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我不是都已经讲完很久了吗?”司马彦在房中坐了有好一会儿了,就是想等人群散去之后再悄悄地回去,避免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
“我们要一直在这等他们离去吗?那会不会太晚呀?”沁儿走回司马彦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这段时间沁儿一直被派在司马彦身边专门服侍她,每天的事不算很多,司马彦又经常体恤着她,所以每晚都很早就睡下了,倒有些养尊处优了。
“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赶早呢?哪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呀?”司马彦抬头看了看窗外燃了大半蜡烛的红灯笼,有些着急地自言自语道。
“这样,沁儿。你去后面找个伙计问一问,看能不能从后门出去?”司马彦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子,忽然转身对站在她身后还在注视着布帘外动静的沁儿说。
“好。”沁儿一边应答着,一边快步出房来到后院。
不过片刻功夫,就见沁儿提了个灯笼,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中,她走到司马彦身旁,低声说道:“我正好碰到了吴掌柜,他说我们可以从后门出去,这后面是一条小巷子,走的人不多,只要走一段路就可以再绕到前面来。”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我都有点累了。”司马彦说着晃了晃胳膊,伸了个懒腰。
厅中和门口不曾离去的人,有一部分是在谈论着今天的红人和她精彩的说书技巧以及引人入胜的新奇故事,还真有一部分是特意守在门口想一睹这一日走红的女子尊容的。不过,就在他们跷首以盼的时候,司马彦却已经拉着沁儿低着身子利用桌子的遮挡穿过了半明的白布帘,走过小花园来到后面的一道小门前,很快就出了清茗茶楼入了屋后的小巷。这样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地走出来,不由让司马彦想着那些明星们躲避狗仔队的追踪是否也是这样,不过以那些狗仔队的精明,仅仅如此恐怕早已被发现了吧?
一入小巷,司马彦就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和环境,也为下次的认路打点基础吧。这条巷子很窄,只能并排走两个人,是清茗茶楼所在的那排房子和后面与它们相背的一排房子中间的空隙。尽管今晚星月争辉,但由于房屋的遮挡,巷子还是有一点暗。好在后排的房中有点点灯光投射过来,再加上沁儿提着的灯笼,要看清路面是不成问题的。而她发现自己站的地方要亮得多,不是清茗茶楼的灯光所赐,是后面与它相邻的一个大院子中射过来的。
司马彦白天曾经逛过前排的街道,现在那排长长的房屋只有清茗茶楼还透着灯光,而后面一排就显然要热闹得多,有好几家都未熄灯,依稀还有琴声和歌声传来。这让司马彦很是好奇,猜测着这一排房子经营的是何种业务,为何没有与前面的那些茶馆、饭馆开在一起?
出得小巷来,与它垂直的一条路面就要宽得多,明亮得多了。沁儿提着灯笼跟在司马彦身旁,却见司马彦并没有向右拐到前面的大街上去,而是向左往后面一排房子走去,忙拉着她指了指右边提醒道:“彦姐姐,应该往这边走。”
“我知道,我看那排房子挺热闹的,我们过去看一看吧。”司马彦脚步不停地回头说了一句,沁儿知道司马彦想做的事,一般人是难以阻止的,只得提着个灯笼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边了。
“哇,这里该不会是滟城的夜生活中心吧?逛了两三次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个好地方呢?”走过一幢房子的距离,司马彦就发现房子的前面骤然开阔,房前马路的宽长程度毫不逊色于清茗茶楼门前的那条。
司马彦站在转角处望着,左边一溜房子有好几家都灯笼高悬,里面灯火通明。右边也是一排房子,不过却要稍逊些,仅有的两家规模也要小得多。司马彦边走边抬头好奇地观察着各家门前大匾上的字:怡香院、如云院、兰馨院…
司马彦一边用眼溜着各家门上的牌匾,一边在心中暗笑:这院啊院的,好像都是妓院的名号,看来今天倒走到鸡窝里来了。听说古代妓院里出了不少名女子,不知道今天自己能不能在这鸡窝里寻出几只凤凰来。
此刻司马彦站的地儿正是清香院的大门前,倒不是因为它是所有亮着灯的店面中最大的,而是因为它里面传出的声音比别的地方要大得多,一听就知道里面热闹非凡,生意绝对在其它几家之上,还因为司马彦估摸着这家就是自己方才所站院子的正面,所以她毫不犹豫就提着裙裾拾级而上,探头探脑地向内走去。
司马彦也算运气好,第一次进妓院就赶上了清香院的盛事——每月初八的心竹一夜拍卖会。厅中椅上已经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商贾权贵,高矮胖瘦,俊丑和年龄也悬殊不小,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地叫着价钱,明知会输却又不甘心,希望自己能侥幸胜出买得心竹的一夜归属权,满足自己抱得美人入怀的愿望。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出价的人身上,对于司马彦二人的意外闯入毫无知觉,本来面向台下而立的老鸨是能一眼就看到的,只可惜她现在的一双眼都在那些财力雄厚的人脸上徊徘,哪有时间顾到后面不站人的地儿。
由于后排并没有椅子,司马彦只静静地靠墙立在人群的最后,好奇地看着众人争相喊价,兴奋地听着价钱一路高涨,直到最后一个声音出现。
“本王出四百两。”仍然是漫不经心、淡淡而又颇有些磁性的男声。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司马彦疑惑地踮起脚尖,摇摆着脑袋循着声音看向最前面,她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蓝色背影。
“好像是泽王爷。”在司马彦还不太确定,想等他像其他人一样站起来时看个究竟的时候,沁儿在身旁小声说了一句。
“果然还是泽王爷够气派。”台上的老鸨向风清泽竖起了大拇指,她这一句也适时地告诉了司马彦那人的真实身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掷千金吧?果然是个风流**,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一下就花掉了八百两,如果是做慈善,那得资助多少穷人啊!”司马彦很不屑地向着风清泽的背影撇了撇嘴。
谁知她这一声是带着气愤说出来的,竟然一下忘了压低声音,再加上其他人都已经静下来准备听老鸨发话,她的这一句就正巧不巧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也招来了齐刷刷如亮剑一般的好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