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柱消散,山崎九郎的衣服被烧得部分部位已经碳化。
山崎九郎的头发都发出一丝黑烟,仰面倒地。
天纷雨走近山崎九郎,山崎九郎看着天空,目光中露出了轻松,“杀了我。”
“为什么?”
“你所做的不就是自以为的正义吗?那杀了我,就是正义!”
山崎九郎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杀人是正义么?”天纷雨看着山崎九郎。
“我不知道什么是正义!”山崎九郎疯狂的咆哮。
“小的时候,我与我的姐姐从化为灰烬的家族中走出来,遭尽这个世界给我们的苦涩!没有温暖,没有食物,没有尊严……每一次,我的姐姐都遍体鳞伤的为我拿回食物!每一次,我生病的时候,她都是比我更憔悴的!在离别的时候,也是她在为我承受着伤害,那又有谁给过我们正义!我们去哪里找正义?!”
小南站在天纷雨身后,看着山崎九郎,目光也有些不忍。
“我们被伤害的时候,正义呢?!”
“我们遭受屈辱的时候,正义呢?!”
“现在我终于不用再承受这一切的时候,当我有力量抗拒这些痛苦的时候,正义来了!!真有意思,正义就只是为了让我永远活在痛苦中,任由别人对我们的伤害吗?”
山崎九郎双眼通红,怒瞪着天纷雨,咆哮着质问道。
“这就是正义吗?!”
小南低下头,眼睛中有回忆的光彩在流转。
天纷雨看着山崎九郎,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细细看去,这个少年与静子,竟然那么相似……
难道说……
天纷雨喉咙滚动了一下。
“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对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曾经她的家族在一个夜间变成了废墟,只有她与他的弟弟逃了出来。他们经历了不堪回忆的痛苦,辗转来到了这里……”
山崎九郎一怔。
就连小南的目光也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两个故事……
“她很爱她的弟弟,她的弟弟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有一次她的弟弟被人诬陷偷了东西……”
山崎九郎的眼睛瞪大,眼神中只有不可思议!
“她为了她弟弟的离开,她拖住了那些人,被人毒打了一顿……”
山崎九郎的眼睛流下眼泪……
“她后来被人救下来了,于是没有弟弟消息的她就这样安静的生活下来。但是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停止寻找她的弟弟……”
山崎九郎从地上爬起,抓住天纷雨的肩膀,使劲摇晃,“你说什么?!你见过我的姐姐!!!”
小南的眼泪也忍不住划落,美丽的眸子看向山崎九郎充满了疼惜,疼惜这个少年与姐姐的命运。
“那个女人,叫静子……”
山崎九郎呆呆的松开天纷雨,身体向后退。
“啊!!!”
这一声震彻云霄。
山崎九郎呼吸不能平静的道:“我的姐姐……她……在哪里……”
天纷雨指着本多家的庭院,“她就在那里……她在与你那个效忠的人在战斗……”
山崎九郎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本多家,但是瞬间想求证这一切,而后奋不顾身的冲向本多家。
天纷雨与小南站在原地。
“我们该怎么办?”小南道。
“放弃计划,我们也赶到那边去吧……”天纷雨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小南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他说到那一句,他与她的姐姐的时候,我就有些猜到的。”天纷雨转过脸看着小南,“那么一样的眼神,不经过一样的事情的人不会有。”
小南心中一叹,可怜的姐弟俩个人……
两个人放弃了引爆起爆符的计划,赶往本多家的战场!
……
山崎九郎疯狂的奔向本多家的大院,一路上不管是谁,挡路的都被他踢开。
已经透支的身体,燃烧起熊熊的力量。
姐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姐姐……我好想你啊……
姐姐……我马上就来!
山崎九郎的心情说不上悲伤还是快乐,因为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样了,他心中有的只有急迫!
急迫于见到分别三年的姐姐!
当山崎九郎闯到本多家的门口,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忍者在战斗,他没有理会,冲进院中。
院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山崎九郎看见静子的眼泪流出,用尽全力的喊道:“没错,我就是愿意做一个女人的女人!我就是这样爱着她,哪怕一辈子这样也好,这是我选择的路,我愿意走下去!”
墙边碎石中的酒井奈美惊柱,“静子,你……”
静子低着头道:“弟弟对我很重要,我曾经以为他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我为了他可以被人打被人骂也无所谓,就算被这种畜牲玷污,我也可以忍受!只要我弟弟可以活下去,当姐姐的我,不会畏惧一切!耻辱也好,疼痛也好,我……我……我都能面对!”
“但是……要我放弃你,我……我真的……做不到!”静子转头看向酒井奈美,眼睛中是这二年多之间的点点滴滴……
酒井奈美的眼角也划过一丝眼泪。
“我做不到为了弟弟而害死你!我也在心底爱着你,如果弟弟的生命一直要靠我这样耻辱的做法活下去,那么他也会怪我吧!既然如此我这个姐姐不如陪他一起死好了!我是这样认为的!”
山崎九郎的心情是复杂的,但是此刻就只有重逢姐姐的心情占据一切。
他闪身到静子的身后,轻轻的拍着静子的肩膀。
“姐姐……你说的太好了。”
静子怔住。
这个声音是……
静子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一个尽管满是血迹,却微笑着的少年面孔,静子的眼泪夺眶而出。
山崎九郎笑道:“姐姐,是我……九郎啊。”
静子的刀掉在地上,扑到山崎九郎的怀里,呜呜大哭。
“九郎!九郎!我的弟弟,九郎!!!”
山崎九郎的眼泪也落下,声音轻柔的道:“啊……我是你的九郎,你的弟弟……”
静子感受到山崎九郎胸膛前的温暖,感觉好像是时间错位了一样。
小的时候,弟弟躺在自己的怀中,瑟瑟发抖的身体拽着自己的衣服,哭着道:“姐姐……我不要你离开……就算病死也无所谓,我不要姐姐再去偷钱买药被别人打。”
静子笑着道:“不会的,姐姐很聪明,不会的。”
山崎九郎哇哇大哭,“姐姐是个大笨蛋!每一次都带着一身伤回来!”
静子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山崎九郎。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死的……拼上我这条性命,也要守护你!
靠在此时弟弟结实的胸膛,静子的眼泪湿了山崎九郎的衣服。
山崎九郎紧紧的抱住静子,“姐姐,等我做完一件事,我们再说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子松开山崎九郎,山崎九郎笑着抚了抚静子的头顶。
静子破涕为笑。
山崎九郎捡起地上静子掉下的长刀,轻轻的用衣袖擦拭。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死的……拼上我这条性命,也要守护你!
山崎九郎转身看着本多也由鬼,冰冷彻骨的笑道。
“我姐姐说的,我都听到了哦……那……能不能请你等一会儿不要死的那么早,否则我真是还拿不定主意该把你的尸体切成到底是一千段!还是一千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