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没事吧!”
那兄弟三人刚走出空见的视线,小丫头便猛地冲了过来,一脸心疼地看着空见的右臂,小嘴还在伤口上吹了吹。
老太太的药膏却是奇效,片刻功夫,空见的伤口便再不觉疼痛。取出装着药膏的玉瓶,空见好奇地打量了几眼,江湖上的疗伤圣药他也不太了解,不知这玉白色的药膏是不是其中一种。
“姐夫,你怎么将他们放走了,你和子七姐姐联手,留下他们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咬着右手食指,小丫头忽然伸手点了点空见的伤口,见空见一阵呲牙咧嘴,赶忙一脸歉意地笑了笑。见空见向她望来,小丫头眼珠子一转,赶忙用离开的三人分散空见的注意。
瞪了小丫头一眼,空见这才向三人退走的方向望去:“没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当今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金辽两国一直对我大宋虎视眈眈,不出几年,边疆定会烽烟四起。无论如何,远山还是个宋人,这三人武艺非凡,在军中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与其留在这里,还不如留他们征战疆场,保护我大宋子民!”
“没想到公子还有颗拳拳报国之心,那日公子当面辱骂高太尉,师师还当公子只是位高来高去的侠客!”
那禁军打扮的三人走后,李师师这才松了口气,听空见这般说,李师师不禁夸赞了他一句。从怀中取出两条布带,在空见惊讶的目光中,这位官家身前最红之人竟手脚利落地替空见包扎起伤口来。
或许不曾注意,包扎之时两人偶尔有些磕磕碰碰,虽是两世为人,空见在某些方面说到底还是位初哥。面对这风华绝代的女子,李师师的动作稍显亲昵,空见便有些承受不住。脸色微不可察地一红,李师师还没将伤口包好,空见已经将身子向一旁让了让,干咳一声,一边向李师师道谢,一边偷偷瞄了眼李子七。
眼角闪过一丝笑意,李师师被空见的举动逗得掩嘴一笑,拉住空见的胳膊,将那伤口上的布带扎好,李师师这才向空见问道:“公子躲个什么,子七妹妹就在一旁,师师还能吃了你?”
李师师这么一说,空见当真是尴尬无比,干咳一声,在那里装模作样地说道:“在下非有其他意思,师师姑娘的身份实在有些不一般,远山只是一江湖草莽,姑娘这般举动,在下实在是诚惶诚恐!”
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萧索,李师师这才说道:“公子千万别如此说,若非救师师,公子与两位妹妹定不会惹上这么多麻烦。刚才那三人本是为子七而来,公子不出手,师师怕早已身陷囹圄,便是丢掉性命也不无可能,到时又何谈身份。”微微叹了口气,李师师回头看了眼东京城,一脸萧索地说道,“师师不通武艺,争斗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平时多做些琐事。公子与两位妹妹若不嫌弃,今后饭菜衣食便交予师师打理吧!”
“这……”
空见实在没想到李师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瞧了这风华绝代的女子一眼,却见她言辞恳切,一脸的真诚模样,完全不似随便说说。可即便李师师真要做这些,空见也不敢随便答应,身前这女子可是当今天子枕边第一红人,让她做这些琐碎之事,一旦传进官家耳中,定会给空见惹来无穷的麻烦。
“难道公子这般不信任师师,连这等小事都不肯交与师师做?”
见空见面露难色,李师师脸色一变,眼中立刻雾气流转。
到底是侍奉官家的人物,虽不足三十年华,这女子却迷倒了京城半数的达官贵人,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皆是妩媚非常,便是空见前世那些女艺人,怕也远远及不上她。
一边说着,李师师一边摆出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眼神当真让空见有些消受不了。
暗道一声要命,空见赶忙避开她的目光,一脸无奈地看了眼李子七,请他这位未来妻子出面。
白了空见一眼,李子七摇头一叹,上前拉住李师师的手道:“师师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咱们虽相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这般言语,却是显得见外了。行走在外,咱们也不需太过讲究,吃食能裹腹便可,并不要太过精细,多准备些干粮便可,哪里需劳姐姐动手。姐姐不通武艺,那些费力之事也自不能由你去做,远山闲着也是闲着,让他累些也没什么!你看我与蝉儿,平日里可曾动手过?”
见李子七这般说,李师师也不好再强求。包好伤口,空见去树林中换了一套衣衫,原来那件紫袍的右肩已经被他扯去,看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留下也是无用,空见索性将它扔在了树林里。
换好衣衫,空见四人聚在一起,颇有些踌躇接下来的去处,若无李沧海之事,他们此时怕已在赶往大理的路上。
如今那天山上便只有李清露一人,张子陵虽然猖狂,却不敢伤她的性命,毕竟这女子乃是仁孝皇帝的母亲,西夏国的太后,张子陵若敢伤她,第二日西夏便会破关打来,张子陵身为大宋供奉堂长老,还是很在意这些的。与他相比,李沧海便无这些顾虑,别说天山灵鹫宫,便是那西夏皇宫,她也敢闯一闯。
“姐夫,咱们还去找父皇吗?”
细细算来,小丫头离开大理已经有些时间,数月不见,思念大理城中的父母也属正常。
“要去!岳父大人不在,天下便只有段伯伯能敌得过李沧海了,咱们此时便兵分两路,子七你带着蝉儿与师师姑娘去大理,我则回天山看看,李沧海追查当年的往事,定要花费些功夫,只要加快脚步,应该能在她之前赶回灵鹫宫!”
“我轻功比你好些,还是我回去吧!”
有道是关心则乱,心忧缥缈峰上的母亲,李子七也想独自回天山。摇了摇头,空见却是说道:“还是我回去吧,咱们也不知李沧海与你太祖母之间的恩怨,若她真迁怒于灵鹫宫,你回去怕会更加麻烦!”
凝神片刻,李子七却是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知,只是听母亲提过,太祖母曾经警告于她,若是遇到一位与她长相一般,嘴角却多了颗红痣的女子,定要远远躲开,这般想来,两人之间应该有些恩怨的!”
点了点头,空见正猜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忽听一旁的李师师说道:“咱们在这瞎猜也没用,说不定事情并不像咱们想象中那样,毕竟子七妹妹与伯母也算是李前辈的亲人,像她这般年纪,应对亲缘看得很重才是。”
李师师这么一说,空见与李子七的担忧还真淡了些。从包裹中取出些碎银,全都塞到李师师手中,空见再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安慰了小丫头两句,脚下一动,转眼便消失在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