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清了清嗓子,尖声朗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众卿齐来为朕祝寿,朕心中甚悦。朕听闻丞相林耀祖家的千金卉凝和太尉祝雪墨家的千金碧菡均品貌俱佳、温柔娴淑、大方得体,故朕今日欲双喜临门,将林卉凝指于三王子清泽为妃,祝碧菡指于四王子清海为妃,年后完婚,钦此!”
司马彦听到此处,不免有些失望,唉!还指望着在此钓个金龟胥的,现在人家风清海都已经名草有主了,看来自己是没希望了。不过,失望那也是一点点,要说喜欢,自己与他接触了这么多天,好像还不是很有感觉,看来自己终归不是嫁与富贵的命啊!想到此处,她又不免好奇,听说风清海和风清泽两人可都是想自己找王妃的,不知这两位女子生得什么样,是不是能合二人的味口?
司马彦在众少女中搜寻了一番,果然看到几个比她还失望颓废的女子中有两位与众不同,一个窘得满面通红,低首抚弄着帕子,另一位两脸也飞过一片红云,一看就是今天的主角。而那个抚帕的人正是开始对司马彦点头微笑的紫衣女子,可惜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这样的女子指给风清海还好,若是指给风清泽不是太可惜了?司马彦不禁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臣谢皇上恩典!”两位略显苍老的谢恩之声吸引了司马彦的目光,不过可能两人均是跪在地上的,司马彦即使踮着脚,也并不能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司马彦知道站在大殿之中也是要按身份和官职的,自己不过是平民一个,所以早选了一个既挨着边又很靠后没什么人注意的地方与沁儿一同站着。
就在司马彦还在努力着想一睹两位重臣长何模样时,忽然感觉到殿内隐隐有了议论之声。司马彦不明所以,忙侧耳细听,才大概听出众人是在议论二位王子为何不谢恩,难道是不满意皇上的指婚?
司马彦抬头看向大殿之上的磊帝和皇后几人,发现磊帝表情淡漠,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风清海两人,而皇后和其中一个娘娘却是一脸的担心,那位娘娘还在用口形示意着风清泽什么,另三位除了有一丝意外还有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司马彦又把目光投向前排站着的风清泽和风清海,发现两人都好似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不过在司马彦感到疑惑时,风清泽已经被风清海拉着一齐向皇上谢恩了:“儿臣谢父皇恩典!”
风清泽面上的一丝不情愿,只有紧紧盯着他的兰妃看在眼里,磊帝几乎是不太在意地扫视了他一下,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微微笑着的风清海,根本没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很快,殿内又恢复了一团和气,大殿之上站着的兰妃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痛苦表情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磊帝和皇后则是挂上了满面的笑容。另外几位在一瞬的失望后脸上也都换上了灿烂的笑。
“今日是父皇寿辰,儿臣为父皇献上一件礼物,祝父皇长命百岁!”风清浩越众而出,向着殿上的磊帝恭敬地说。他向旁边挥了挥手,便见一个侍卫捧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内的东西用一块红绸子盖着,并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
“这尊马像乃是儿臣命人照着父皇最终爱的雪羽的模样用青铜所铸而成,非常地小巧精致。”风清浩在太监接过他手中之物端到磊帝身边,用手轻轻撩开绸子之时,向他介绍道。
磊帝接过太监呈上来的青铜马,托在手上细细端详。那是一匹全身晶莹光亮、马蹄高抬的奔腾骏马,做工十分精致。磊帝看后脸上渐渐地绽出笑意,众人也都啧啧称赞。
“父皇,儿臣献上的是一把朋友送的能削铁如泥的长剑,虽不值什么钱,但也是儿臣的一番心意,请父皇收下。”老二风清瀚也忙挥手命侍卫把他准备好的东西端到他身前,不过盘中的剑却没有用红绸子遮盖。
“哦?呈上来。”磊帝把手中的青铜马递给一旁的太监,很感兴趣地看着托上来的长剑。
他接过后,瞅了瞅毫不出众的剑鞘后,右手轻轻地握上剑柄,停了停才“噌”地一声抽出一把锃亮无比的剑来,剑身微颤,还隐隐发出一股翁翁之声。磊帝把剑举过头顶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大手一挥,叫道:“拿一个铁器来试一试。”
早有一个侍卫捧了个铁壶过来,看来风清瀚是知道磊帝是要试一试的,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东西。
侍卫捧着铁壶放在龙座下方,磊帝呵呵笑着起身走近,饶有兴致地瞅准了一剑辟下去,那铁壶立马裂为两半,刀口平整无比,众人看到后先是称赞了一番磊帝的剑法奇妙,再又大赞了一番风清瀚眼光独特,竟能得到如此好剑。磊帝听后更是喜得不得了,忙命侍卫把剑收好。
磊帝都已经走回龙椅坐了,下一个献宝之人却还没有动静。由于大臣们人数比较多,他们的寿礼头一天就已经呈送给皇上了,因着摸准了皇上俭省的性格,大家所送无非是些较为新奇的吃用摆设之物,倒也值不了多少钱。正因为如此,刚才两位王子也才会一个故意用青铜打造骏马而不用黄金,另一个干脆说自己所送之物是一个朋友送的,更显得不怎么值钱。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位王子对于所送之物还是花了一定心思的,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必定不少。
每年磊帝寿辰之日诸位王爷都会按序在大殿上给他献宝,明着是表现自己的一番孝心,暗里却是较着劲儿想讨得磊帝和皇后的欢心。今年也不例外,两位王爷献完之后,就该风清泽上场了,只是他好像还没发觉大家都在等着。
“三哥,该你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风清泽的身上,风清海见他半晌没动静忍不住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提醒他。
“儿臣献给父皇的是一副画,名春耕图,乃儿臣自己所画,祝父皇永远健康快乐,百姓能继续安居乐业。”风清泽接收到风清海的提示后,忙整了整心神,漫不经心地对着上座的磊帝拱手禀报后,便从袖中取出字画,递给前来迎接的太监。
风清泽也说不明白为何在听到赐婚旨意后心中会有一丝失落,其实早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又哪里会等到今天。虽然外人都传他没娶王妃是为了要自己挑选,只有他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才让他在磊帝心中的地位落至最低点,原本只是不得宠,现在可说是已经引起了他的讨厌和一丝憎恶了。
磊帝并没有接过画轴,只是就着在太监手上看了一眼,便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嗯,还是泽儿风雅些,每年总给朕画一副画,并不送些刀啊剑啊的小玩意。”
磊帝虽然嘴中说的是赞扬之辞,但脸上却只有象征性的一点笑,众人哪里知道是因为他并非风雅之人,对于风清泽所送之物没有其他两位王爷送的感兴趣,还是因为他对风清泽有看法。一旁的皇后只是直摇头,向风清泽投来同情的目光,而站在她身边的兰妃更是急得用埋怨的目光看着风清泽,风清泽却是对此毫不理会,依然淡定地站在原地,任他们表情各异,议论纷纷。
“儿臣今天的礼物有点特别,既看不见也摸不着。”风清海忙越众而出破除尴尬,向着磊帝大声地说着。
殿内之人听到此话后,都感到十分好奇,连忙停止议论,看向风清海,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
“儿臣今天献上的是一段说书。父皇一向喜欢听书,儿臣今天便带了一个人来,让她为父皇说上一段。”风清海等人都静了下来,才朝着同样惊奇看着自己的磊帝说。
“哦?这倒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这种礼物。海儿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想必今天选来的人定是不差吧?”磊帝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对风清海的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语气也要温和得多。
“她最近可是红遍了整个滟城,一定说得不错,还是个女的呢!”皇后看到磊帝兴致又高了起来,也笑着说了一句。
“哦?还是个女的。噢,我想起来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海儿府里有个会说书的女子吗,莫非就是她?”磊帝听皇后一说,更感兴趣了,忙对风清海说,“那快叫她上来说一段给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