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伍赤芍敲诈孟丰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心中隐着一团怒火的她面上却是带着笑意,让孟丰臣想怒也怒不起来,唯有无奈地交‘乘云费’,然后还得无奈地看着芍面带得意地上下抛那几十颗一品灵石。
不过孟丰臣的心情还是不错的,门内奖赏的功法也已到手,而且这功法颇有一番来历。
这还要从‘颁奖仪式“说起。
颁奖自然是由一些凡人弟子代劳,齐落风和诸位长老自不适合亲历亲为,他们只要站在一边就足以让看台上的弟子对这三十名弟子嫉妒万分了。
伍赤芍等核心弟子也不会自降身份,其次也找不出十个合适的核心弟子来挨个给这些人‘颁奖。
‘颁奖仪式’很快,每次十人站上前,从青玉托盘中取过奖品即为完事。奖品的区别并不是很大,除了前三名的奖赏略微优厚外,其他人都并无太大区别,基本都是一品法宝再加一些珍贵丹药。
不过其中声名的区别却很大,在未来五年中这里的每个人再被别的弟子评论时都会被冠上不同的前缀,十数万人中也唯有他们十人最为耀眼,一旦其中某人被谈论起,说具体名字也许不为人知,但加上‘开光期第五’‘胎息期第三’的称号后瞬间别人就会知道说的是谁。
其实这些奖励都算不得什么,除了顶着个法宝的名头,被诸位弟子眼红外并无其他加速修炼的功用,去万卷书楼挑选功法才是真正的奖赏,不过那些普通弟子是无缘观赏了。
仪式结束后,齐落风大手一挥,一道无形气罩将诸人包裹在内,须臾功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只比八极门主峰稍逊一筹的山峰前。
此峰雄奇伟丽,峻险峭傲峰顶直插云间,仿若一支擎天柱,周围并没有连绵起伏的侧峰,远看去一片云雾遮绕,朦朦胧胧,飘渺若人间仙境。
这便是八峰之一的万卷书楼了,名为楼,实则为一整座山峰。
落下地来三十位练气期弟子中的佼佼者大半都看傻了眼,书楼正不是屹立在峰顶,而是琢山而成、附山而立!
整座山峰即是万卷书‘楼’,用整座山峰做楼,其手笔不可谓不大,只怕也唯有仙人有如此能力,将近万米的高山内部掏空,并篆刻庞巨无匹的法阵守护。
万卷书楼四字也是刻于山石之上,每个字都足有数百米长宽,字体行间书刻地尽是苍茫悠远、气势万千!
书楼门并不算大,只有几十米宽窄,门前左右各盘坐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孟丰臣感知不到他们的修为,不过却能隐隐在他们身上感觉到比伍赤芍尤胜几分的气势,比之齐落风等人又差些许。
如此说来这负责守门的竟是筑基期的修士,而且还不是初入筑基期,而是筑基期高层甚至顶峰实力的修士。
看到齐落风等人落下,门前的两位修士睁开眼同时点了点头,却连基本的问好都没有,这一点再次让孟丰臣心中感慨,万卷书楼的势大一至于斯,竟连看门的见到掌门都无需问好。
齐落风对此也是毫不在意,转过身对三十人道:“好了,你们现在便可去挑选各自的功法了。书楼内与你们各峰的藏书阁不同,其内刻有无数法阵,其中有你们挑选功法,亦有不少前辈高人留下的功法挑选合适的传人。进去后你们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区域,得到什么功法全要看你们对各系功法的领悟程度和各自的努力了。只需谨记十六字‘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顺其自然,争其必然。’”
言毕,他便手一挥,一道彩色光华打在巨大的石门上,若一颗石块投入了池塘般,原本平平无奇地石门表面泛起道道波澜,转瞬间,石门便在一阵轰隆声中打开。
在场三十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黑洞洞一片的石门。
孟丰臣走入石门后,只觉眼前一花,便被传送到一个不大的房间中,四壁皆是光滑平整的石墙,只有头顶有几颗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同时也是空空如也,正在心中纳闷到底该如何做时,他感到脚下一阵灵力涌动,与前几日陆铁云施展千刃向天时的情景有些类似,他不敢怠慢,慌忙跳到一边,修炼有武学功法的他一步便跃出去几丈远。
再回过头时,他看到刚才所站立的地方正森然立着一片尖锐的石枪,石枪通体闪耀着青黑色的幽光,顶端更是寒芒点点,同样是一式‘千刃向天’却是比陆铁云所施展的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能在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反应过来,除了有神识的便利感知外,对于土系功法的领悟力亦是功不可没,其他非土系功法修炼者绝对难以感应到这并不剧烈地土灵力波动。
想来这应该是对所需功法的一种考验,孟丰臣所有功法中算来应该是对土系功法的领悟最深,无他只因他所养植的四种灵草都需要土灵力滋养,日积月累下来,土系功法自也修炼的比较多,同为练气期二层的灵力量,但无疑对各系的感悟是不同的。
石枪过后,周围便不再有动静,不多时一道玉简从墙壁中穿出,飞到他的面前。
‘法名:裂土分茅。四品中等,取古世俗界王者以五色土分封诸侯之意,习之可驾使五色之土,东青、南赤、西白、北黑、中黄,施展仙法时现五色光华,炼至大成,一击之下大地五分、人身五裂,以之御水尤佳。’
一段话瞬间出现在孟丰臣脑海中,初始时他还震惊于此功法的威力,不过很快他便摇摇头将这玉简丢在了一边,在来之前孟丰臣就曾得到伍赤芍的传音,被告知万卷书楼中优秀功法不在少数,甚至藏有不少五品的功法,放眼整个落月大陆,五品功法都算的上是绝对的好东西。
是以对于眼前的四品中等功法他并不感冒,而且这部功法的简介中也提到要将土系功法分为五色来修炼,他修行的功法已经够多,若是每种功法又再分为几类,需要分门别类地同修,那么他不知要同时修炼多少法门了。
是以,此次来他会尽量挑拣简单的功法,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他心中隐隐认为‘大道至简’,真正比拼实力时修炼的花样多未必有用,一切还是实力说话,虽不一定要达到一剑破万法的简,但也不能把一部功法分为数类,虽然如此一来妙用是多了不少,但也只是徒耗心力而已。
反正这些功法在他眼中并不算高级,有了散仙遗府一游,他的眼光也涨了不。在他看来这些功法迟早都是要换掉了,既然只是过渡何必追求其妙用呢?能提升实力就好。
玉简顺着来路飞回,穿进石壁后消失不见,同时孟丰臣再次被传送。
不知是否是万卷书楼可以感应到他所修功法的等级,每次接受考验后,飞来的功法等阶都不低,最低也是四品下等,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入不了他的眼。
他飞快地被传送,飞快地通过一次次考验,飞快地挑拣着功法。虽然齐落风送他们进来时并没有说是否有时间限制,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天知道这万卷书楼有多少功法,如此挑拣下去不知何时才能遇到何时的。
只看万卷书楼外表便知其内里也是宽大高阔,别说其中藏有十万功法,便是藏有百万也不令人惊奇,这样一来孟丰臣又怎敢不快,他挑挑拣拣之下,已有数百部功法被他丢回山壁。
其中最好的功法已经达到了四品上等,不过令他苦恼地是这些功法中大半都是趋于复杂化的,似乎功法越向高深演化,其复杂程度愈高,大道至简、万法归宗是没错,但那都是到了最高层次才会出现的事,在这之前似乎修行功法的分支和每部功法的种种分类却是越来越多。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因为功法内分类越多、法门越多,妙用就越多,就像之前的裂土分茅,五色土各有其独特功用。普通修士专精一系功法,最多也不过两三系,是以每部功法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而且其内包含的法门越多越好,因为如此一来他们所能涉猎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广。
孟丰臣再次失望地将手中地玉简丢回山壁,这已经不知是他放弃的第多少部功法了,有很多次他也想干脆不顾功法是否复杂,直接选上,大不了回去后再多加几倍地努力修炼。
不过,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些功法都与他无缘,他不该修炼这些功法,这些玄之又玄的莫名感应最终让他下定决心,一部部地挑选下去。
唰地一下,他再次被传送走,不同的是这次的房间非但不小,而且也不再是空荡荡一片,这是一座足有千米方圆的大厅,虽然放在整个万卷书楼这样的大厅也不过是大厦一角,不过却也比孟丰臣所见的大半大殿都气势恢宏了不少。
他出现时正站在大厅中央,而他身前不远处则盘坐着一位年纪不知几何地老者,年纪大的修士孟丰臣见多了,不过唯有眼前这位显得年纪最大。
他双眉从脸侧垂落,足有两尺来长,雪白的头发更是盘放在身边足有一人多高,只怕得有十几到几十米长。
面对如此诡异骇人的一幕,孟丰臣心中竟无惊无忧,似是对此司空见惯,更像是道心境界极高,对此见怪不怪。
老者豁然睁开双眼,一对不染纤尘的明净眸子扫视着孟丰臣,打量的意味很浓,半响才徐徐开口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和心境,实是难得,想来今番那群小子又开心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干涩地像是嗓子数十年不曾润泽过。
半天孟丰臣才反应过来,老者所说的‘那群小子’当是指齐落风等人,顿时他一头冷汗就冒起来,这该是怎样的一个老怪物,齐落风等人已足有白多岁,而在眼前的老者口中竟变成了小子,那岂不是说这位老者少说也有一百几十岁,说不定两三百也是有的。
看孟丰臣露出惊惧的神态,老者双眼带笑,面部表情却仍是木然,而且似乎从孟丰臣一进来他这副表情就不曾动过,即便是说话也只是牵动一下嘴角,整张脸像是木头做的般纹丝不动。
“不必害怕,我虽然年纪大,但也没到老糊涂或者失心疯的地步,算来我应该是你们现在掌门的师爷,也算得上是你的师祖了。看到你这样的小家伙只会为我门开心,而不会探究你的小秘密,当然你若是将你的小秘密告诉我,我自也是不介意的。”老者的态度出奇地和善。
他不用传音而是开口说话与孟丰臣交流就正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和蔼可亲,传音隐隐有几分彰显实力和地位,两人间的距离会被无形间拉开。
这点小技巧自不是孟丰臣所能领会,此刻他唯有谦谨地笑笑,不知如何接口,他可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道出来,说与一个才见一面的老者听。
“你不愿说也罢,我也只是老了好奇心又回到小时候那般旺盛罢了。”老者见他如此表现,心中也是明了,笑着道:“你来此应是为了挑选功法,不过似乎你对之前的那些功法都不满意,莫非你是嫌那些功法等级太低了?”
“回师祖的话,我并非是嫌弃功法等级,而是不满于那些功法过于复杂,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同时修有九系功法,若是每系功法都再次划分为几个法门的话,只怕我每部功法都炼不好。”孟丰臣双手一拱,恭声说道。
“原来如此,你这种情况确实举世罕见,所修功法不但要求简洁,还要相生多于相克,不过似此这般也未尝没有解决办法。我万卷书楼藏书近百万,各系功法也有数十万,合适你修炼的也有不少。不过还有一法,也能让你多系兼修又能有所成,不知你可愿意一试?”老者眼角带笑,乐呵呵地问道。
孟丰臣心中却是突然警醒,眼前的老者与他非亲非故,而且眼中一直带着笑意,此刻又提出有特殊方法可以解决他的窘境,这由不得他不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