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这小辈好生无赖……”
本以为这一掌势在不得,不想最后竟是这般结果,老者口中轻咳,心中却是气急。先受了一记《白虹掌》,随后又被自己的掌力击中,接连下来,老者额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与虚竹只过两招,老者便再不敢轻视于他,他却也看出来,虚竹却是完全不怕同他硬拼。也不知修了什么功夫,虚竹身体周围好似有罡气护体一般,便是《龙形风云手》,打在他身上也是不痛不痒,完全没什么效果。与虚竹相比,老者这残破不堪的身体便有些不够看了,虽有沛然的真气护体,枯萎的内腑却实在太过脆弱,两掌下来,老者口中便泛出阵阵甜意。
却说自老者出现,虚竹便觉他有些古怪,听白发老人称他师祖,言他已闭关四十多载,虚竹这才发现原因所在。之所以觉得老者不同寻常,却非老者那一身浑厚得令人发指的内力,实因老者身上竟泛着一股死气,浑然不似活人,虽还在阳光下行走,心跳呼吸与常人无异,言谈举止与这个世间却有些格格不入。
瞬时间虚竹心中便明白,老者在这世间定不会停留太久。
“前辈小心,这次可要换在下出手了!”
见老者身体果然不堪,两掌下去便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嘴角一勾,虚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一边提醒老者,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边将双掌在身前画起弧来,用的却是空见自创的《游龙掌》。
《龙形风云手》乃是龙虎山绝学,修习的要求与它在龙虎山武学中的地位一般高。想要修习此功,不但要有极其深厚的内力,心境修为要求也极高。张道云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便能将这掌法使得熟练无比,实乃难得一见的特例,正一教的其他弟子却没有她这天分,龙虎山上能使出这套掌法的,包括张子陵这些长辈,恐怕也不过一掌之数,可见这功法修习之困难。
与之相比,空见凭太极拳意创出的《游龙掌》却是易学得很,当日缥缈峰上,空见刚创出这套掌法,张子陵便将它瞬间学去,与虚竹动手时,空见曾用游龙掌力打他,没想却被他用同样的掌法移向了虚竹。
当时在场者甚多,张道云回山之后便悟通了掌法的根本,方才在北斗殿中,还用《游龙掌》同空见试了一招。虚竹习武天分虽不是很高,比不得张道云这般天纵奇才,却凭借极佳的运道,加之一颗赤子之心,成就了如今的绝代强者,运气好得实在让人艳羡,接连受逍遥三老传授内力,一身修为绝对可以傲视天下。空见这《游龙掌》脱胎于太极拳,虽有些道家义理在其中,虚竹依然同张子陵一般,一眼将之看透,只是一来碍于面子,二来也实在没有必要,虚竹还不曾用过这套掌法,今日与老者比试,总算让他找到了对手,如今正好试试这掌法的威力。
“到底荒废了四十年,老道这身体已经没法同当初比了!”
又咳了几声,见虚竹在那打着古怪的掌法,老者不禁感叹了句。
只是简单的交手,老者便察觉到虚竹的不简单,年纪尚轻,却已有这般修为,随手使两招便都是老者不曾见过的。
《白虹掌力》还好说,老者虽不曾见识过,这掌法正却是逍遥派有名的绝学,看到白虹掌的瞬间,老者便明白虚竹来自何门何派。只是刚才那一手太极以及现在的《游龙掌》,老者却是从来都没见过,见虚竹再那里慢慢悠悠地打着,老者不禁有些戒备,有些武艺,越是看起来温和,施展出来威力便越大。
“师祖小心,这掌法有些奇特,和咱们正一教的《龙形风云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老者面露好奇,周围立刻有人向他解释虚竹使的这掌法,空见扭头一瞧,却见白发老人此时正被正一群弟子围在中间,一脸紧张地看着殿前的大圆!
“几十年不曾走动,没想到江湖上已经多了这么多新武学,可惜老道命不久矣,否则定要去江湖上好好走走!”
听到白发老人地提醒,老者微微一笑,再没有说些什么,眼中只紧紧盯着虚竹手中的掌法,好似要将它记下一般。
虽受了虚竹两掌,老者心里也没有太过在意,在他心理,虚竹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仔细算来,老者如今已一百二十多岁,年纪几乎是虚竹的三倍,无论武学修为还是内功积累,都非虚竹这小辈所能比拟。一睡四十年,老者的真气已近乎液体一般浓厚,真要不顾一切地发飙,便是虚竹怕也承受不住。
氤氲紫气乃是道家传奇之物,时间罕有人能够修成,只是今日的龙虎山,却是接连出现三位身负氤氲紫气的强者。天资非凡的张道云是一位,闭关四十载的张道玄是一位,硬闯龙虎山,擒住张玉麟的虚竹也是一位。
虚竹的真气虽不如老者这般深厚,怎么说也是得了逍遥派三老毕生的内力,一身功力绝对可以傲视天下。他这《游龙掌》打出,同空见使用时却是完全不同,得益于氤氲紫气之故,平日无形无质的内力却是有了颜色,北斗殿前的弟子此时都可清楚看到,随着虚竹缓缓走动,他的身旁渐渐有两条紫龙在盘旋,更令人惊讶的是,随着拳法越打越久,虚竹身旁的紫龙也不段积累变大,好似没有限制一般。渐渐那龙身已有人腰粗细,骇人的气势吓得周围弟子险些喘不过气来。
“小辈好俊的掌法,再任你积蓄下去,老道可就没法打了!”
见虚竹的气势越来越高,老者却不敢任他这般下去,长笑一声,一道紫气忽然爬上他的面孔,雾蒙蒙的好似蒙上了面纱。萦绕片刻,子七便向老者的四肢卷去,片刻功夫,便包裹了老者的整个身体。
“这是……”
张子陵一惊,立刻向白发老人望去,如今龙虎山上只有他最了解圈中老者,也最清楚正一教的种种秘闻。
崇拜地看着空中的老者,老人头也没回,口中缓缓答道:“正是《紫阳功》!除了张道陵祖师,师祖乃是我正一教历史上天份最高之人,四十岁那年便修成了《紫阳功》,不但全身经脉贯通畅达,真气与血肉腑脏也已经融为一体。若非为求那长生不死,师祖贸然修炼《大梦丹功》,我龙虎山在武林中的地位定会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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