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祥不觉有些奇怪,自己这前脚刚踏入典仙阁,却是何方神圣便紧随来此,不是说这里一向无人问津么,这却有些奇怪了。
想到此,沈祥推开一层的云窗,偷眼瞧去,却见一个十六七年纪的少年和一个少女,正齐心协力运起自身水系道法妄图闯过这水暮极光大阵,只是这护持典仙阁的阵法,乃是逍遥剑派也不知道哪一代掌教所创,岂是这两个浅显修为的弟子能够轻而易举的突破进来的。
沈祥也不打开水暮极光大阵,只任凭两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气,当即只是一提气道:“不知两位却是何人门下弟子,却怎么这般不懂规矩,现在若是想进这典仙阁当中须有你的师门许可,我查验无误自可放你们二人进来!”
这冲撞的两人正是庆元和陆萱,他两人原本以为沈祥这般的修为,即使是到了门中也是被逐出的下场,哪里知道方才得了消息,自己这位小师叔却是被师祖伯安排到了这典仙阁做了执事,虽然不算正门,只是外门执事,一般不会参与正门的诸多事宜,但是毕竟还算是逍遥剑派的门人,生怕自己在那地蛟龙风池的所作所为被沈祥知晓,记恨于心,若是告知了自己的师父或是任何长辈,却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惩戒才肯干休,只是令二人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就是这样在他们眼中修为不济的小师叔,却是被纳入了门下,按辈分更成了自己的师叔,想到自己那会儿为了成为逍遥剑派的内门弟子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努力,才终于入了内门,这些人的家境都是相当富庶,从来都是过惯了公子小姐的日子,像庆元和陆萱这般家境极好的弟子,仍旧也不知道有多少入不得内门,仍在外门弟子行列当中徘徊不甘,不过多半已是没了耐性,反正学了些粗浅的两手道法,再世间当中也是够用了,便干脆放弃了修行,回到世间享受荣华富贵去了,这些人多半是成不得仙身,要知道修成仙身之前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虚幻,无论生前再多权贵,到头来仍是一杯黄土,一具枯骨而已。
没有这等的明悟,自然就没有了那坚毅之心,稍微有些引诱或是经受挫折便中途夭折,断送了茫茫仙途。
听到了沈祥问话,庆元和陆萱早已是心中不耐,方才冲撞了良久,都是满心的恼怒,当即便罢了手,两人却是喘做了一团,那庆元年少气盛,呼喝起来:“告诉你我二人乃是萧天远门下弟子庆元、陆萱,你一个典仙阁执事倒有什么了不起,我若是回去禀报了师父,看你却如何神气的来?我警告你,快些撤去了阵法,放我二人进来不然日后定当有你苦头!”
沈祥听了心中嘿然一声,原来这二个便是鹤仙所说的元儿、萱儿了,原本一路上不曾见得这两人,可是听鹤仙的口气这两人应当是来接引自己的,却不知道为何中途不曾遇到了这两人,难道是耍了什么花子不成,虽然还不得知,不过沈祥也是对庆元这狂放的口气,有些愠怒,在怎么说自己也算是长辈,这两人简直目无尊长,当即便回敬道:“若是这样,你还是回去找你师父得到了许可,我自会放你二人进来!”说完也不再理会二人,便回到了蒲团之上,瞑目打坐,也不管外边庆元如何叫骂,就只当嫩驴放屁,雷打不动。
庆元一脸被气得口唇发青,他哪里敢回去告知萧天远,若是被知道自己私纵妖魔出了地蛟龙风池,那还了得,说不得师公一怒之下,便将自己和陆萱撵回了外门当中,那自己在逍遥剑派努力的这数年光阴便尽数泡汤了,只要被撵回了外门,就再也难进内门当中了,庆元也是担忧连累了陆萱,那妖魔原本也就是自己私纵而出的,到时候连累的陆萱,自己就真的罪大恶极了。
陆萱急的团团转,想到日后自己这小师叔在师父或是几位长辈面前说上几句,自己很可能便不会是只有面壁思过的责罚了,只因沈祥已是成了自己的长辈,更是加上了一条冲撞长辈的罪责,足以令她被逐出内门弟子行列,回到外门。越想越急,只在水暮极光大阵外急的轻跺莲足,差些便是哭了起来,红着眼圈道:“庆元师兄,你就不能说些好话么?你我原本便是理亏,为何还要强撑呢?”
庆元听了却是恨得牙根发痒,只是他原先在家中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哪里说过半句软话,想了一阵却也是说不出口,当即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对着典仙阁内狠声道:“算你狠,你记着这一笔吧!”言罢竟是转身飞遁而去。
只剩下了陆萱,仅靠她一人之力更是拿这水暮极光大阵无可奈何,当即一咬皓齿,尾随着庆元而去。
沈祥在里边听了个大概,这才知道他们两人一定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的紧张,想要冲进大阵当中来找自己游说一番。
不过这也原本就是他的权柄所在,没有本门令符,谁也不能擅自闯入典仙阁来,听到了两人已是离去,思忖了一阵,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调息心神了。
索性也不再打坐,干脆便顺着木梯,上去巡视一番也好。
一连蹬了几层,基本上都是同一层一样,到处都是木架书卷,脏乱不堪,沈祥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却有这么多的书卷在此,估摸着应该不单单是些心法口诀的典籍,沈祥打算先将这九层塔楼都先巡查一番,再细看这些书卷到底写了些什么。
来到了第九层,却见到这一层的布局却是和其他不同,木架的摆放也是大相径庭,似乎是摆成了一副乾元图的阵势,这乾元图乃是上古占卜所极为常见的一种图案,每每占卜的时候,没条件的只拿着几根木棍也要摆成这个样子,沈祥原先盗墓出身,自是对这乾元图有所了解,只是却心中有些奇怪,为何将这些木架子摆成这样的阵势来。
绕过了几组木架,却见到这乾元图正中间被围起来的,却是一卷竹简,被摆放在一张漆红台桌之上。
沈祥越看越觉得奇怪,这竹简倒是有何玄妙之处。
当即不明所以,便上前拿起了竹简,摊了开来。
却不料,蓦然传来了一个苍老咳嗽的声音,沈祥当即环顾四处,却也不见有任何人影,却想这里乃是正道仙门,也不会有那个妖魔有这样大的胆子,况且外边还有大阵护持,却是哪位高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