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挂在漆黑的高空中,漫天闪烁的繁星,像是无数的碎钻石,泼洒在了黑丝绒布上,美丽的让人心醉!
“贤,幸福吗?”我依偎在修贤的怀抱中,不时的将手边的木材扔进火堆中,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我却连一丝困意都没有,只觉得十分兴奋。
“嗯!”修贤淡淡的哼了一声,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得意的笑了。
“贤,我真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里,再不往前走,这样,我就能永远也不和你分开,永远拥有你给我的幸福,永远快乐!”
我从不知道自己也是这么善于说甜言蜜语的,当心里盈满了爱,急需宣泄给亲爱的另一半知道时,那往日里感觉肉麻的要死的话语,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
“花儿,只要你快乐就好了!”修贤温柔的抱着我,让我觉得,这天地之间,也变得温柔旖旎起来。
“贤,叫我琳儿好不好?”我试探的问。
“怎么了?”修贤微讶,低头看我。
我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笑道:“从我醒来,我就完全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对弱智的季如花,我连一点印象都没有,总感觉,那是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我不想,在你叫我花儿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以前的如花,我要把以前的如花从你心里,连根拔除,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叫琳儿的女人。”
修贤微微失神,我心里十分紧张,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敢有一丝放松。直到,他对我笑了下,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好,就叫琳儿吧!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称呼!”
“就因为只是一个称呼,我才想改叫做琳儿,再不和以前的如花有任何关系。”我歪着头,痴迷的看着修贤好看的容貌,那眼睛,现在又变成弯月状,而且,温柔的一塌糊涂。
回想起刚才那定情的一吻,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伸舌舔了舔唇,吞了一口口水,眼睛望向了修贤柔软的红唇,渴望能再次尝到他口中那甘甜消魂的滋味。
“吻我,贤,吻我……”我呢喃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直到他禁不起我热辣的眼神侵袭,主动低下头来,送上他的甘甜,我才满足的闭上了眼,搂着他的脖子,由浅而深,由轻轻的碰触,到激烈的纠缠,在彼此的口中,探寻着一切能深入的角落……
吻到了肺中严重缺氧,快要昏厥,我才不舍的松开了修贤,两个人同时大口的喘息起来,火光下,修贤的脸红得像是染上了最瑰丽的晚霞,看我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我想我也一样,从不知亲吻的滋味竟是这么美妙,在彼此唇舌纠缠的时候,好像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那消魂的感官兴奋。
并不是以前没有接吻过,相反的,我以前曾和数不清的男人有过亲密的关系,有长久的,也有一夜情的,可是,却从没有过快乐的感觉。有的只是麻木,厌烦。
原来,只有和最心爱的人亲吻时,才能体会唇舌的纠缠是多么甜蜜。
“琳儿,在想什么呢?”修贤温柔的手抬起我低垂的头,我的眼前,便映出了修贤担忧的脸。
“贤,还是叫我花儿吧!还是花儿听着舒服一些!”我窝在修贤的怀里,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忘记过去所有的痛苦。
就做一个崭新的季如花吧!
“好,都听你的!”修贤笑着说。
夜在静静流淌,火堆里不时发出噼啪的干柴爆裂声,我和修贤互相偎依着,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但是,知道,彼此都是快乐的。
“贤,你恨过如花吗?”夜的寂静被我打破,尽管从第一次知道修贤曾遭遇过的悲惨事时,我就决定,永远不再提起,可是,在这甜蜜的夜晚,话就那么说出口了。
修贤的身躯战栗了一下,搂着我的手臂松开了。我抓过他的双手,用力的圈着自己,不让他退缩。
“……你知道了?”修贤哑声问,“所以,修武才会暗做手脚,打压林家的商行,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这一切,都是你让做的吗?”
“嗯!”我答应了一声,用力抓着修贤的手,不让他的心,退缩回自己铸造的堡垒中。
“那你今日这样……是在同情我吗?”修贤的声音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他不断用力,试图抽出他被我紧握的手,我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和他拔河。
“贤,我从不同情任何人!”我仰头,望着修贤。他痛苦的神情和受伤的眼神,让我的心如被针刺般,一阵阵抽痛,为了没有机会阻止惨事发生。
“整治林二小姐的事情,从我知道你被她残害后,就开始了。而我爱上你,是刚刚发生的事!”我耐心的解释。
在我深情眷恋的眼神下,修贤慢慢的平静下来,他一直看着我,眼中隐约有泪花闪烁,只是很快就在他眨眼间,消失了。
“花儿,我的花儿……”修贤长长的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很久过后,修贤睁开眼来,他的眼神平静,看向我时,依然温柔如水,只是,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了!
“花儿,你知道吗?我来到季家的那一天,正是如花出生的日子。”
在火光的映照下,修贤平静的注视着远方的夜空,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对往事的追忆。
“那一日,我和弟弟被大爷领着刚走入季家大门,就有管事的来报,夫人又生了。大爷高兴的发狂,拍着我的肩膀,直说我是福星,一定能给季家带来好运。
从那之后,大爷就把我视为亲信,给我改了名字叫修贤,他说,他一看见我,就觉得我是个贤才。
弟弟那时才五岁,但是长得比同龄的男孩子都要高大,大爷说他是练武的奇才,给他改了名字叫修武,送到了山上跟着当世最有名的剑客学武。”
“那你们本来的名字呢?”我插嘴问道。
“花儿,在进季家之前,我和弟弟过的全是猪狗不如的生活,那时的名字,我早忘了!”修贤苦笑。
“哦!忘了也好!”我想,修贤并不是忘记,而是不愿再想起那坎坷的过去,就像花琳这个名字,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一样。
“进了季家后,我才感觉我像是一个人。大爷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识字,教我算账管理商号,他对我,像是父亲一样,除了修武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惜,我对他没有印象!”我叹道。
“大爷有了如花后,激动欣喜,常年积劳成损的身体也渐渐有了起色,可是,在如花三岁时,当时的夫人也就是胡娘娘提出要分家。”修贤的面上现出憎恶的神情。
“呃?”我小小惊讶了一下,只听说过儿子成年后要分家,怎么这里当夫人的也有分家的权利?
“夫人是入赘到季家的,当时老爷曾答应夫人,只要生出女儿,就给她季家三成的家产,让她可以富足的过完一生,所以,如花三岁时,夫人提出分家,大爷无计可施,只好将季家最肥沃的三成田地给了夫人,之后,大爷就一病不起,很快,就……不行了……”
我用力抱住修贤,用唇吻去他眼中流出的悲伤的泪,看来,修贤对如花的父亲,是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的。
“大爷临终之前,要我发誓,会一辈子待在季家,辅佐小姐将季家发扬光大……”修贤突然发起呆来,好一会儿后,他才长叹了一声,语气也变得十分无奈。
“小姐长到五六岁,我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比起同龄的小姐,明显要愚钝很多,而且,可能是我对她太溺爱的关系,她的性格很古怪,不过,那时,她还十分依赖我,也算听我的话……”
“后来她变得不听你的话了吗?”我伸手轻柔的抚平修贤紧蹙的眉心,轻吻着他的脸颊。
我对如花以前的往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只是,我知道,有些事埋在修贤心里时间太久了,他需要发泄出来,才能真的从心里开心起来。
“小姐七八岁后,开始被教唆的不听我的话,而且还总是和我对着干,之后,越演越烈,她开始向我摆主人的架子,要我滚出季家,她要做季家真正的主人,我自然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大爷把季家交到我手中,我不能眼看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小姐算计季家家产,就只好和小姐硬来,渐渐的就被她讨厌了!”
“贤,那是如花不知珍惜,不是你的错!”我在修贤的脸上看到了他对如花的愧疚,或许,那不是对如花,而是对如花父亲的愧疚。
“如花从一出生就是我在照顾她,她……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尽管她不聪明,容易被挑唆,对我也不好,可是,那总是……大爷的骨血,总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就算再痛苦,也……也对她恨不起来……”修贤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寂静无声,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
“那就忘记吧!过去一切不好的记忆全都忘记吧!”我搂着修贤,在他耳边温柔说着,“我已经是新的如花了,而你,我最心爱的贤,你也要做新的修贤,我们都重新来过好吗?”
修贤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回答了一声:“好!”
相拥的身体更紧的贴在一起,我想,这个如山茶花般温润的男人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