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娘生前是拼了命才生下的小舞,现在娘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候让小舞离开我们,不让娘见她最后一面,娘是不会走的安心的!”老大云致逸率先反对。
“这样不妥吧。”老二云致邀也紧随其后,一向慢条斯理的他也有了激动的神色。“因为娘的死,外公外婆一直耿耿于怀,始终对爹、对小舞充满敌意,这几年一直拒绝和我们往来。爹爹几次带我们去地罡国拜访他们,结果都是被拒于宫门之外。若不是爹爹身兼天渊国通商使节的身份,估计我们连他们地罡国的土地都不能踏上一步。而今突然又说想念小舞,不说要筹备娘的忌日,反而说是替小舞庆生,这根本就是借口,是阴谋!”
云致逍也皱紧了他稚嫩的眉头,“小舞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而且这丫头认床的紧,换个地方就睡不着,连带着不吃不喝的哭闹。如果真让她长途跋涉的去地罡国,只怕还没出我们天渊国国界,她就得病倒了。”
云致逖没有哥哥们款款而谈的反对原因,他的理由只有一个,“舅舅好可怕!不要小五去见,舅舅会杀死她!”
气氛有些凝滞。没想到连最小的老四都脸红耳赤的激动反对,而他的理由,似乎有些危言耸听。
不止云家的几兄弟,就连云无常听闻,也是一惊。
“老四,你在说什么?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舅舅要杀死小五?”云无常以眼神制止住三个激动的儿子,尽量抑制住激动的情绪问道。
云致逖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抿着嘴唇,看看仍兀自在爹爹怀里吃个不停的小五,又看了看爹爹和几个哥哥殷切的眼神,鼓足了勇气,慢慢说道,“是我偷听到的。上次爹带我们去看外公外婆的时候,他们没让爹爹进宫。但那时候我肚子痛,就被人带进去,那个,哼哼去了。”越说越小声……
几个男人听到这里,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每人头上都挂满了黑线。
几次三番上门求和解,都被拒之门外。云无常受够了他们的冷漠,心灰意冷准备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谁知老四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贪吃,偏偏在这时候闹起了肚子。
好歹也他们也是皇亲国戚来着,回到驿馆再解决内需,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总不能就直接在人家宫门外头那个啥吧。好在出来传皇帝(也就是孩子们的外公)口谕的总管大太监尚未离开,见小孩子内急,便一时心软的带到宫里去解决内需,这一去便是一个时辰。让本来大义凌然的云无常和几个儿子一直站在宫门口守门,让往来的地罡国大臣及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丢脸丢到了家。一等老四出来便抓起他就跑,愣是英雄气短的将此事选择性遗忘,远远丢在脑后,当做全无此事发生,从此再未与地罡国有过任何接触。
而今他才恍然觉得,似乎当年老四进入宫中,好像另有奇遇,他,好像也错过了什么。
将尴尬丢在脑后,云无常终于提出了两年前就该问的问题,“快说,当年在宫中你遇到了什么?怎么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
云致逖觉得有点委屈,明明他从宫里出来就想说的,但是爹爹很哥哥们都很鄙视的让他闭上嘴,愣是不让他说出一个字的,不是他不想说的好不好!
不过,看看眼前的局势,他很知趣的闭上了嘴,乖乖的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肚子根本没没疼,也没想拉肚子。可是我们都已经去了几次了,外公外婆都不肯见我们,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外公一直都很疼我的,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我在外面,所以才没让我们都进去的。”
“然后,你就装作肚子痛混进宫,去见了外公外婆?”四双写满疑惑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小四,让他有点紧张,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才鼓起勇气,向着问话的二哥很郑重的点了下头,然后,却又带着些迷茫的,慢慢摇了摇头。
“恩,偷混进去以后,我就悄悄的去找外婆,想去求她。结果,碰到舅舅和外公站在花园里,周围也都没有人。可我看到舅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就没敢走近。但是我听到舅舅和外公说,永远都不会原谅爹爹、也不会原谅小五。还说要小五血债血偿!他的样子好可怕,眼睛红红的,瞪的好大,我都不敢偷看了,就又溜了,想去找外婆。结果,不小心就迷路了……”
为了小五,身为哥哥之一的云致逖鼓起了勇气,勇敢的说出了当年的故事。
云无常有些疑惑,也有些难以置信。俊逸的脸上,如刀刻的五官,显示出他刚毅果敢的性格。闪烁的烛光下,他灿若星辰的眸子,更是灼灼耀眼。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满桌的菜肴,已经渐渐冷了,可在座的每个人,都没有心情去动一下眼前的筷子。气氛凝重的令人压抑。
许久,云无常才在叹了口气之后,郑重的对四个儿子说道,“这一次,你外公是以地罡国皇帝的身份,通过正式的国家往来公函发出的邀请。于情,他是小舞的外公,想见亲人一面无可厚非;于理,他是在邀请我们天渊国的公主去那里做客,礼尚往来。所以小舞这次非去不可。”
“不过,”云无常以眼神示意几个正要反对的孩子稍安勿躁,“我会派人随行保护小舞。因为你们母亲的祭祀,我无法同行,所以,要你们几个,一起陪小舞回去。你们的师傅,也会一路保护你们周全。”
几人听完,都是默不作声。要知道,他们几人的师傅都是天渊国里最顶尖的高手,这次同时要他们一起出行,足见爹爹对此事的慎重,可是……
作为皇家子女,他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仍知道要以大局为重。
看着小舞心情大好的大快朵颐,没人喂,不怕,咱自己动手抓,丰衣足食,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一个个握紧了拳头,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让小舞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