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密密麻麻地战马疾驰而来。冲在最前头的是魁梧俊朗的札木合,他手持长枪,背上背着一把巨型弯弓,看上去颇有几分横扫千军之势,令铁木真感到不寒而栗。
“好一个铁木真,我平日对你不薄,你居然对我如此无情?”札木合骑着战马立于铁木真跟前,挥着长枪指着铁木真的脸,质问道。
“我铁木真问心无愧,是你自己不自重,你多次趁机调戏我妻子我都忍了,你的部下要离你而去是因为你太残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铁木真振振有词地指责道。
札木合哪里听得进去,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现在来只是想讨个说法,如果你还顾忌兄弟情份的话就把我的人交给我处理。”札木合想要回背叛自己的部众,他无非是要背叛自己的人受到最严酷的惩罚,以泄心头之恨。
“既然他们都已经投奔了我就属于我的部众,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应该宽宏大度,就当此事没发生过。”铁木真觉得札木合此次不会轻易妥协,如果他把那些部众交给札木合的话无非是送羊入虎口,如此以来,以后还有谁敢投奔他铁木真,别人投奔他的目的无非也是为了寻找安全的港湾作为栖身之地。
“你意思是要和我反目了?如果真打起来的话恐怕你铁木真这点人不够我塞牙齿缝。”札木合自持孤傲,根本没把铁木真的人放在眼里。这也的确是事实,札木合手下能征善战的勇士足有四万人,这次只不过带了一万人,他认为一万人踏平铁木真营地已经是牛刀小试。如果札木合顺利要回了背叛自己的部众,那么铁木真就成了光杆司令,不用他出手铁木真也终久是落幕的下场。
“我不想你和打仗,你心里清楚我目前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真的不顾兄弟情义要动手的话我也不会妥协。”铁木真丝毫不相让,他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双方僵持不下,彼此都有些顾忌情面,都不愿意先出手。札木合期待铁木真一声令下,而铁木真却希望札木合退兵。
“杀!”札木合的手下中有人安奈不住,大喝了一声,这一声似乎是玩笑,没想到却引起了大战的爆发(在一般情况下,两军对敌时只有统帅发话才可能进攻,而这次也许是札木合故意事先安排的,也许只是一次意外)。
战争一触即发,铁木真的两千人很快就被札木合的大军包围了,札木合的部众首先用弓箭猛烈射击,一轮下来,铁木真的人死伤过半。接着又策马、持长枪进行疯狂的围剿……
铁木真和札木合对持一番后便相视冲出了战场,看架势是准备单挑。
“我的好安达,没想到这么快就背弃了当初的盟誓。”铁木真内心顿时燃起怒火,看着自己的部众惨死在对方的弓箭之下感到无比愤慨。
“我也没想到我们兄弟二人居然会有这一天,我们大可以抛开一切恩怨,好好斗上一回,如果你死了我便可以得到孛儿帖,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札木合公开反目,完全抛弃了昔日的兄弟之情,把铁木真视为征服的对象。
在他们身后已经打得水深火热,铁木真的三路大军也迅速卷入了混战之中。敌我双方曾经都是一起吃喝拉撒的好友或兄弟,如今却要刀兵相见,尽管如此,他们打起来丝毫不含糊,竭尽所能、将所有的情与怨化作力量,向对方扑去、砍去,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觉得遗憾,当看见对方死在自己的刀下,有些人居然都跪地嚎啕大哭,哭完又接着战斗,这场战争完全是同室操戈,残酷之极,是血与泪的交织。
“你看看这些人曾经都是兄弟,所建立的感情不比我们差,可他们如今却要用死来告别,你于心何忍?”铁木真指着身后战场,怒斥道。
札木合无心听铁木真唠叨,一心只想着如何将铁木真杀死,“看箭!”札木合迅速搭箭、拉弓,动作快如闪电,丝毫不给铁木真犹豫的机会。他手里的巨型弯弓是曾经跟董天学艺时,董天见他射技与众不同,便亲手帮他打造了这把巨型弯弓,这把弯弓的射程是普通弓箭的三倍,五百米之内方可轻易射穿人的身体,岂是普通的百步穿杨可比?而他正是靠这把弓箭的威力继承了部落首领之位。
“你不配用这把神弓,辱没了它的威力和师傅的尊严。”铁木真无法躲闪,对方射出的箭速惊人,他只是判断对方可能会射杀他的哪个部位,如果说要等对方发箭后再躲闪肯定是来不及。记得他们一起跟董天学艺的时候,董天告诉他们射杀敌人要射心脏,人体其他部位容易变位,只有胸部才是最稳定的部位。铁木真将弯刀挡在胸口上,没想到果然挡住了这要命的一箭。因为冲击力太大,他被箭力从马上击落,退了数丈才稳住脚跟。
这是札木合拉弓射箭第一次落空,以前他只要认准目标绝对不会失手,百发百中,“恐怕也只有你铁木真才能躲过我这一箭,可接下来你应该猜不出我会射你那个部位了吧?”札木合拉弓、搭箭,准备发第二箭,他并没急于发箭,稍作停顿,不过箭已上弦,迟早得射出,“我给你足够时间思考我这一箭的目标,兴许你还有机会躲过一次。”
铁木真站在原地,慢慢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等待死亡的侵袭。当他感觉心中空无一物,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时,耳边仿佛想起了董天的教导:“以不变应万变,万物皆有生命,你用心聆听一定可以听见你想听到的一切。”
‘簌’一声,一股劲风朝他胸口袭来。铁木真条件反射般地横刀挡在胸前,紧接着‘咣当’一声脆响,他的身体被无形之力向后推,双脚离地,整个人飘然而起,随后又重重坠落。
“呵呵,铁木真果然不同凡响,看来我今天是遇上了敌手。”札木合这箭也是朝铁木真胸口射,他以为铁木真不会猜到,就故伎重演。
身后战场已经到了白热化焦灼状态,双方死伤惨重。札木合的人比铁木真多一倍,一直占上风。铁木真已经死得只剩下两千人,而札木合还有八千人。看趋势,铁木真将会全军覆没。
“如果你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把背叛我的部众还给我,把孛儿帖送给我,我可以绕过你一次。”札木合认为铁木真永远不是自己的对手,对他而言可杀可不杀。
“你做梦,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你妥协。”铁木真一步步向札木合逼近,企图找机会反击,只要能近身便可让对方难以施展弓箭。
“你认为我不要弓箭就打不过你吗?好,我这就给你一次机会。”札木合看穿了铁木真的意图,收起了弓箭、扔掉长枪,从马上跳了下来,准备跟铁木真近身搏斗。
铁木真心想自己机会来了,只要打败札木合便可以迅速结束战斗,如此以来就可以减少后方战场上的死伤。
两人都是用弯刀,一阵砍杀下来,二人平分秋色,每个人各自都受了些刀伤。速度和招式都持平,唯一决定胜负的就是看谁的耐力强。札木合整天沉迷入美色之中,明显已经在体力上不济。数回合下来,铁木真渐渐占了上风。
“我先休息片刻再跟你斗。”札木合知道自己可能会败,找机会一跃上马,骑着马奔驰了数步,和铁木真再次拉开了距离,其目的是想用弓箭对付铁木真。
铁木真紧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大声指责道:“你札木合也不过如此,想射死我就尽管开弓。”
“不管怎么样,反正你铁木真今天必死无疑,我已经给你许多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休怪我无情。”札木合体力不济,气喘吁吁,当他再次拉弓时却只能拉半弓,箭射出来的威力和速度也自然减半,慢得铁木真轻易可以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