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太师,你就是为了这点事,来劳烦朕?”皇上明显的觉得仇笑天小题大做。
“皇上,长安城住房紧缺,土地供给不足。不过还好,经过户部李大人已经勘察过,倒有一处非常适合建造大型粮仓,只是。。。”仇笑天最后为难道,一步一步的请君入瓮。
“只是什么。。。既然已经选好,那就及时动工,以了却朕的一桩心事。这是平天下的大事,要是有人敢阻扰,严惩不贷,此事,就交由仇亲家你全权负责”,皇上想也不想,直接应允道。
一旁认真听的诚亲王,可不会觉得仇笑天会这么好心,建粮仓?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升起一丝的不安,“不知仇太师,是准备在哪里建造粮仓?”
“皇上,微臣已经前后思忖过,罪臣池别鹤的家,已经慌了三年,如能用来建造粮仓,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还能帮他减免些身前造下的冤孽。再者,三年前池别鹤贪污抗军粮饷,陷天下于不义,皇上念其他曾为朝廷立下过的汗马功劳,宽容待人,免其家眷一死。却不知多年之后,其女顽性不改,就在前日,居然还当众羞辱金科武状元,实在是有愧于先皇御赐的‘池家忠烈’的牌匾。。。”仇笑天口若悬河的说道。
听到池别鹤三个字,白冥眉角深深的触动。池千草的父亲,也是害死自己亲弟的仇人,太多的恩仇纠结在一起,叫他无法放下。
“池别鹤。。。”皇上表情僵硬在原地,有意的向着诚亲王看去,原本舒展的眉宇,逐渐紧绷了起来,话语有些忌讳的道,“我说仇亲家,就没有别的地方可选了。。。毕竟都是一个死人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
“若是如此包庇一个罪臣,怕天下人会说皇上有失公道,而且其女依仗着皇上的宽宏大量,到处作威作福,连武状元都敢打,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如若皇上再如此姑息下去,恐怕她会变本加厉。”仇太师不依不饶的继续道。
“真的。。。你不是武状元吗。。。被打,呵。呵。。”皇上挑着眉,倒有几份嘲弄的意味在其中。其他的臣子齐刷刷的看向杨宏,看他一副鼻青眼肿的样子,强忍着不笑出声,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时早已被传得满城风雨。
“启禀皇上,这却是实情,百姓可以作证。微臣虽然被打,但见是一介女流,为免被百姓嘲讽讥笑,而且还有白将军在一旁助阵,未免朝臣互相残杀,故诸多忍让,但那池千草却不罢手,出手越来越狠毒,皇上,请替臣做主”。杨宏站起来,脸不红,气不出,厚颜无耻的道,煞是说得和真的一般。
“白将军,可有此事。。。”皇上转向白冥,不过对白冥却是一阵的头痛,也不等他回答,闭眼,摆了下手,最后拖长了音道,“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建粮仓的事,也容朕再考虑考虑。。。好了,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臣退离的时候,白冥瞪了仇笑天一眼。如果真的拆府,撤匾,那池千草呢?
“仇太师,你到底想做什么。。。”诚亲王走到仇笑天的身边,语气愤怒的道。
“难道诚亲王没有听清楚,为了建造粮仓。。。哈。。哈。。哈。。不过想当年,池别鹤可是你亲自定的罪,还是亲自处斩,人都死了,一座宅子,我想诚亲王应该也不会在意才对。。。”仇笑天拂袖扬长而去,杨宏也露出阴险的嘴脸,紧跟在其后。不过在经过白冥身边的时候,一句冰寒刺骨的话却灌进他的耳蜗中,“如果你敢动她,我会让你十倍奉还”。
诚亲王走在后面,暗沉的双眸有些复杂,时隔三年,旧日情景却是沥沥在目。别鹤啊。。。你怎么忍心让本王做那千古罪人呢?。。。然后走到白冥的身边。
“诚亲王。。。”白冥恭敬的问候道。
“白将军。。。那仇太师的话可是真的。。。千草真的回来了?”诚亲王微微的点了下头,面呈颓然之色,开口问道。诚寂云成亲那日,因打理其他事物,他一时间也没留意宾客,更何况当日两人都悄然的把自己隐藏起来。
“回来了。。。”白冥语气冰寒,却无形透发出几许伤感之情。
“白将军,当年的那件事。。。其实。。。”诚亲王欲言又止,那件事,即使再揪心,也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换了种稍微从容的口吻,“若是有空,就带千草一同到府上坐坐。”
然后,两人出了宫门,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只是今早的事,恐怕谁也不能没有当做发生过。要告诉她?帮她守候住最后的一点回忆,还是让一切的罪恶付之一炬,白冥的心,此时是复杂的,即使在战场叱咤风云,对敌当前,绝不退缩半步。但池千草,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一个明亮与黑暗,悲与喜并存的意外。
白府中,奄然还不知有一场灾难正逐渐逼向自己的池千草,一个早上,只是静坐在院子中,让府中的一切气息,感染着自己。
“馨儿”,池千草见馨儿向着自己这边来,忍不住叫出口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没事,你忙自己的事去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荒芜的院子,站了起来,不过因为坐得太久的原因,脚有些麻痹,等恢复之后,才走出了白府大门。
不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无法融入其中的她,亦有几许恐慌之色。带着强装起来的平静,与一个又一个的路人擦肩而过,头却不禁的向下低着。她的心中,在害怕着,因为这里,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每一处的改变与流失,都足以深深的触动她。
只是没想不到,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留了下来,债。。。把它附着在感情中,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让她,丧失了所有再继续去喜欢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