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此次没能将十万西夏将士救出水火,实在是惭愧难当,国师如此盛情款待更让末将心感愧疚,回去之后我会向大汗陛下请罪!”博尔术推诿道。
胡锋看了一眼一直喝闷酒的拖雷,上前举杯道:“拖雷大将军这次算是立大功了,应当留下来好生休养,待日后再回蒙古也不迟!”
拖雷有些尴尬,低头道:“末将没能完成国师交代的重任,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如今我已经没脸面对你和大汗陛下,你如此度量让我心难安,如有机会的话我定然会报答此恩!”拖雷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巴结胡锋,自己所犯的罪责实在是太大,就算回蒙古也可能是被杀的命运,而留在西夏也只能暂且偷生,除非胡国师愿意在董天面前帮他开脱罪名。
“我明白拖雷将军的心思,当然你也不必自责,他日我定然会找我大哥说清楚,这一切的责任都是由我而起,该去请罪的人应该是我。”胡国师笑了笑,道。
博尔术听出一些端倪,脸色微微一变,上前对拖雷说道:“回去之后我自然会向大汗说情,只要你态度诚恳应该会得到大汗的赦免,如果你还不知悔改的话就算是老天也帮不了你!”
胡国师见局面有些紧张,立即劝道:“二位都是大汗陛下的忠将,大汗爱惜人才之心是天地可鉴的,相信他不会怪罪于你们的,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大家痛快饮酒便是。”胡锋心里岂能畅快得了?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就这样被拖雷葬送在宋军手里,任谁都会痛心,此刻的他强忍住心中的不快,装得非常和颜悦色,这其中道道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拖雷和博尔术都不再做声,各自饮酒取乐。一席酒下来,都差不多喝高了。
“元帅,国师送来两名美女给你享用!”博尔术回营帐之后,他的帐前侍卫上前汇报。
博尔术虽然喝高了,但他心里清楚得很,“将她们打发走,本帅不喜美色!”博尔术向侍卫一挥手,道。
侍卫还刚转身就见二名西夏美女走了进来,于是便呵斥道:“大帅不想让你们侍寝,你们都回去吧!”
二位美女不予理睬,径直走到博尔术床榻前,其中一女子伸手便去帮博尔术揉背,另外一名则上前帮博尔术脱靴子。“谁让你们进来的?”博尔术语气很强硬,伸手将二女推倒一旁。
“大帅,我们是奉命来侍候你的,要是你回绝的话我们都会被国师处死。”二女忙跪地解释道。
博尔术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人,对于美色这东西不大感兴趣,但也还是有生理冲动,见二女个个如芙蓉心里自然是有些怜爱,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如此也就不为难你们,我累了,要安歇,你们就守在旁边,权当是尽责了!”
……
一觉醒来,博尔术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荒野上。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切的,而且他还发现自己身上令符不见了,这令符是用来调动十万蒙古大军的军权。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博尔术一头雾水,沉浸许久后才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他推测这一定是胡国师和拖雷串通好的,可他也明白胡国师不可能、也不敢跟大汗作对,而且这十万大军就算被拿走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博尔术没走几步就感觉胸口一闷,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胸前溢出。博尔术努力回头,发现一西夏士兵正拉弓搭箭射向他。
……
半月后的一天午后。“大汗陛下,博尔术元帅已经死了!“董天正在行宫喝酒,一侍卫匆匆上前汇报了博尔术亡故的消息。
董天感觉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博尔术元帅回来了?”
“刚不久我们边境的卫队巡视时发现了博尔术的尸体……”
博尔术一叱咤风云几十载的虎将如今却落得如此,遗体被带回蒙古之后便已经腐臭,董天看了一眼后便让侍卫将其安葬。三军上下无比悲泣连天,哭声撼动了天地。尤其是博尔术的结发妻子沙蒙叶最伤心,一直跪在坟前哭泣着。
董天派人去安慰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亲自去劝慰。
茫茫草地,一孤坟若隐若现,一面目憔悴的夫人跪立坟前,她旁边还跪在一俊美男子和一绝美少女。
“陛下!求你为博尔术讨回公道!”沙蒙叶见董天,忙上前哀求道,其声音无比凄凉。
博尔术的儿子哈隆尔跟着上前哀求道:“大汗陛下,我父死得如此凄惨,我们不能为他报仇就不配做他的孩子,请大汗让我继承父业,上场杀敌,为逝去的父亲找回尊严!”
董天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眼角有些湿润,数十载来第一次如此难过,心里也在隐隐作痛:“好孩子,都起来吧!人生自古谁无死?你父亲死得凄惨,但也死得英勇,朕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帮忙打下的,哪怕是让我失去整个江山也在所不惜,这个仇他日一定得报!”
董天上前将沙蒙叶扶起,“陛下,我沙蒙叶一生追随于你,深得你的恩惠,要不是你也不会有我们一家人的今天,就算你让我们一家去死我们也无怨无悔,但作为博尔术的妻子和孩子是不可以坐视不理,此仇一定要报,请陛下令,让我带着女子军杀入西夏为夫君雪恨!”沙蒙叶不肯起身,继续请求道。
董天点了点头,无法拒绝这一家母女的请求,就算他们不去报仇,董天也不会罢休:“你腹中已孕育博尔术虎仔,岂能让你去冒险?”
“西夏已经是我们一家四口的仇敌,要报仇自然是一起去,大汗不必过虑,我儿子和女儿都深得我们夫妻的教导,完全可以冲锋陷阵、弑杀仇人。”沙蒙叶誓死要亲临战场为夫君报仇。
“不管任何要求朕都满足你们,但是现在你们得好好回去歇着,身体要紧!”董天扶起沙蒙叶,第一次如此降低自己的身份,对于他而言博尔术和沙蒙叶就如同亲人一般,打心眼里从来没当他们是下人。
“大汗爷爷,小女子也想上战场为父报仇!”博尔术的女儿哈飞儿也面含泪水地请战。
董天伸手拭去她眼角地泪水,安慰道:“以后会让你上场杀敌的,好生回去照顾你的母亲!”
……
西夏,国师府。胡蜂和拖雷正把酒言欢,膝下美女如云。
“末将敬国师一杯!这次多亏国师不杀之恩,你就如同末将的再生父母一般,日后定然为你效犬马之劳!”拖雷举杯敬道。
“这次我们可能已经惹麻烦了,不知道蒙古那边将如何回应,此事做得有些过火!”胡锋满心忧虑,这次诛杀博尔术也是他一时起心,事后他开始有些后怕。
“大汗陛下一时也不会跟你翻脸,毕竟你们是好兄弟,再说他也找不到证据,何足惧也?我们安心喝酒便是。”拖雷现在样子着胡锋,认为只要讨好了他便可以顺利躲过一劫。
“走一步是一步,不管那么多,这次计划如果失败的话我们整个西夏将面临灭顶之灾,而且我们二人也不得善终。我想明天就带你去蒙古面见大汗,希望可以化解此次危机。”胡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就没有后悔药。
拖雷惊得手中的酒杯掉落,用非常难以置信的目光逼视着胡锋,许久才言语:“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