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溪幻的帮助下,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冷天弩和东方洛蝶二人顺利地回到了地面。原来,云谷有另外一条暗道通向一条山路,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走就能达到地面。
一路上,冷天弩时不时地看东方洛蝶一眼,显然是有话要说,但久久没有说出口。
其实,他是想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云溪幻送他们上来的,他也非常好奇云溪幻后来看他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带着怜悯——是的,是怜悯,对他的怜悯。为什么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东方洛蝶无意中转头,正好看到他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上她的眼睛,他匆匆移开视线,明显的做贼心虚。东方洛蝶抿唇一笑,靠近他,说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有人死鸭子嘴硬。
“你是在好奇我是怎么说服幻儿的吧?”她一言戳中他的心事。
冷天弩两眼直视前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径自往前走。
东方洛蝶落在他身后,干脆停下来不走,敲着自己的双腿,嚷嚷着累。
冷天弩没辙,又折了回来,看着不肯合作的她,头又开始疼了:“再走一会吧,前面有个村落,我们可以歇下脚。”他好言对她说道。
“不,我走不动了,一步也不想再走。”她嘟着唇在身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成一团,“要么你背我走,要么你丢下我算了。”她咕哝着。
太阳已到西天,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天黑了,在这林子里,不安全。冷天弩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发了一会呆,之后,背对她蹲了下来,说道:“上来吧。”
东方洛蝶反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妥协。
“不上来吗?”察觉到她的犹豫,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吗?”
“天暗下来,山里会很冷,我们要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这是他的解释。
他这么说,东方洛蝶也没了话,默默地伏到他背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冷天弩背着她起身,继续往前走去,背上的人儿轻盈,他的心却无法轻松,他是绑架她的匪徒,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超出了绑匪和人质的范围,他们在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幻儿说的吗?”她在他的背上开口说话,香软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际。
“不知道。”他的身子有点僵硬。
“我说……”花儿般美丽的脸庞露出邪恶的笑,她悠缓地在他耳边说道,“我告诉幻儿,你小时落马摔伤,不能人道。”她吐字清晰,言语间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你一定注意到了,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你——狠!”她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冷天弩忍住把她摔死的冲动,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个女人计较。
“生气啦?”感觉到他的紧绷和隐忍,她嘻嘻笑着问他。
“你以为呢?”哪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污蔑!
“那、那谁让你欺负我的!”说到这话时,东方洛蝶的脸上又有了小女人的娇羞,嗫嚅着,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肩膀捶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那样欺负我,我有仇必报,你怨不了我!”
一阵沉默……
冷天弩不敢去回忆,只是听了她的嗔怨,他就已经面红耳赤,更不敢跟她争辩,输的那个肯定是他。静默了好一会,他才说道:“那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了。”两清了,最好。
这么急着跟她撇清关系吗?东方洛蝶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他视她如洪水猛兽?她很可怕吗?她在心底偷偷骂了他几句,又问他:“我们现在去哪?”
“先跟我的两个朋友会合,然后——送你回去。”把她送到殷云洛的身边,这样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为什么他突然会觉得良心不安?殷云洛为什么指名要她?他是想霸占她还是想利用她?这两种可能性他居然都不能容忍!
他又在骗她。东方洛蝶黯然,她从没觉得他是个坏人,但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她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真的不希望他为虎作伥,犯下不可原谅的过错。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她的下巴倚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问他。
冷天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让她知道太多的话,如果她恢复记忆,会是件麻烦事。
“怎么不吭声了?说不得吗?”
“南方的殷家,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简单地告诉她。
南方殷家?东方洛蝶不记得自己有认识姓殷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要抓她?她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不如静观其变,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