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勒古台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尽量在减少杀戮的情况下将脱里王汗的部众活着是很玄乎的事情,这跟赌博没什么区别。
夜深人静,哪儿会没人起来方便的,在他们二人争执的时候,突然有人暴吼一声,“有人突袭!”本来很安静的大营随后就噪杂了起来。
“杀!”博尔术见情况不妙,只能下令将睡眼朦胧地敌人迅速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他这一声令下造成了非常悲惨的局面,很多睡梦中的妇女和儿童都被杀死,大部分营帐都被点燃,哭喊声和呐喊声响彻天地。
“父汗!铁木真的大军正在突袭我们大营,你还再睡觉!”桑昆醒来后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赶来跟脱里王汗汇报,脱里王汗毕竟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哪儿那么容易就被唤醒,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难以控制局面了,外面已经大乱。
“快撤走!”脱里王汗想到的办法只有逃跑,除此之外就是等死,其实只要他冷静下来一定可以想到对策,兴许还能将突袭者一网打尽。
“父汗!我先走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桑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能抽空来通知自己的父亲已经是尽孝道了,说完便骑马匆匆逃窜,身后的女人也好,子女也好都已经是负载品了,只顾着自己逃命便是。
大营里已经是乱作一团,克烈部的族人都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入侵者有多少人,各自只顾着逃命,如此以来董天的军队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敌人这边完全是如被宰羔羊,不堪一击。
这时候,董天带着女子军已经感到现场,看着如此残酷的局面,董天着实汗颜了一把,哀嚎声一片,地上的尸体也是不计其数,营帐燃烧的火光弥漫,想控制局面已经是不可能的,这场屠杀必定会继续延续。
“主人,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沙蒙叶问。
“做什么都已经没意义的,先想办法尽量制止杀戮吧!”董天心想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杀戮,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他所要的,这次起兵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并吞克烈部,如果是消灭他们的话就完全没意义了。
“已经乱成这样怎么可能制止得了?”沙蒙嘀咕道。
“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去擒拿脱里王汗和桑昆,不能让这两个人跑了。”董天思索片刻后拿定了主意,决定将战争进行到底,毕竟这是战争,杀一个人也是杀,反正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
脱里王汗起来之后便也只身骑马逃离营地,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死活。没逃多久就跟自己的儿子桑昆碰面了,因为是黑夜,所以很难分清是敌是友,桑昆迎面就是一枪,刺向脱里王汗,见对方中招了,便高声叫嚷道:“废物!这么容易就死了!”
“你?”脱里王汗一开始也以为是敌人突袭他,当两人靠近后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父汗!”桑昆在拔出枪的那一瞬间也发现自己杀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快跑啊!”脱里王汗并没有责备儿子,临死时还叫桑昆赶紧逃跑,因为桑昆是他家族的唯一根苗,一旦死了就等于是绝后了,他死后也难以跟祖先交代,至少他还是有点亲情观念的,并不是那种毫无人性的人。
桑昆也是很难过,只能黯然神伤,勒转马头,迅速逃窜。没逃多远就被董天带着女子军给拦截住了。
“往哪里逃?”董天大吼一声。
“是你?”桑昆心里一惊,心想自己这次算是完蛋了,面前的高手根本就是他奈何不了的。
“徒弟见了师傅岂能不行礼?”董天斥责道。其实他也有些不忍,毕竟面前的人和自己师徒一场,就个人而言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呵呵!是你老人家,就算我行礼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还不如跟你大战几个回合,就算是死在你的手下也值得了。”桑昆从绝望到坦然,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唯一能做的就是奋力一搏,为自己留点尊严。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依旧可以成为好朋友,也可以重用你。”董天有心想将桑昆收拢,桑昆这人本性并不是坏透了,只是有些好色,有点自私而已,总体上还是比较坦荡,经过调教
之后一定可以成为一有用之人,董天现在正需要能打仗的勇士。
“我父亲都已经死在我的枪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桑昆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既然前途渺茫还不如一死了之的好,就算逃走了也是沦落荒原,最终还是会潦倒至死。
“难道你真的想继续错下去吗?你就不想重新做人?”董天尽量说服他,因为他正需要人才,只要能为己所用就行了,是人都有存在的价值。
“呵呵!没想到到这时候你依旧如此,咱们师徒一场也算是值得,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还做你的徒弟。”桑昆立马冲杀过来,一枪刺向董天的胸口,这一枪丝毫没留余地,看样子是要做一次终结之战。
尽管是黑夜但对于董天来说还是能轻易察觉对方的攻击方向,只需要稍微移身便可以躲避,“你难道真的就不想重新来过吗?”董天给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对方可以妥协。
“我连自己的父亲都杀死了还能有机会重新开始吗?”桑昆说着又向董天发起攻击。
这时候,沙蒙叶抢先挡下了,“你早就该死了!”沙蒙叶接着回了一枪,这一枪不偏不移地刺中了桑昆。
“住手!”董天想阻止已经晚了,桑昆的胸被贯穿了,随即就从马上摔了下来,看样子已经是毫无生机。
“这种人还留着做什么?”沙蒙叶早就对桑昆恨之入骨,当初就是桑昆发动战争导致她的亲人死在战场上,等于说他们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
“这样的人的确该死,但留着也是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你这样杀下去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杀不完,杀戮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董天解释道。
“主人,我知道错了,请你责罚!”沙蒙叶还是不能理解,在她眼里仇人就是仇人,必须得用生死来做了结。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没必要继续纠葛了,董天笑了笑,道:“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更多人死去,能不杀就尽量不杀。”
“手下明白!”她岂能明白得了的,只不过是出于威压上的服从,此刻她正为自己能报仇而沾沾自喜,就算是立刻去死也了无牵挂了。
这场战争完全背离了董天的期望,脱里王汗基本是全军覆没,几万族人被杀得只剩下不到五千人,而且剩下的多是女子和孩子,这种场面简直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悲惨,悲惨至极。
天很快亮了,杀戮也慢慢平息了。
博尔术带着大军迎面而来,“大汗,脱里王汗的大营已经被我们给拿下了,只是没抓到他们父子二人。”博尔术上前跟董天汇报情况,当他看见董天的脸色阴沉时便觉得自己有些后怕,想必是自己没控制好局面而造成了残酷的杀戮。
“好!你们做得很好,现在克烈部已经被我们灭了,桑昆和脱里王汗也相继死亡,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董天心里清楚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怪谁都没意义,还不如顺其自然,既然是战争就难免会很残酷,“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将其他小部落吞并,等待机会成熟之后便一举拿下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