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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尽兴,是拼搏的人生所能享有的独特权利(2)

这一次我明白,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他们的嫉妒心可以杀了你所有的努力,也抹杀掉“公平”二字。

再后来是自己干,明明跟人谈好了的项目,甚至都签了合同,可仍是说消失就消失;明明答应了跟我们合作,可是隔了几天遇到了水平不如我们的外国人,又后悔跟我们合作了;明明……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多到你不会再轻易地去相信别人说的“没问题”、“我保证”,多到你都觉得自己再说“你明明”这三个字都很无知很幼稚。

哪有什么“没问题”,哪有什么白纸黑字,哪有什么理应如此?

很多时候,没有道理可讲,只有别人认为的合理可言。

这便是让我崩溃的残酷现实。

第一次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我难过地掉眼泪,一边哭一边用力地踢向路边的石柱,然后跟个傻子似的痛得蹲下来揉自己的脚,眼泪于是更加汹涌。

第二次,第三次……

慢慢地,开始释怀了。

以前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情,那些愤怒那些追问,都化作了很轻很轻以至听不到声音的一笑。

你凭什么要求别人不去谋求利益,必须和你一样按照常理办事?

我该怎么办?

这是当我最终认清现实后问自己的。

是变得和他们一样坏,还是更坏?

每当想到这,我的心情都很低落。

说实话,我不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我从小的理想是赚大钱;

说实话,我也想过,闭着眼睛、昧着良心,就不用辛辛苦苦却没人家赚得多,还要被各种耍;

说实话,我出现过譬如“我靠,你敢对我这样,信不信我比你更狠”这种念头。

可是,每次这样的想法一深入,胸就会非常的闷,牙齿也会不自觉地发酸,连说话时喜欢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都闪烁不定。

逼着我不得不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我想着想着,突然就明白了答案。因为我发现我回想起的之前种种,竟然有的不再是愤怒、不甘和无助。在这一切过去以后,我竟然有的是庆幸和轻松。

我很庆幸自己当初没破罐子破摔,没利欲熏心,没被报复的念头吞没。

我不确定我自己做了坏人以后,是不是能比现在混得好,但我几乎能确定,我做了坏人以后,一定没有现在活得好。

OK,不做坏人,不硬碰硬地比谁更坏。这是我给自己的第一个答案了。

可是就这么被欺负、被耍弄,完全放弃维护自己应得的权益?

NO。这是我给自己的第二个答案。

我重重地呼口气,调整了一下低落的心情,掏出手机,给这几天折磨我的对方发信息。

这一次,我没再带有任何“你当时说的明明是”、“你当初答应的是”、“你怎么能反悔呢”这些任何带有埋怨、愤怒或不解的词句,而是很恳切地发了一封长信,表达了自己为对方考虑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和动机,也表达了我的苦处、为难和希望。同时提出了一种既保护他的利益,又让我的受害减到最小的让步方案。

果不其然,有效。之前挂我电话再也不接甚至不回信息的他,这一次回了几个字:“好的,明天约时间面谈。”

冷静下来一分析,这些“坏人”,若不是穷凶极恶,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好,那就别再妄想他们会牺牲自己的利益。

别再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追求利益,别再质疑他们出尔反尔,别再去想着阻止他们追逐利益的脚步,我所能做的,是在尽量维持他们的利益的同时,争取自己的利益。

你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没受到任何利益上的损害,而你又是个处于弱势的可怜家伙,他们所做的无非就是顺手帮你一把。

于是,他开心地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毫发无损地当次救世主,而你也独善其身未被带坏地减小了自己受到的伤害,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自己的权益。

或许你们有些人会说这是懦弱,这是屈从,这是让步,这是纵容坏人。

好吧,我认。

我只能懦弱,只能屈从,只能让步,只能纵容。

但这有效!

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坏人,他们唯利是图,他们自私贪婪,他们妒忌他人,他们不择手段;我改变不了。法律都尚且不能,何况是我这么个无名小卒。

独善其身,或许是我唯一能做的。

而在无法改变他们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去争取去保护自己的权益,或许是种最理想又现实的独善其身了。

我没法做坏人,那就让我做个不那么好的好人吧。

举手之劳,照亮他人的一天

“我发誓以后遇到发传单的一定接下来,看一眼。”

这是我们回到店里摊在沙发上时不约而同地说的第一句话。

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传单。

经历了这一天,我开始为自己昨天以及之前遇到别人发传单时,都自认为有礼貌地摆摆手说“谢谢”的行为感到无比后悔,真的真的真的是无比后悔。

我恨不能现在他们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接过单子,并且对他们报以微笑。

因为我终于明白,这发传单,有多难。

整个过程我现在只能用煎熬两个字来形容。

我是个蛮厚脸皮的人,以前在学校食堂门口帮自己社团发宣传单,因为往往是呼啦啦一群人,还能时不时地跟过往同学打个招呼、扯几句皮、讲几个笑话,同时还生拉硬拽的你不拿我单子就请我吃饭啥的,一点都没觉得是件难堪的事情。

因此当大家听说要早起去地铁站口发传单脸上流露出为难表情的时候,我本着以身作则的精神很大义凛然地说:“就这么点小事都不敢!又没人认识你们。我去给你们示范看!”

事实证明我太瞧得起我自己了。

当早上八点钟我站在陆家嘴地铁站出口面对潮涌般的人群时,我整个人如同被闷棍打了一棒。

因为我发现当大家看到我手上拿着传单时,都会绕着走,尽管我穿得一点都不掉价,可是他们居然!绕!着!我!走!

你们可以摆摆手客气地说谢谢不要,我没不要脸到追着你硬塞给你。

可你们怎么能绕!着!我!走!

一张张如同见到街边肮脏的乞丐或疯子般略带厌恶和嫌弃的脸,在我眼前交织而过。

我知道我脸上可能没什么,但是心里尴尬难过得要命。尤其是还碰到两个店里常来的老顾客,他们惊讶地看到我想过来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到另一边只好招招手作罢,我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好像他们隔着人流在跟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做这么低级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了一种自卑感!似乎我真的该被瞧不起一般的自卑感!

可我又突然有了一种气愤感!

你们凭什么绕着我躲着我?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就凭你们在陆家嘴上班,而我在陆家嘴发传单?

就凭你们手里拿着星巴克,耳朵里塞着iPhone5S的耳塞,身上穿着职业装?而我拿着传单,就该在这被你们用嫌弃和厌恶的眼神看?

我想到这就气打不过一处来,想甩手走人。

可我转念一想,我似乎一直以来也这样……

怕被他们拦住填问卷诸如此类的浪费时间,干脆离得远点;

怕拿了传单还得找地方扔嫌麻烦干脆别拿了;

怕我拿了传单,周围的其他人就觉得我是个很爱贪小便宜的人,觉得我不够有档次,就露出看不上的表情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

我站在人流中,咬牙切齿地想扇自己一耳光。

你也没资格说别人……

你压根没给别人温暖和阳光,就只知道指责别人不给你温暖和阳光。

我回头一看,被我忽悠过来的几个员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个很乖地在那不断地重复说着:“您好,健康美味的主食沙拉,我们可以提供免费外送。”

每一次被拒绝,他们眼神里的光就黯淡些许。

我在那一刻,那么真实地感觉到了心疼。

真的很心疼他们。

这帮涉世未深的孩子,内心该有多受伤?

他们怀抱着理想来到我身边,却不得不承受着鄙夷嫌弃的目光,他们会不会自卑?会不会觉得低人一等?

很煎熬而漫长的50分钟上班高峰期。支撑着我熬下来的,是偶尔冲我露出的笑脸,晒暖了拥挤而冰冷的地铁口。

回来的路上,平时爱说爱笑的他们一个个都沉默寡言。我心里暗暗地说,哪怕我就是不做外卖了,我也不舍得再让他们去接受如此残酷的目光洗礼了。

我说这话,不是在谴责今天拒绝接受我们传单的人的素质,我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样,即使素质不算非常高,起码也不低。

很多时候不是真的看不起人,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自己的那一点点不想丢人的小面子,或者是不想惹上麻烦不管闲事的冷漠心态,于是拒绝了一份期待,也失掉了一份尊重。

无论如何,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向冲我递来传单的人微笑,也会欣然接过传单。我会很尊重地看一眼,若真的是对我没有用的信息,也得转个弯在远一点的垃圾桶丢掉。

因为我知道,远远的背后,会有个人兴奋地对自己的同伴说:“你看,她拿了!她没有丢掉!”

举手之劳,却足以照亮一整天。

上一天班就辞职的人们,你们知道吗

昨天新来的收银小姑娘,今天一声不吭发条短信说不干了,太累了。于是熬了一通宵的我垂死梦中惊坐起,赶紧往店里奔。

这是我开业一个半月来遇到的第四个了。

这个小姑娘是前天面试的,面试时,穿着很高的高跟鞋,戴着明晃晃的耳环进来,走路晃晃悠悠。鉴于招人难,我权当没看见,反正也不是原则问题,就当孩子比较真实吧,面试时回答也还不错,笑容也挺甜,总而言之,都过得去。

于是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工资要求,并且提供住房补助。

昨天是试用第一天,频频出错,但我仍然赞美为主,指出问题要求改进为辅。

可能是昨天生意太忙,说好的八点下班推迟到了九点,小姑娘嫌累,就不来了。

我很想回复她短信的时候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只回复了个“好”字。

短信能说什么呢?劝她继续来?不,我不会再要她了。这样的年轻人,我也不敢要。

跟她谈什么是“责任”?要有责任,也不会如此了。

谈“喜欢”和“工作”的关系?——我不是稻盛和夫,我不想跟你说“与其找喜欢的工作,不如喜欢上手头的工作”这种话。

但我是真的很想告诉这些上一天两天就坚持不了说辞职的人们,你们失去的不止是一天。

同时失去的是对自己的一份交代,失去的是将来或许会获得的无尽可能。

前两天看过一篇文章,题目应该是“公司里最傻的员工,从前台做到经理”。写的是一女孩,高职毕业之后,在本科生云集、研究生成群的大公司从前台接待做起,然后就以火箭般的速度,一路升到了经理。

原因是因为她是公司里最“傻”的员工。

具体记不得了,但两个例子令我印象深刻。

第一件事情,这个女孩在一堆本科生、研究生云集的大公司闯过了初试和面试,进入了最后一轮考察:在人力资源部实习三天。部长留给了她一个任务,将公司去年的部分文件整理归类并在微机里建档保存。

然而,就在她忙碌了一天之后,下班前传来了坏消息,总公司紧急通知暂停招聘新员工。参加实习的其他学生纷纷跑到部长办公室表示不满。直到下班前,焦头烂额的部长才送走了最后一个愤愤不平的学生,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她还在成堆的文件里忙碌着。

部长很客气地说:“真不好意思,白让你忙活了一天。没办法,这是总公司临时的决定……下班了,快回家吧,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她站起身来,说:“没什么,只是这些文件我都整理了一半了,如果换成别人又要从头开始。活儿没干完心里不踏实,我明天再来,一个上午就足够了。”

同学们都说她傻,与其给人家白白出力,还不如抓紧时间找别的工作。可是她只是微微一笑,第二天中午离开的时候,留下的是一排排装订好的文件夹和一间整洁的档案室。

最后,她成了整个公司在结构调整期间唯一留下的新员工。

第二件事情,公司要员工提交一年一度的年终总结,这在我们很多人看来,绝对是最傻最无聊的一项任务。我以前最常做的就是找百度,然后找个模板改改糊弄交差完事,何必把我宝贵的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上面,反正老板也不可能看。

可是这个女孩,居然用了一周时间,制作了厚厚一本图文并茂的精美总结报告送到了公司办公室。彩色封面上是公司的标志和宗旨,扉页上有目录和提要。正文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我的工作”、“我的看法”和“我的建议”。每一部分都有详细的数据和直观的图表,还用漫画形式展示了公司存在的不良作风和浪费现象,最后是态度诚恳的建议和充满激情的设想。

震惊了所有人,当然包括大老板。

这样一份根本与绩效和奖金无关的几乎所有人都敷衍而已的无聊报告,人家却当做了正儿八经的事情去做。

这样的人,被提拔多正常。不提拔这样的人还能提拔谁?

有句话怎么说的?像傻子一样地去坚持一件事,总会成为一件很牛的事。

可我发现,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傻子几乎快绝种了。

没有人愿意干“毫无前途”的基层工作。

你要跟他谈理想谈未来?人家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那工资待遇是多少?”

你想着大学生毕业找个工作也就几千块钱,找个做服务员收银员打杂的活儿应该不贵吧?可你打开网上求职发现,19岁没经验的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要求8000元以上,人家一听你开的价钱就把电话挂了;

你说现在稍微忙点累点,但是氛围好、环境好、福利好,人家说你这个工作时间太长我不干;

你说节假日会放你们假,人家说节假日本来就该放假,不然加班工资是三倍;

你说你们得努力在最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一样的成绩,人家说我们可以直接去不平凡的岗位;

你说你们年轻多吃点苦,得到的成长会是你们日后最大的财富,人家说我们希望找一份既不吃苦又能赚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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