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太冲动了,你刺伤了他,让他如何不恨你?他养好伤,准会伺机前来报复,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搬走。”诃额仑责备道,其实她清楚就算不伤他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在当时的蒙古草原,类似这样的******是时有发生的,别说是一个年轻的孀妇,即使未出嫁的黄花闺女,被人强暴也是不足为奇。
“我们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从明天开始我们提高警惕,边狩猎边找其它可以安身之处,尽快离开这里。”董天很是忧心,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不平静,或者说可能随时丢掉性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董天教育孩子们要搞好团结,由于孩子多,加上艰难的生活,铁木真兄弟们之间常常为生活琐事发生争执,特别是异母兄弟之间闹矛盾的时候更多。
一天,铁木真、合撒儿、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兄弟四人在斡难河畔钓鱼。
他们钓着一条非常漂亮的小鱼,名叫金色石鱼,双方争了起来,铁木真和合撒儿为一方,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为另一方。争来争去,别克帖儿、别勒古台力气大,把鱼夺了过去,铁木真与合撒儿气得横眉怒目,也奈何他们不得。
别克帖儿与别勒古台兄弟二人身材特别高大,两膀臂力过人,他们到山林里拾柴,无需使用柴刀,碗口粗细的树枝,他们只要用力一折,便“咔喳”一声断为两截。
有一次,铁木真与札木合两人联合起来,想把别克帖儿摔倒,都没有成功。董天在的时候他们彼此相安无事,一旦不在旁边他们就会滋事打斗。
这次,他们又凭借武力夺走了金色石鲸鱼。铁木真和合撒儿便向母亲和董天告状道:“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欺人太甚,我们好不容易钓到一条金色石鲸鱼,却被他们强行夺去,请师傅和母亲替我们做主!”
“哎!你们兄弟之间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诃额仑不但不说他们有理,反而袒护他们的异母兄弟别克帖儿、别勒古台。
“我们如今正面临着随时被其它部落杀死的危险,如果你们兄弟之间不团结的话就等于是火上浇油。”董天曾经读书的时候看过一些有关蒙古秘史的书,书中记载铁木真用箭射死了自己的亲兄弟,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的话这段历史就会上演,所以他必须阻止此事发生。
“你们必须同心同德,怀着同一个目的——如何才能向泰赤乌人复仇?你们可不能忘了当年那位阿兰老母亲用折箭的教训,希望她的五个儿子能和睦相处的往事了?这件事,你们就算了吧!”诃额仑继续告诫他们。
“这太不公平了!”听了母亲和董天的训导,铁木真与合撒儿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认为,别克帖儿恃强凌弱,并非偶然,实在是已成习惯了。前不久,铁木真、合撒儿射下一只云雀,也被别克帖儿夺去,像这样任其发展下去,能在一起共患难么?兄弟二人一肚子不高兴,心情极坏。尽管他们很是敬畏董天,可他们还是把兄弟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没过多久,悲剧就发生了。
董天带着这些孩子去山林中射猎,铁木真蓄积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趁别克帖儿不注意的时候在背后用箭暗算他,离铁木真几步远的董天赶紧上去制止,结果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这一箭射中了别克帖儿的大腿,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他可是你的亲兄弟,你为什么要如此记恨?”董天很是愤怒,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可能也会有一天死在他的手里。
“只要他以后不欺负我们的话我发誓不会再伤害他。”也许是苦难的生活使他们养成了恣睢暴戾的性格,铁木真报复心极强,这一箭也算是让他发泄了久积心中的怒气。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别克帖儿生性粗暴,要不是因为董天在场他早就上去对付铁木真了。
突然,树林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几十匹狼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董天和铁木真忙上前驱逐,几番恶斗之后狼群退去,可他们多少都受了些伤,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居然发现缺一人,被铁木真射伤大腿的别克帖儿不见了,顺着血迹一路找去发现了他的残肢,事后大家才明白他因为大腿受伤而无法抵御群狼的攻击最终丧命狼口。
悲剧发生之后,诃额仑十分恼火,对铁木真与合撒儿严厉责骂道,“你们简直是败家子!居然能亲手杀伤你们同父异母的弟弟,简直是凶猛的野兽、泯灭人性的毒蛇、害人的虎豹豺狼一样!”说到这里,她狠狠地瞪住两个儿子,气得浑身颤抖,“你们为什么要自相残害呢?眼下,你父亲的仇人时刻都会来偷袭我们,你们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团结,今后又怎么去对付敌人?”
铁木真、哈撒儿低头不语,他们此刻也深感懊悔,虽说兄弟是死在群狼口里,可他们也是间接地断送了兄弟的性命侩子手,全盛情况下的别克帖儿比他们兄弟中任何一个人都强悍,别说是狼,就算是来一直狮子也不见得能要他的性命。
“你现在就去别克帖儿的坟前忏悔,等想清楚了再回来。”董天觉得自己应该出手了,面对这些心性残暴的孩子,不能再让他们兄弟相残的悲剧上演。
在母亲的训斥和董天的教导之下,铁木真明白了如何处理弟兄之间的关系,也懂得对自己人要爱、要亲、要和。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力量,在自己人之间搞分裂,就会分散力量,就会被敌人各个击破,这是“亲痛仇快”的蠢事。铁木真记住这次惨痛教训,以后兄弟之间和睦相处。在斡难河边捕鱼打猎,习射练武,共同经营着这个满是创伤的大家庭,使家中的境况在逐步好转。
那位想掠取诃额仑的美色的脱朵延吉儿帖受伤回到住地之后,泰赤乌人一见他那狼狈形象,就好奇地问:“你怎么如此狼狈,被什么人打劫了?”
“本想去窥伺一下诃额仑及其儿子们可冻死、饿死干净么?不料他们一个个长得牛高马大的,就一起上来对付我,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脱朵延吉儿帖吞吞吐吐,撒谎道。
听了他的话之后,所有人都很吃惊,未曾想他们母子居然能在荒凉的斡难河上,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和夏天。
“你居然被一群孤儿寡母折腾成这般凄惨状?莫非你去想讨诃额仑年轻寡妇的便宜,被他们关门打狗,才这么狼狈着逃跑回来的吧?”首领塔儿忽台的妻子兀吉速牙耻笑道。
“哈哈!”兀吉速牙的这一句戏问引来众人的哄笑声,脱朵延吉儿帖在大家嘲笑声中,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家里。
泰赤乌人深知他们的这位首领是个好色之徒,俺巴孩汗的那两个遗孀——斡儿伯和莎合台,按辈份应是脱朵延吉儿帖的祖母哩,他却明目张胆地与他们私通,整日在一块左揽右抱,三人光着身子滚在一团,不堪入目。
“为什么诃额仑不把你阉了?”当脱朵延吉儿帖一拐一瘸地刚进家门,其妻哈儿伯台当面奚落道。
“我若是真没有那东西,你还不急疯了?”脱朵延吉儿帖反而厚脸皮对哈儿伯台道。
“我才不稀罕,你要是废了,老娘要找什么样的男人都行。”
在这里怕老婆的男人很少见,脱朵延吉儿帖是个特例,每次背着老婆去偷腥回来都免不了被责罚。惩罚他的方式就是疯狂地和他发情,直到脱朵延吉儿帖求饶为止。这次因为他腿受伤就暂时躲过一次。
“趁铁木真羽毛未丰把他除掉,以免留下一个祸患,我碰见了一个很奇怪的男子,听说是铁木真的师傅,要不是这家伙出手我也不会受伤。”经过两个月的治疗,脱朵延吉儿帖的腿伤才痊愈,便急着与胖子塔儿忽台商议。
胖子塔儿忽台也不好反对,只能答应出兵。毕竟他们现在站在同一战线上,当年也是他们联合起来一起背叛铁木真家族的,如今眼见铁木真欲成长起来心中难免会忧虑。
没有不透风的墙,泰赤乌人要来偷袭铁木真母子的消息,很快传出来了,蒙力克将消息传给了铁木真一家,让他们小心谨慎。
董天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于是一个月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措施,诃额仑和速赤带着年纪幼小的赤温、铁木格、铁木轮到林子深处的山洞里住着;董天带着铁木真与哈撒儿、别勒古台三兄弟也住进了林子里,他们在离山洞比较远的地方搭建了一个木屋,平时打猎来的食物轮流送到山洞里给他们母子吃。
气势汹汹的泰赤乌人在他们的首领塔尔忽台与脱朵延吉儿帖的引领下,先赶到铁木真所住的地方,一无所获,只有三座空空如也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