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彦平的卧室。
“吴雷,爹真的让你做水果店的掌柜?”陈彦平满脸不相信的问道,昨晚父亲找他谈话时,还让他以绸缎庄的买卖为重,怎么突然之间又让吴雷任掌柜的,这样一来,岂不是默认了他们继续开水果店。
吴雷嘿嘿一笑,道:“少爷,难不成你以为我还骗你不成?”
陈彦平连忙摇头,道:“你的话我自然相信,只是你到底是怎样说服爹的,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气得要打你,转眼却是让你去做掌柜,我这不是还没适应么。”
“能有什么没适应的。”吴雷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却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不过昨晚老爷交代了,你每天必须要去学堂,然后才能去铺面,不然的话,老爷就让你去绸缎庄,到时我也帮不了你!”
“这个没问题,我收拾一下,马上去学堂,然后再和杨兄几人一起去水果店,对了,你要去学堂么?”陈彦平像是想起什么的问道。
“当然和你一起去了,我可还是你的陪读,能不去学堂么?”吴雷看着他说道,虽说听那些孔孟之道有点无聊,但他实在不忍心让少爷一个人去吃苦,而自己却在秦淮河边逍遥嬉戏。
出了陈府,一路疾行来到学堂,早见到杨永年几人坐在里面闹成一团,待得另一位私塾先生进来,却是意外的没有点名,而是出了两道算术题要众人做。
吴雷就坐在陈彦平旁边,拿过上面的试题,只见第一道题的题目是,“波平如镜一湖面,三尺高处出红莲,亭亭多姿湖中立,突逢狂风吹一边,离开原地六尺远,花贴湖面像睡莲,求湖水在此深若干尺?”
第二题则是:“树下有一蛇洞,树高十五米,树顶有一只苍蝇,它看见一条蛇迅速的向洞口爬去,与洞口的距离还有三倍树高时,鹰向蛇直扑过去,如果鹰、蛇速度相等,鹰扑击蛇的路线是直线段,请说出,鹰向何处扑击才能恰好抓住蛇?”
拿着两道题,陈彦平等人便是面露难色,一筹莫展。吴雷先出略的看了一眼,见这古代的算术题诗意浓浓,却并不见得很难。
陈彦平见吴雷脸上浮现出笑容,问道:“吴雷,你算术那么好,这两道题可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少爷,稍等片刻,我立即做出来。”说着,在陈彦平及杨永年等人期待的眼神中,用阿拉伯数字进行代换,然后画了两幅草图,运用勾股定理,不到三五分钟便将两道题做好了。
放下笔,趁着先生不注意的时候,吴雷将算出来的结果告知陈彦平和杨永年等人,杨永年不放心的问道:“吴雷,你这样快便算出来了,答案正确么?”
吴雷还没回答,陈彦平却是抢着道:“杨兄,吴雷的算术水平你应该相信吧,第一题四点五尺,第二题苍蝇朝着离树根处蛇的运行线路上二十米的地方扑去即可,这肯定没错。”
听得少爷这么说,吴雷汗颜,感情少爷对自己的信任也太盲目了吧,但不管怎么说,他此时一心系着水果店的生意,不敢在这上面耽搁太多时间。
杨永年等人见此,只好将答案誊抄在自己的试卷上,然后在私塾先生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以闪电般速度交了卷,六个人出了学堂,坐上早就等在学堂外的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急急的驶向秦淮河畔的水果店铺。
“少爷,你们可算是来了。”一见到吴雷等人,大清早从果园拉来枇杷的张三忙迎了上去。
“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吴雷急切的问道,他现在将水果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然不希望出什么事。
“没有。”张三连连道:“只是刚才有人来购买枇杷,因为小的们不懂八折优惠,更不会计算,所以……”
吴雷心头一松,后面的话他能想出来,可能是因为张三不敢卖枇杷,导致那些顾客离去,虽说这样做是有点让顾客寒心,但总比张三他们盲目的卖枇杷更好。
对此,吴雷看着店铺外等候的十余人,忙道:“少爷,事不宜迟,咱们在学堂耽误了那么久,现在得尽快招呼顾客!”
“好!”陈彦平回答一声,招呼过杨永年和几个仆人,将几筐上等的枇杷搬在门口,准备开卖。
吴雷仍旧是记账,不过他却多了个心思,让陈彦平到自己身边,一边记账收银,一边教他怎么计算,毕竟,吴雷有他自己的想法,无论他怎么努力,店铺都是少爷的,自己能教他一些,自然是为了他好,即便是等到某一天老爷让少爷去绸缎庄,少爷至少不必为算账的事担忧。
待得等候的人买了枇杷,张三才走过来道:“少爷,小的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今天运来的都是上等的枇杷,而昨日剩下的一些次等和下等的枇杷,都让车夫运回果园去了。”
“很好。”陈彦平点点头,看了吴雷一眼,才道:“今日十筐枇杷,超过五百斤,够咱们卖了。”
在少爷同张三说话的时候,吴雷却是叫过昨晚守在水果店的两个仆人,朝着其中一人问道:“石头,昨晚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人来买水果么?”
叫石头的仆人,岁数刚过二十,虽说是比吴雷大了一点,却并不为吴雷这样叫自己而着恼,别人和少爷什么关系,是自己能比的么?浅浅一笑,放下手中装满枇杷的竹筐,道:“吴哥,你还别说,昨日天色刚黑,来买枇杷的人还真不少,只是我和王安不懂,不敢胡乱去卖!”
“没事的。”吴雷淡淡的说道,他所知道的,金陵城作为六朝古都,繁荣自不必说,而秦淮河更是人群密集之地,特别是到晚上的时候,前来寻烟问柳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有几人来买枇杷解馋自不在话下。
只是自己晚上和少爷都要回府,自然不可能在晚上守着卖枇杷,不然的话,谁知道老爷会怎样。
但水果店刚刚起步,吴雷也不愿意放弃晚上大卖的机会,虽说是挣不了多少银子,但至少可以拉拢顾客,而且,吴雷所知的,晚上出来的人大多数是年轻人或者是有钱人,如果拉拢了他们,对水果店的发展很有帮助。
想到这一点,吴雷叫过陈彦平,道:“少爷,刚才我想了一下,咱们水果店刚刚起步,不能只是白天卖,晚上的时候,也应该留点人卖枇杷。”
陈彦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却是一脸疑惑的问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岂不是要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夜市?”
“夜市?”吴雷一愣,盯着少爷道:“少爷,咱们只是晚上卖枇杷,并不是要开夜市,到一定的时候仍是要关门的。”
“我知道!”陈彦平白了他一眼,道:“晚上让谁来卖?”
吴雷扫视了一眼屋内的几个仆人,目光最后落在张三身上,道:“不如这样吧,让张三来,我看他头脑灵活,应该能做下去。”
“可算术呢?八折优惠可是你提出来的,他们能算么?”陈彦平仍是不放心的问道。
“这能有什么,我马上教他!半天的时间足够了。”吴雷说着,却是准备将阿拉伯数字以及一些简单的运算交给他,这样的话,才会显得简单一些。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便按你说的去做。”对于吴雷的提议,陈彦平没有任何的异议,反正他是掌柜,怎样才能让水果店的生意做大做强,他心中应该知晓,陈彦平自认为自己没必要多去插手,到时只管收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