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景湖畔。”
简单的六字最近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梦中。一位仿似置身朦胧月下的女子在不停低喃,独自莫名的念叨着这六字。声音有些清冷,携着一丝落寞。我努力的想要上前看清女子容貌,却如同身陷泥沼一般,挣脱不得。
压抑之感犹如缠绵迷雾深锁心头,很难受,似乎连呼吸都受到了压迫。我的身体再一次强行阻断了梦境,深深喘着气的醒了过来。
微弱月光透窗而过,隐约洒落在房内的地面上。如同梦中女子一般虚幻但又真实。半夜的气温虽已低于白昼,但我后背却生出蚀骨寒意,反手摸去,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大片。
这已不知是我第多少次从这压抑难过的梦境中惊醒过来。农历七月起我便每晚在梦中上演这女子月下低喃的片段,一遍一遍反复着这没有桥段的情节。
打开床头台灯,趁着微弱灯光我点上一支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细细思索几日里这荒诞又诡异的梦境。“七月七,景湖畔”究竟是灵异的指引还是梦境的巧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平时有撰写些灵异小品的爱好,但光怪陆离的奇事我还尚未遇到过。起初对待这个梦境,我只是淡然一笑。但接下来这几夜里梦境的不断重复,让我开始正视起它来。
梦中女子身着一袭洁白长衫,声音细弱游丝却又清晰的萦绕在我耳旁,道不尽的哀怨愁思。她似乎是在提醒着我要完成七月七景湖畔的承诺。但七夕景湖之事我完全不明究竟,只道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我每次都极力向她挣扎过去,想看清她的容貌,问清事情缘由,但我每次都失败了。除了她留在我脑中的那一袭白衫、乌黑长发和七月七景湖畔六字,我没有了任何线索。
掐掉烟头,我心中打定主意。明晨便是七月七我决定去趟景湖看看。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害怕。面对这无法解释的未知,我有种茫然之感。但我的好奇战胜了恐惧,我想知道景湖畔边究竟有什么在等着我,抑或证明这个梦境是否真实。
翌晨,农历七月七,七夕。
在忙完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后,中午时分我收拾好一个背囊踏上了前往清镇的大巴。
清镇是本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它位于本市的北部,是本省著名的湖区水乡,也是自古闻名的“鱼米之乡”。境内河网纵横,大小湖泊星罗密布,淤积洲滩鳞鳞相切。
就在本市与清镇交界的荒郊之地有一处宁静的湖泊,这湖泊地属清镇,它便是我本次出行的目的地---景湖。
在来之前,我查看过一些关于景湖的资料。由于地处荒郊,景湖周围只有一些零星稀布的小村落。景湖面积比较大,约莫有五六平方公里。有水路连通清江,是组成大燕湖的几个湖泊之一。
景湖湖身形状十分的不规则,而且湖内洲滩众多,这些荒无人烟的洲滩将景湖划分出了许多区域。更有人戏言称景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水上迷宫,要是没熟人在湖内水道上领路,生人驾船大抵会迷失在湖里。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我在哪方面会跟这景湖扯上联系。唯一有点关联的便是我母亲是清镇人,母亲那边的亲戚大多在清镇镇上安居乐业,但是没有一户人家住在景湖这边。还有我已逝的爷爷,他是位赤脚医生,年轻时曾在水乡一带行医数年,不过他老人家有没有来过景湖,我却不得而知。
大巴在经过短暂停顿后,再次扬起黄沙尘土朝着清镇行去。而我则提着背囊顶着烈日走下公路,走进了路旁那条通往景湖畔的荒野小径。
小径上黄灰碎石、坑洼不平,要是雨天的话估计这里会是泥泞一片。小径两旁都是些长得翠绿繁茂的矮木和高挑杂草。这些绿意盎然的植木并没有让我觉得神清气爽,反而让我瞧着显得更加的燥闷。只怪这头顶上骄阳似火,还伴着木丛里昆虫的嘶鸣杂音,心里是愈加的不畅快。
擦了把额上的汗珠,抬头看了看天际,太阳刺眼的光芒让我有了一丝眩晕的感觉。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我身前传来了一阵舒爽的凉风。而我也终于走完这段燥闷不堪的荒径,来到了景湖畔边。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潭碧波粼粼的安静湖面,我置身在这湖畔一隅。看着湖面,一切都很安静也很祥和,我心底竟然莫名其妙的升腾起一股安定之感。我从背囊里拿出相机,要将这眼前的幽静美景收揽到记忆中去。在拍下几张照片后,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一片。我在等待着,我已经来到了景湖畔,今天也是七月七。可是,梦中那位看不真切的哀愁女子真的会奇迹般出现吗?
突然间,湖畔边的宁静被一阵声音打扰。湖边树林里传出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还伴着一阵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