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子神情黯然的从院墙下走回屋中,失魂落魄的低头行走,与正起夜回来的天纷雨撞在一起。
静子连忙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天纷雨摆手,而后关切道:“静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静子一怔,连忙摇头,“没……没有……”
天纷雨疑问道:“是么……”而后见静子不作声,便转身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自己就不便插手了。
忽然静子将他叫住,“你……能陪我喝两杯么?”
天纷雨转身,灿烂地笑道:“当然可以。”
两个人坐在了屋顶上,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手中各自提着一个酒瓶。
轻风拂过,这夜晚有一丝丝的凉意。
静子突然开口问道:“雨,你和小南认识多久了?”
天纷雨笑道:“一百九十三天了。”
“你竟然连多少天都记得,可以看出来你喜欢她。”
“是啊,真的很喜欢她。”天纷雨露出幸福的表情。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静子看见天纷雨幸福的表情,喝得红扑扑的小脸笑问道。
“我是被小南姐救下的,没有她,或许我已经死了。”天纷雨喝了一口酒。
“我也是。”
天纷雨转头看去,此时美丽的容颜划过一道泪光,在月光的照射下,某一刻竟然璀璨起来。
静子看着天空中残缺的月亮,“三年前,我的家族遭遇了巨变,繁荣的家族在一瞬间变成了废墟,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我带着弟弟四处流落,遭遇了很多冷眼,欺辱。”
“有一天……”
三年前的山崎静子与山崎九郎被一群流氓围住,山崎静子挡在山崎九郎的前面,“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其中领头的道:“你的弟弟偷了我的东西,我要他的一只手作为代价。”
山崎九郎生气的喊道:“那是我捡到的,也根本不是你丢的!你这是在讹诈我们!”
领头的笑道:“讹诈?你说对了,但是那又怎样。在这里,我说的算!”
而后几个人冲上去,要抓住山崎九郎,山崎九郎也要冲上去,却被山崎静子拦下,“弟弟!你快跑!我拖住他们!”
山崎九郎哭了,他的姐姐已经为他挨了数不清多少次毒打,受了数不清多少次辱骂,他憎恨自己的无力,他恨自己。
“我再也不要逃跑了,我不能只扔下姐姐一个人!”
山崎静子转头笑道:“保护弟弟,是姐姐应该做的!”
山崎九郎双手仅仅握拳,强烈的心情让他要咬碎了牙齿。
“快走!”
山崎静子大喊道。
山崎九郎咬紧牙关转身跑开,心中不停的咆哮,我要力量!我要力量!总有一天,我要保护我的姐姐!我要报复这世界上所有的人!
山崎静子看见山崎九郎的离开,笑了。而后被几个人围在一起一顿毒打。
一群男人对待一个少女下手,竟然也毫无顾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你们这群杂种,为什么又让我看见你们在这里欺负人?不想活了吗?”
几个人转身,看见来人吓了一大跳。
酒井奈美,这可是不得了的女霸王。
几个人连忙后退,尴尬的笑道:“我们不知道大姐头你在,我们……”
“闭嘴!”
酒井奈美不耐烦的喝道:“赶紧给我滚远点,打你们我都觉得脏了我的手!”
几个人点头称是,连滚带爬的离开。
酒井奈美扶起被打倒的山崎静子,道:“你没事吧?”
当她看见山崎静子抬头时,不仅愣住了。
好美丽的女生,竟然这般清秀。
酒井奈美起了‘色心’,“你没有家吗?”
山崎静子摇了摇头。
“你跟我走吧,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静子将她的故事讲给天纷雨,当然没有说出山崎九郎的名字,当然她也还有后半段故事没有说。
“说起来,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我们竟然互相喜欢,成为了这种关系……”说到这里,静子有些脸红了,显然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这么说,还有些不好意思。
天纷雨笑了,又饮了一口酒,“这样也不错,只要你们觉得快乐就好。”
静子一怔,“快乐……就好么?”
“当然了”
“难道,人要选择让自己难过的方式活下去吗?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路,不需要因为与大多数人不同而就被认定是错误的。只要不伤害别人,你选择的任何生活方式都是没错的。”
“是么……头一次听别人这么说。”静子笑道。
“因为你没有早些遇到我。”
两个人相视而笑,轻撞了一下酒瓶。
静子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要你伤害小南,你会怎么办呢?”
“为什么要伤害?”
“因为另一个对你更重要的人。”
天纷雨笑了,“没有人比她对我更重要。”
静子怔住,没有人比她对我更重要……么……
“如果有呢?”静子穷追不舍的问道。
天纷雨转过身,看着星星,“那我也不会伤害她,我宁愿是自己受伤。”
静子苦笑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这样做呢?否则就要伤害那个对你更重要的人。”
天纷雨,仰头喝了一口酒,“这不是谁重要不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要让一个爱的人承受这种选择?谁有什么资格做出这种选择吗?伤害一个人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到底将自己爱的人当成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认同这样的选择。”
静子低头。
几句短短的话让她的心中如海浪翻滚。
伤害一个人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到底将自己爱的人当成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认同这样的选择。
难道……我不应该么……
但是,九郎……怎么办……
天纷雨站起身,“如果你硬是要做出取舍的话,我觉得,应该舍弃的是选择权。”
“选择权?”静子看向天纷雨,不解这话的含义。
“不必选择,尽你能做到的一切去做,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一无所有,至少做到了问心无愧。”
天纷雨走下屋顶。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充满了选择,有些时候,我们可以势利的选择对我们有利好处却会伤害别人的;有的时候,我们会白痴的选择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却心中坚持的;有些时候,我们就不需要选择的完全按照心的意志去做,不必畏惧,怀着一颗勇敢的心一直前进吧。放弃很容易,但是放弃后的东西一辈子再也追不回来,我……不觉得人失去有些东西的活下去,是快乐的。不快乐的活着,不如死了……”
静子抱着双腿,看着夜空,留下了两行眼泪。
最爱的人,最亲的人,我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