑么!哈哈哈哈……现在一切都是我的,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将来这天下也是我的……”我呼出一口气的同时,看见采白闭着的眼角突然急剧地跳了跳,拳头紧握在我身侧,似乎要拧断这无边的空气一样。
我用手拍了拍采白,示意他不要紧张,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对待陆采白这种小屁孩,就应该以身说教,不要一天天地给别人摆臭脸色,又不是人人都是能与他争抢莫子东的劲敌。
妇人在我们头顶高台发过火后,似乎还不算解气,又一一走过去把下面供桌上的果品全都掀翻,弄的我心里一疼,真是可惜了。陆采白似乎有读心之书,指了指盘子上的半颗桃子,意思再明显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忽然那妇人道“谁在那里!?”我浑身寒毛战栗,不会是这供殿里的主人现身了吧,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吃的不是故意吃的……
“出来!”妇人厉喝!我望望采白,见他没有丁点害怕的意思,也觉得安心起来,这个失心疯的妇人怕是又不知道神神鬼鬼的说些什么,我闭起眼睛学着陆采白的样子,不理会就是,等她发完了疯气离开了,我赶紧回静宁宫。可是忽然被采白推了出去,凉飕飕的,我于是迷蒙地睁开眼,“啊——”
眼前一副华美贵妇人图,一身清红色的宫装,裙角绣着细碎的芙蓉花,由腰身盘着向胸口而上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鸟夺目耀眼,宽大裙幅逶迤身后,绾着的飞仙簪上一支白月玲珑簪斜插而入,缀下细细密密的金丝流苏,几枚光泽四溢的大珍珠点缀发间,优雅华贵。这声“啊”,确实是惊到了,这是皇后……我曾远远的见过的……但,我不能说我见过,为了我的小命。
皇后开口,“哪里的粗使丫头!是谁指派你来的!”丹目上调,让我充分意味到了什么叫做皇后很生气。
“仙女姐姐饶命,仙女姐姐饶命!”为了后果不严重我则立刻圆瞪大眼眼睛惊愕不已,马上磕下头跪拜,一副十足的谄媚小人像。“小沙听闻姐妹说,这里供着一个大青国最歹毒丑陋的女子,不免心中好奇偷偷求姐妹带我来,”听到我这样说后,皇后并未接话,却面色稍晴,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来了后却发现这里居然给这女子供了如此多的果品心中难有不平,于是愤然之下偷食了果品”我又跪向前几步,“仙女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呀。小沙不是故意的,只是实在气愤不过,现而今外面民苦劳累,这殿里却要供着这样的人……”
皇后那双细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所说每一句话都是重重叩在心门,“你叫小沙?”
我后背发寒,马上殷勤的点头,“回仙女姐姐,是的。刚刚小沙在梦中就许愿能看见您,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小沙好开心!”一个处心积虑的大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小孩糊弄,但是如果这个小孩不是一般的小孩呢?胜券似乎也没有多少,不过还是得去试试。
“哦?你刚刚睡觉了?”皇后疑虑的眼神把我上上下下的瞟了好几遍,“你是哪个宫里的?”
“仙女姐姐,小沙是永和宫的小宫女,请仙女姐姐不要告诉别人哦。”我的表情估计已经白痴和弱智到了极点,手心里细细密密的全是汗。
“永和宫,很好,呵呵,很好。我很是喜欢。”听见皇后说喜欢两字咬牙的神情,我差点就要两腿发软瘫坐一旁了。“那么,你如何认得我是你梦中的仙女姐姐?”
我一脸疑惑的问,“咦?姐姐莫不是仙子如何会这样的好看?”
“姐姐?哦呵呵呵”皇后掏出怀中丝帕在我的脸上轻轻拂过,“好孩子,这么说那个桃子是你吃的?”
我连忙点头,她都叫我好孩子了不是鼓励我这种行为是什么,她的言行分明是恨透了这里供着的女主人,至于桃子,看来起初她便是知道这里有人的了,以后真的不能乱吃东西。“仙女姐姐,小沙知道错了。”
“哦?你说说看哪里做的错了?”皇后把我扶起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拉到她跟前,一副温和美丽端庄的样子,让我觉得眼前恍惚,刚才她的抓狂是不是我的臆想。
“小沙不应该吃这个歹毒女人的东西,这个女人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我搓着自己的小手,“仙女姐姐,小沙会不会死呀?”
很久,皇后看着我缓缓地说,“不会。但是,你要对我说实话。是谁与你说这里住着世上最歹毒丑陋的女子?”她看了看满地狼籍,“小沙,你还小,你很可爱,但是一定要做一个乖孩子你懂么?”
我心底一抖,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必须说出来无中生有的那个人是谁“嗯,小沙听仙女姐姐的话。小沙是听小厨房的小弥说的”有沙就有弥,阿弥陀佛保佑子西渡过此劫。
“那么,小弥她都和谁说了呢?”皇后伸手又拾起一只未烂的桃子,桃子在她的手中扭曲变形,狠狠地滴出汁水。
无意识中吞了下口水,“只和小沙一个人,我们都是新进的小宫女。”
“哦,那么我要看看小沙乖不乖呢?”说完皇后便快步地向我刚刚被踹出的高台走去,“小弥在这里么?”我的心被千万只线绳提着,揪的生疼。陆采白那个家伙,真是害惨我了,倘若一会皇后发现里面是个小男孩该如何,我真的要小命不保了么。
皇后的手离着那帘子一步步地近了,我连忙喊着,“仙女姐姐!”皇后回头看我,涂满蔻丹的手在明珠下耀眼无比,“小沙,怎么了呢?你要告诉我你不是个乖孩子么?”我心一横,“仙女姐姐,小弥没有来,只有小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