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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齐城

几日来方颖一直都可以看到那个鬼,不过它一直和方颖保持着距离。开始的时候因为鬼把脸显现在玻璃上把方颖吓到了,后来看多了也不再害怕,反正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就当它是空气吧。

孤儿院开辟了山上一片土地,种了粮食蔬菜,虽然还不足以自给自足,但是大大削减了院里的开支。大一些的孩子有时候会跟着帮忙做些简单的农活,小孩子们也不时的过去凑热闹。孤儿院距离市区还有些距离,负责采买生活用品的是位大叔,他家住在市区,每次回家再返回孤儿院的时候同时要采购回来孤儿院缺少的东西。孤儿院的位置稍微偏僻些,每次工人们回家都是要走上进一个小时下山,在那里才有公交车。孤儿院门口是条柏油路,刚修没多久,附近没有太多人家,所以车子不多,不过运气好的时候可能会碰到要下山的车子,搭个顺风车。

因为交通不太方便,孤儿院的孩子很少出去,有些孩子好几年不会走出孤儿院的大门,难免对于门外的世界充满好奇心。几个在学校念书的孩子每次回来都会被年幼的孩子缠住,听他们讲山下如何如何,市区里面如何如何。

方颖这个最小的孩子好像是出门最频繁的,因为她经常需要到医院复查。

太阳西斜,天边的云彩被镶了金边,一朵朵的盛开着。

春天的山,很新鲜,花草树木生机勃勃。一辆黑色桑塔纳行驶的很慢,然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男一女走了下来。

女子穿着银色长裙,披着围巾,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下了车,眼睛一直看着西边的太阳。男子手里拿着红色的风衣走过来,很温柔的给女子披上。

“黄昏了,山上的气温有些低,你的身体还不好。”男子高大挺拔,动作很轻,英俊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你真好。”女子娇俏美丽,仰头看着疼爱自己的丈夫,心里暖暖的。

“天气真好,这里的空气也不错。”女子微笑着说,“也许应该把孩子带过来,不知道他想没想我们。”

“你啊,不用太操心,家里有人照顾他,现在你就好好的欣赏黄昏美景吧。”

太阳快要落山了,金色的阳光照着相拥的两人,留下一个长长地影子。

院长一向起的很早,方颖一般也是没多会儿就会醒来,等院长回房间看的时候方颖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

今天又是方颖复查的日子,院长在发现方颖会被自己吵醒之后就直接等着她睡醒,一般会帮帮忙,然后抱着方颖出去洗洗脸,收拾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喜欢黏着自己,可是院长打心眼里喜欢方颖。

粉色的鞋子,粉色的衣服,粉色的帽子,方颖无奈的接受了自己被打扮成一个粉红女孩的事实。方颖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巴,实在是像个洋娃娃。粉色很适合方颖,虽然方颖实在不太喜欢,可挨不住大家对她的坚持。现在方颖的衣服除了嫩黄色,就是粉红色,没什么可选的,方颖就干脆就把选择权交给院长,由着她打扮。所以方颖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颖颖好可爱!”

“好像小公主!”

“像洋娃娃!”

看到方颖的人总是免不了赞叹几句,有的还会捏捏她的脸颊。一到这种情况方颖就不知道怎么应付了,哭笑不得。可是微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的方颖越发惹人爱怜,这倒是方颖没想到的。

后来还是钟礼过来解了围,方颖大声的叫着“爷爷”,然后向大家挥手告别。看着方颖“落荒而逃”的模样,大家忍不住的笑出来,这个小丫头,难道是害羞吗。

钟礼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工作,一有时间就会到孤儿院来。昨天是周六,钟礼搭了顺风车上山来了,今天正好再带着方颖去医院复查,也是亏了钟礼的帮助,要不然单是方颖的检查费用都是很大一笔钱。院长本来打算付给他钱,被钟礼拒绝了。钟礼很喜欢方颖,自然是绝对不肯接受的。

钟礼刚认识了一位朋友,叫齐城,是个喜欢画画的年轻人。钟礼比他年长二十多岁,估计和他的父亲差不多年纪了,不过两人相谈甚欢,成了忘年交。齐城夫妇听说钟礼是孤儿院的志愿人员,坚持说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昨天正好他打算带着妻子上山去看落日,钟礼就“厚着脸皮”搭车到了孤儿院。夫妻两人还捐了一笔钱,钟礼就以院长的名义收了下来,本来还想让他们到孤儿院坐坐,但是被二人拒绝了。不过他们说第二天会来接钟礼,送他和孩子去医院,钟礼自知两人的善意,也就点头应了。

孤儿院有外人来的时候不多,多数都是经常来的熟人,钟礼几乎被大家当成了这个大家子的一员。看大门的是个老大爷,比钟礼要年长,他笑着和钟礼打招呼。

“带颖颖去医院啊?”

“是了,大哥吃饭没啊?”两人聊了两句。

“对了,刚才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你朋友啊?”

钟礼看了看,好像是辆奥迪。好像不是齐城的车子。

“可能吧,我走了啊。”钟礼抱着方颖出门。

穿过马路,没走到近前,车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了。

“钟先生您好,我是来接您去医院的,请上车。”说完打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齐先生让你来的?”钟礼问到,齐城没有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齐城告诉钟礼说自己不是本市人,刚刚从国外回来,到这里来只是想陪着妻子出门散心。看样子他今天有事情,不过钟礼没想到齐城还想着要派人来接自己。抱着孩子走一个小时不太好,钟礼原来带方颖下山都是骑自行车,下山后再去挤公交车。钟礼做医生这些年本来有些积蓄,还买了辆二手车方便上下班,不过离婚后钟礼觉得愧对前妻,把房子车子都给了她,自己租了间小房子住下。

司机话很少,钟礼也不再开口,只是逗着方颖打发时间。

方颖从刚才就是心不在焉的,钟礼就掏出准备的拨浪鼓、布娃娃给她。方颖一向很乖,不哭不闹的,还特别喜欢笑,在医院里经常见到其他孩子哇哇大哭,方颖也只是看看,钟礼这个不太会看孩子的“爷爷”也省了不少心思,不过大家却总是让他带上几个小玩具让方颖玩。

“颖颖啊,来,给你这个。”

方颖一出门就发现外面有不少鬼,孤儿院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只见过那一个。而且她好像不会跟着自己出门。每次都是在门里面飘着,让方颖很疑惑,难不成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吗?

孤儿院外面的鬼都不会接近方颖,只是远远地跟着,就像个尾巴,而且一路上不停地有新鬼加入,尾巴越来越长。尤其是到了医院,那些鬼更加的多,怎么甩也甩不掉,方颖自然是没了出门的心情,尤其是不乐意去医院。

现在车外面就是一群灰影子跟着,如果普通人能够看到它们,就会觉得这车子在冒烟。那些书上说的明显就是骗人的,谁说大白天的没有鬼,这一群鬼都快数不清了。犯愁。

方颖心不在焉的扫视了一遍车子,很干净整齐,看样子司机是个信心的人。

“爷爷,你刚才说齐先生是谁呀?”方颖不想玩那些东西,之前她很有乐趣,可总是那几样她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就开口和钟礼说起话来。

“她是您的孙女吗?很可爱啊。”司机先开口说话了,不得不感慨一下孩子的吸引力真的是很大啊。

“算是吧。”钟礼微笑着回答。

“爷爷,我是您的孙女。”方颖一听不乐意了,“气鼓鼓”的瞪着“爷爷”。

“哈哈,好。”钟礼笑地爽朗,对于这个小孙女他是十分满意喜爱的。

“您很有福气呢。”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祖孙俩的幸福场景,语气里掩不住的羡慕。

“伯伯也有福气。”方颖眼睛弯弯的,声音甜甜的,司机听完也笑了。

钟礼笑得眼泪要出来了,心里感慨万千。这么好的孩子,父母怎么忍心抛弃,老天是故意给她一个多灾多难的人生吗。

“爷爷,齐先生是你的好朋友吗?”方颖很快就感觉到了钟礼的心情变化,想法子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是啊,齐城画画很好,学识渊博,还很有善心。”一提到齐城,钟礼就忍不住要称赞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才华横溢。

“大少爷刚从国外回来,他的画还得过国际大奖呢。”司机脸上带着笑容,整个人精神焕发,看样子是很为口中的大少爷骄傲。

“哦,这么厉害,我只是偶然见到他在写生,很不错。没想到他原来已经这么优秀了。”

钟礼与齐城认识时间很短,对于他的情况并没有详细的了解到,大家谈得来就成了朋友。齐城能够对于一个不甚熟悉的人坦诚以待,而且他的才华谈吐都十分受钟礼的赏识。现在听到他原来在国际上都是很有名气的,钟礼有些惊讶,还有就是觉得理当如此。

齐城?这个名字对于方颖来说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齐城,齐家大公子。

方颖前世虽然是宅女可是不代表她不看新闻,虽然没有报纸,但网上新闻是很全面而且及时的。记得齐家就是当年特别大的一件新闻,齐家所在的A市就挨着孤儿院所在的B市,方颖想不关注都难。不过那条新闻不是说齐家如何如何的好,而是齐家破产的新闻。本来齐家是特别低调,很少出新闻,很多产业都是在破产的时候才发现是齐家的。之后的各种报道让大家迅速的了解到齐家原来是挺大的家族,原来齐家有过很多辉煌。但是当年钟礼根本没有和齐家有过交集啊。方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当做是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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