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对系统的解释总算是不了了之,不管它是不是幻境中的一缕幻象,现在都不是和它闹翻的时刻。因为闹翻的最终受益者绝对不是我,多半是王后,也有可能是那什么络子的比王后更危险数倍的什么东西。
只是,比王后还要危险数倍的东西,真的会存在这栋古堡中么?
老实说,我对系统的这席话之所以产生怀疑,正是因为它的这番言论。
现阶段,在这所学堂中称王称霸的,封锁了这所学堂的,不就是王后,在这样的条件下,又怎么还会存在比它更危险的存在呢?更何况,真要说起感觉来,难道我还比不过这个寄居在我身体中的电子生命么?
这个每次都只放马后炮的家伙!
昏暗的里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也许是数分钟,也许是十数分钟,要说上个确切的时间是说不准,但也不外乎介于这个时间段里,一抹微微发亮的猩红之光在暗寂中折射。
猩红的光泽?
我微微诧异的同时,也暗自戒备起来了。不是白光也不是蓝光,而是猩红之光,这抹光泽,出现在这个暗寂的世界里可未必代表着什么希望,多半,是凶险,
猩红,总是难以避免地让人联想到邪恶的力量,不过,在昏暗的世界中难得瞅见一抹光亮,哪怕是个陷阱,从某种角度上看,也可以认为是一条线索吧。
戒备,让我的精神绷紧到极致,我并没有马上释放出电光或是什么护盾,而是保持着戒备之心慢慢靠近。
即便是萤火之光,在昏暗的世界中也能激起一阵轩然大波,小心谨慎,才是王道。
哈卡维斯的灵魂传承,使得我在屠杀恶犬群的时候一度精神溢满,可我的脑容量不可能是无底洞,精神溢满也只是达到了我的精神上限度,或许还有一点小小的突破,但放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中,谁又会在一开始将自己的底牌尽出?
就好比夏芝蓝,从再会的那一刻开始,她哪一次不是在濒临危机的边缘再度爆发,展现更强的战斗力?说到夏芝蓝,我突然生出一股隐隐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似的。
到底是什么呢?
我蹙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只能无奈地放弃。
百步之遥说长不长,说短……确实很短。心中的疑虑并没有让我停止行进,虽然因为戒备着四周而让行进的步伐显得缓慢,但那抹在幽暗中散发着猩红色的光泽的事物终究离我颇近,数分钟之后,我已抵达猩红之光的所在地。
我讶然发现,这东西竟然还并不陌生,说是猩红实则暗红,矗立在比它还要黑暗的地方再加上它本身的那股红光,自然显得有些妖娆,像是在散发着一股猩红的厄运之光。
魔枪——"Gaebolg"。
想不到我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它!
看见魔枪,我就想到那个身怀爱尔兰之子血脉的伪“库丘林”,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在这场浩劫中掌握着魔枪的力量,却因未知的原因堕落为王后的“魔徒”,好在临死前似乎大彻大悟,对王后投出了满怀怨恨的一击。
想必,这支魔枪就是库丘林临死前投掷出来的那支,静静地矗立在黑色幻境中,像是一枚导航的坐标。
既然魔枪已经化身为道标,那库丘林的最后一掷的功成与否,也就无需言喻。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果这支魔枪能伤到王后应该有多好啊,可惜,这只可能是个奢侈的愿想,终究不可能……咦!这是什么?
骤然间的发现让我大吃一惊,一步踏前,凑近了魔枪。通红的枪身上似乎流淌着一种墨绿色的液体,幽幽的,像是一滩雨林中隐匿的沼泽液。
在那之前,魔枪“Gaebolg”显然只与夏芝蓝对拼过,那这抹如同沼泽液般的液体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流淌在枪身上?
我很确定,血色魔枪“Gaebolg”通红的枪尖上并不附着粘液,这粘液是粘在枪身上的,这一现象显然否决了这种粘液是某种生物的血液。如果刺中了什么生物,枪尖显然也会沾染这种粘液,可偏偏这粘液只粘着枪身,甚至在竖立着的长枪上流淌也不肯遵从重力加速度的影响,滴下枪尖。
那么,这种墨绿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我凑近粘液使劲地嗅了嗅,也不知道是黑色幻境阻隔了我的嗅觉,还是它本身因素,液体上没有任何气味。
“你怎么看?”
「有古怪!」
“……废话!你明知道我问的是该怎样辨明,别给我打岔。”
「我的建议是——这是个陷阱,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离开?”我挑了挑眉毛:“你确定要放开这样一个线索重新扑回黑暗之地?”
「第一,魔枪“gaebolga”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个具有爱尔兰代码的雄性生命最后一掷的成果,显然不能成为什么线索;第二,魔枪身上的那些粘液似乎带着隔绝无线代码波的绝缘层,包裹着因果的代码,我无法感应到里面的任何讯息,包括危机,你也一样;第三,如焱所说,你要追寻的是那……白色的光泽而不是这抹猩红的随时都有可能释放致命陷阱的血色光泽。」
“理由很充分,可是你不觉得,既然这最后一掷没有刺中任何生命而是插在这里的话,它身上带有粘液不是很奇怪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层粘液中含有其他生命代码的讯息?这在黑暗之中行走算不算的上是一条线索?”
「所以你打算一探究竟?」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或许吧。」系统似乎又打算沉默了,不过这并不碍事,我已不再迟疑,精神微微一动,右手心上套着一层电光,朝粘液探去。
谁知,还没碰触到粘液,魔枪gaebolga却是先行一阵耸动,顷刻间光华尽敛,化为一滩黑气,而墨绿色的粘液也沉入黑色大地之中消弭于无形之中。
虚空,又只剩下幽暗与我,以及错愕的白色电光。
「你们人类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富贵险中求’,也许这是激励你们前去冒险的格言,但我也想说一句,冒险,固然能求得富贵,可这是基于冒险的情况下。人不可能一辈子靠着冒险致富,因为挺而走险的次数多了总有一次会翻船。或许,焱还应该感到庆幸,这次只是擦肩而过,而不是犯险。」
“擦肩而过么……或许吧!”我撤掉电光,望着四周的一片幽暗暗自蹙眉。
耽搁了半天,换来的只是这种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