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七点多，王小春打车到大学城外的热度夜总会。
半小时前，林博跟着出了校门的刘驰一直到热度夜总会，然后给王小春打电话报信。
下车，看到门口的林博，王小春走过去说：“你先回去，不过别跟菲姐说，我来这里啊。”
林博给他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然后走了。
王小春走进热度夜总会，顿时有种发懵的感觉，说良心话，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不过，刚进门，就被迎宾和保安拦下，他们真看不出王小春这副模样会有能力在这里消费。
“先生您好，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定吗？”
王小春明白，又叫人看不起，进不了门，“那什么，我就是一跟班儿。我大哥刚才着急过来玩，忘了带那什么药，让我赶紧送来。也是怕力不从心嘛，你懂的。”
那几个人相视一笑，让他进去了，引来所有人的打量目光，全都是嫌弃和嘲笑，转瞬间又把他当空气般无视。
王小春不在意这些，嘴里嚼着口香糖，淡定地往电梯走，听到杨厚志和刘驰的声音在五楼。他估计白天自己的事，这两个人肯定会见面商量，果不其然。
刘驰说：“杨总，今天那小子，你解决了吗？”
杨厚志说：“他可不是一般的毛头小子，最近大学城风波四起，都是他搅和的，现在又盯上了我的工程项目。”
刘驰震惊，“真的假的啊，我那么不信呢。他什么来头啊，不要命啦，不知道你是熊老板的亲表哥吗？”
杨厚志哼了一声，“他就是找死，他已经让我表弟火冒三丈了。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刘驰笑了笑，“那必须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杨厚志提醒说：“不过你们学校工程这事，你还得多留意啊。”
……
王小春寻着声音，在五楼找到这两人所在的8888包间，门牌写着“至尊VIP”，门上没有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时，有服务员往里送酒水果盘。
王小春眼珠一转，想到主意，先走了，然后溜到服务员的工作间，搞了件工作服穿上。
接着，他到酒水区滥竽充数取了个8888包间的果盘走了。盘子底比较高，中间是空的，正合他意。他猫到一个角落，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再把从苏娆那儿软磨硬泡借来的录音笔粘在盘子底。
正好，有个服务员路过，王小春立刻装出一副拉肚子的样子，像是再不去厕所就要拉裤子里了，趁机让那服务员帮忙把果盘送到8888房间。
一切顺利。
王小春躲到厕所，听到那个服务员把果盘送进8888房间，杨厚志和刘驰那些人光顾着喝酒唱歌，跟陪酒小姐说笑玩闹，根本没注意那个果盘的问题。
王小春满意地点了根红塔山，坐在马桶上，听着杨厚志那边的动静。幸亏这家夜总会比较高档，厕所收拾得非常干净，不然他非得熏死在里面。
8888包间里，群魔乱舞。
慢慢地，酒劲上来了，男人和女人越贴越近，随后有女人不自觉发出轻喘娇吟声。有人相继扛不住，提前走了，去六楼开个房间，真枪实炮地开始了。
王小春听着那边奢华糜烂的夜生活，自己却在厕所坐在马桶上，胳膊撑着水箱，昏昏欲睡，嘴角无力地叼着红塔山，顿时感觉格外凄惨，生无可恋。
包间里人越来越少，刘驰搂着两个性感女人，借着酒劲，迷糊地说：“杨总啊，有个事一直想跟你说，听了可不许生气啊。”
“啊？你说什么？”杨厚志也喝蒙了，耳朵不太好使，而且正顾着和怀里的年轻美女亲热，听不清旁人说话。
“我说，跟你说个事，不许生气。”刘驰大喊一声。
杨厚志洒脱地说：“我肯定不生气，老刘，你只管说，咱俩谁跟谁啊。”
“就是之前说好的，我让你中标，你给我中标价的一成作为好处。”刘驰借着酒胆说，“现在都要开工了，这个好处……什么时候给我啊。”
“老刘，你的好处我记着呢，最近两天就会给你。”杨厚志脱口而出，“你们新校区再有新工程，也都给我吧，我照样给你好处，咱俩合作，双赢。”
“没问题，双赢。杨总就是豪气，痛快。”刘驰的心头事解决了，兴致大发，举起酒杯拉着杨厚志喝酒。
……
王小春听到这些有价值的信息，觉得在厕所窝一晚上也值了，同时也痛恨这两个人不讲良心又恶心的交易。
快十二点，刘驰先走了，左拥右抱两个美女，去六楼开房间办正事。
局要散了，王小春赶紧从厕所出来，然后在8888包间外溜达，等着。
很快，杨厚志也出来了，随后全都走了。
王小春第一时间进包间，取回录音笔，再偷摸地把工作服还了，就准备回去。
走到一楼大堂，还没出门，听到背后有个男的喊：“喂，那小子，赶紧滚过来。”
这话听着都酒气熏天，王小春没回头，继续往外走。
“我操了，你他妈耳朵聋了，叫你没听到啊。”那男的大骂着跑到王小春跟前，一身酒气，穿着黑背心，挺着啤酒肚，寸头，满脸横肉，喝多了脸上红得发紫，看着凶神恶煞。站都站不稳，身边还得三个人扶着。
王小春四处看看，“你刚才是叫我啊。”
“废话，这还有别人吗，不叫你还能叫鬼啊。”醉酒男人旁边一个人牛气哄哄地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我们飞哥叫你，你还敢装傻充愣。”
王小春叹口气，没接话。
醉鬼飞哥打量他一番，瞪大眼睛显得更凶狠，“你小子就这哔样，也该来这儿玩。说，是不是没给钱，想溜。”
王小春说：“这位哥，你喝醉了。我没在这儿消费，所以不用给钱。”
“放屁，你来这儿能不消费？那你来干嘛啊？”醉鬼飞哥没来由地更生气，“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晏女神的地盘，她是我的女神！你敢在我女神的地盘白吃白玩，老子第一个不同意。”
王小春不耐烦地叹口气，“怎么走哪儿都能遇上你这种臭虫啊。”
醉鬼飞哥火冒三丈，指着王小春恶狠狠地说：“操你妈的，给我打，往死里打。正好这些天老子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今天就找你出出气。”
王小春苦笑，莫名其妙地成了出气筒，这么倒霉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