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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堪回首

许久,才把刻在牌匾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望了一眼落满尘埃的大堂,退了出去,徘徊在悠长的回廊上,只是速度很慢,因为这里的没一处,都深深的牵动着她的心。突然,身形定格在大堂左侧,房门紧锁的三间房间上。

那里,有一段她最灰色的记忆,一段,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相信,却真的存在的事实。现实。。。是多么的残酷。她眼眸无力的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一段冲破封印而出的对话。

“这一切,千草全然不知情,如果你敢动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宰相大人,你自认为你还有能力操控一切吗。。。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让人任意摆布的白冥,而是堂堂的将军。。。曾经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会加倍奉还给她。。。我要你知道,你逼我娶她,如今她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那件事,只是个意外,我也不想。”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大肚的宽恕你所犯下的罪恶吗?。。。哈。哈。哈。”

三年前,房间里她父亲池别鹤与白冥的那段对话,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还是被无意经过的池千草听到了,或者是老天的有意安排,让她从梦中清醒过来。

池千草用力的摇了下头,不想要再被那些记忆所淹没,从始至终,不过是自己在唱一场独角戏,笑、哭,无人知晓,也根本无人会在乎。

准备继续往前的脚,抬起来,停留在半空中,许久,却收了回来。她最后看了一眼荒芜的池府,转身,轻轻的关上了大门走了出去。此时才发现,有些事,即使是再长的时间,自己也不敢去触碰。

只是,她却没有离开,蹲坐在千府大门口的石阶上,匍匐着,把整个脸庞埋在膝盖中。天黑了,夜幕降下来,寒风中,一个瑟瑟颤抖蜷缩着的身影,在默默的守候着身后荒芜的大宅,无声的眼泪,想要洗涤自己所犯下的罪恶。爹,你会原谅我吗?

天何时亮的,她不知道,只是继续匍匐着,把所有的光线堵在视线之外,留给自己一片黑暗。外面的嘈杂声,脚步的驻留声,她听不清,也不在乎。直到又一个黑夜的降临,她才站起身来,脸色有些苍白,通红的眼瞳中布满了血丝,是泪流得太多,还是一直无法安睡?

目光却下意识的向着脚边看去,冰冷的地上零零散散的丢弃着几个铜板,好像是什么时候有人路过这里,说过一些同情的话,然后。。。池千草再度蹲下身,一个一个的把铜板捡起来,眼中充满了嘲讽。。。池千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可怜的存活着,已经沦落到需要别人的怜悯吗?

她回头,认真的看了一眼身后荒凉的大门,想要忘记,却又不敢忘记。转身,离开了。。。爹,对不起,请原谅女儿的自私。。。

参加完诚寂云的喜宴,就走吧,走了。。。永远也不再回来。。。

暗黑,清冷的夜里,一处灯火通明,波动、喧闹的空气也渲染了喜庆的气氛。那,便是诚寂云的喜宴,只是外表看似的举家欢庆,却有几人惆怅心中暗流。

“千草,真的是你。。。”诚亲王府门口,络绎不绝的人流中,池千草的手被人突然一抓,一惊,身子微微的颤动了下。抬头往右边看去,却绕过诚芯琴,恰好对上另一双冰寒刺骨的眼眸,仿佛要把自己整个吞下。急忙把目光抽开,却觉那道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

“郡主”,气氛有些微妙,压抑得让人窒息,池千草看着站在身旁的诚芯琴,不自然的道。“很久不见了”,说罢,挣脱她的手,欲要逃离另一个人的视线范围。

为什么他也会在这?他不是不愿参加这样热闹的场面?而诚寂云也与他不合。。。。。。是因为诚芯琴,毕竟是她皇兄的婚礼。。。

“千草,你怎么这么慢。。。真不知道今天是我成亲,还是你成亲。。。还不快点进去,要是误了时辰,为你是问。。。”穿着一身大红喜袍,满面红光的诚寂云,更显俊朗之色。见到站在门口的池千草,似阵风般的冲了出来。然后不友好的看向一旁的白冥,“你也来了。。。不过过门都是客,我才不会像某些人那么小气,断然不会把你扫出去。”

池千草尴尬的笑了下,本以为诚寂云的出现,把紧绷的气氛缓解了。却突然发现,不知觉中自己成了焦距的中心。因为背负着一个不堪负重的身份,贪污边疆战士粮饷的前丞相的遗孤,还有。。。曾经的白夫人。四处投来的目光,或许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三年了,很多人也应该忘记了,但依旧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一时间,停住的脚步,无所适从。

“寂云,其实我和白冥他早就已经。。。。。。”池千草刻意回避白冥的目光,深呼了口气,想要把昨天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虽然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样让别人误会下去,那样只会令自己更加难堪。只是话还没说完,身体却被后面拥挤的人群推向另一旁,不偏不倚的,撞在了白冥的身上。

如果上天此刻能赋予她一种能力,池千草多希望马上能晕厥过去。热闹依旧,却向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着。唯一的救命草诚寂云,也来不及和她多寒暄几句,便被热忱的官员拉进了王府,而诚芯琴作为他的皇妹,也跟着进去了。然后,络绎不绝的人流中,一角变得异常的突兀,虽然只是对她自己而言。因为,白冥的手一直还扶着她的肩膀,两张脸庞正对着,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微妙。

池千草试着动了下自己的手臂,却感觉白冥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声音有些生硬,而且很小,但她确定他能够听到,“刚才谢谢。。。我已经没事了。”眼眸左右躲闪着,一直不敢正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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