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舞甜腻腻的娇声在云无常刚端起的饭碗时响起,让他稳如泰山的手也不由的颤抖了下。
眉毛轻挑,他可想不到小舞这时候叫他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致逍不能回来的事听说小舞并没有大发雷霆,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向严肃的脸孔对着小舞那张和她娘越来越像的脸,再多的火气都发不出来,只会化作一汪春水,满是柔情的看向她。
“小舞,你又想怎样啊?”和颜悦色的令那几个云家兄弟嫉妒不已。
“爹,我想嫁人!”小舞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毫无异样的继续夹菜吃饭。今天的狍子肉做的不错,那个烧熊掌应该是做的右前掌,腥的无法下咽。好在那个鹿血糕火候很好,很嫩,合了小舞的口味,吃多了点。
而其他几人,则是一脸呆瓜样,石化在当场。
云无常不自在的咳了几声,算是让自己镇静下来。“小舞,你不要胡说。嫁人不是件随便的事,更不应该从一个女孩子嘴里随便说出来。”
小舞对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肯定的回复,有点不满,放下了碗筷,“我哪里有随便说嫁人,我明明是很认真的在和你们商量!”
“那你先说,你想嫁的人是谁?”云致邀头脑转的还算是快。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他啊!”小舞理直气壮,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是谁啊?”云致逸还是很茫然。
“就是那个他啊!”小舞抛个他一个你很白痴的鄙视眼神。
云致逖的脑袋飞速的旋转,将小舞所认识的所有男性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只剩下几个“候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西街金铺王掌柜的小儿子?”
“他小儿子,谁啊?”小舞一脸茫然,应该不是,过滤掉。
“那是不是南街福来酒楼的少掌柜孙安?”云致逖继续问道。
“一身油烟味!”小舞继续跟那盘鹿血糕较劲,我就不信夹不上来!
“那一定是军营里的那个参将吴韦?”军营里除了云致逸,他可是首屈一指的年少有为大好青年,对于自己的爱将自从见过小舞之后便惊为天人,誓死不再与其他任何女性接触,要为了小舞而独善其身。难道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云无常有些激动的问道。
小舞偏头想了下,“你说的可是那头笨棕熊?随便山里逮只熊瞎子都比他聪明好不?”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
云致逸无言,人家那是近君情怯好不?平时能说会道能口吐莲花,偏偏一见到小舞就成了呆子,只会直勾勾的盯着小舞发傻,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想到每次他都会在小舞面前出糗的样子,云致逸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是刘知县家的刘二公子了,年纪小小便已考上举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而且出口成章,总该是他了吧。”云致邀很有信心的问道。
小舞很不满,“二哥,那个刘家二公子,好像今年他才十二吧?”
“难不成,是秋露书院的老师钟先生?”云致邀不死心的问道。
小舞一个眼刀狠狠的劈在他脖子上,嘴上却用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温柔”的问道,“上次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我来着,说什么不守妇道啊,没有教养啊,抛头露面的没有规矩啊……是谁来着?”
云致邀缩了缩脖子,假装饿极了的样子,不停的将碗中的米饭扒到嘴里。
云致逖苦苦思索半天,仍不死心的开口问道,“北街万福楼的少掌柜,总算是了吧?”
“就他,大鼻子小眼的,嘴皮子厚的切切能装两盘。”小舞毫不客气。
那么,小舞认识的,和小舞有过接触的人之中,就只剩下那个人了,难道是他?
云无常自己一想到可能是那个人,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声音都开始没有了底气,虚弱的问道,“小舞,赵——”才说出一个形式,小舞立马放下手中的饭碗,对着爹爹云无常横眉冷对,“他都死了三个老婆,你难道想让我去给五个比我还大的孩子当后娘!”
云无常算是送了口气,不是他就好,不是他就好。
云致逖还在琢磨,要不要把常离叫出来问下,看看小舞最近都和谁接触的比较多,他应该会知道小舞说要嫁的人是谁。
云致逸被小舞的连盘否定耗尽了耐心,终于有些不耐又偏偏要按耐住脾气,尽量和颜悦色的问道,“小舞,你到底想嫁给谁,你倒是说出来啊。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家在那,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舞终于吃好了饭,放下了碗筷,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对着云致逸。“大哥——”
众人的心被揪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小舞那张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口。
“我渴了!”
“咯咯咯咯……”磨牙的声音在小舞四周响起,可她却浑然不觉。
云家人吃饭的时候没有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是当做家庭聚会来的,为避免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谈被下人听见影响他们光辉的主人形象,一向都不会安排人在他们进餐时服侍在一旁。
云致逸认命的站起身,到旁边的茶几上倒了杯温温的茶过来,递给小舞。
小舞心满意足的喝好了茶,擦好了嘴,“那个人,好像是姓楚的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小舞说的及无辜又理直气壮。
“姓楚?”几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怎么会是他?
“小舞,你所说的可是之前随我和爹爹一起回来做客的那个,楚飒秋,楚公子?”云致逸弱弱的问道。
“原来他叫飒秋啊,真是好名字!”小舞一脸陶醉的表情,充分说明了问题。
云无常想了想,小舞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前不久随他和致逸一起回来的楚飒秋,天渊国东部巨商楚道唯一的儿子。年方双十,比小舞大了五岁,年纪上倒也合适。年纪轻轻却早早接手家里的产业,在他的打理下也开展的有声有色,比他父亲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长的是风流潇洒,一表人才,一副温文尔雅的儒商之相,小舞看上的是他,倒也很是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