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丰臣不敢大意,迅速将这些水汽吸走,再次套上了一个水盾,同时用木灵力造出一截木头悬浮在身前,权作探路只用。
‘开光期所能掌握和使用的阵法想来也不会太复杂,也许和古代的机关术有些相似,抑或说跟弓和箭的关系类似,通过一个很简单的反应使之威力大增。而高级的阵法则应该类似于将光转化为激光,将火药放在一起引爆,并将之设定成如地雷一样,只要特定因素就能引发阵法。’
‘可惜的是我体内灵力不如对方多,不然这样的阵法直接用强力破开就好。如果时间足够,一次次地触发攻击,阵法的能量也会被慢慢耗光,不过显然他不会给我这个时间。这便是他想出来对付我的办法么?只因为所有系的法术我都能用相克的法术防护?’孟丰臣一边小心地前行着,一边心中暗自思量。
此时他也有些后悔没在大比前解读一些阵法玉简了,即便只是生硬地塞进脑海,不去细细体会也好,那样在这关键时刻肯定助益不小。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对方打的主意就是让他一直被困,只要孟丰臣破开一次阵法的时间比他回复一次灵力的时间短,那么他就能逐渐占据优势,不断加强阵法或者布设更为强力的阵法,削敌强己,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是料定了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孟丰臣不至无赖到坐在阵中修炼不出来,那样的话说不定门派还是会判他赢,而所有人对孟丰臣也都会好感大减,甚至鄙夷。
这是一个难以破解却又不得不接的棋局。
神识的探测下大部分阵法都是用灵力管道书刻在脚下的岩石之中,而无论孟丰臣破坏岩石还是用杂乱的灵力试图破坏这灵力管道,到头来发现都是徒劳无功。
显然阵法不同于地球古代的机关,不然来一个莽汉胡砸乱敲一通或者随意释放灵力就足以破之,阵法更趋于稳固,困人以内,从内部就必然难以破之。
一截一人高的木头在孟丰臣身前擦地向前滑行着,忽然,‘噗’地一声,一道飞速旋转着的风刀在木头旁边生出,一声轻响后从木头齐肩高的地方切过,将木头切割成两段,断口光滑平整。
如果是毫无防备的真人那么必然是断头之祸,不过似乎风刀的威力并不甚大,有可能是生出时距离木头太近,速度没有得到提升,更有可能是无人主持阵法,致使阵法威力下降。
孟丰臣愣了半响,随即恍然,出现风刀也并不奇怪,身兼多系功法的他自然知道不止五行能相生相克,非五行之间也能相互衍生消泯。
水火生风,风无非是热空气和冷空气对流,只要掌控好一定的度、使用一定的方法,用水火两系功法制造出风也并非什么难事。
忽地,又有两道火光亮起,竟从身后飞来两截火木,有所防备的孟丰臣迅捷地仰身倒下,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上,才躲过这两截翻滚着带着‘呼呼’风声的燃火木桩。
看着盘坐在不远处的老者,孟丰臣不禁生出几分烦躁,敌人就在不远处,偏偏阵法无力破解,而且并非走过的地方阵法就不会再触发,而是整套阵法连为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往前走也许会有更多的法术攻来,若非孟丰臣有着神识,加之习练武法,根本无法躲过刚才的攻击,这些仙术在他看来攻击并不快,但也有数百米每秒,并非所有人都能在零点几秒的时间之中反应过来并躲开的。
这阵法应该也是这位老者一直藏着的杀手锏,专门用来对付最后的几个对手。
想到这,孟丰臣咬了咬牙,挥手间数十根木桩在他周围生出,再一抬手这些木头便向四面八方飞去。
飞出不多远,这些木头便在各处遇到了攻击,有火有风有水有木,这些木头或被打飞、或被烧成灰炭、或被切碎、或被激射的水线穿透,散落在周围一片狼藉。
做完这些后,孟丰臣舒了口气,再次化出两根木桩分别向身前和身后飞去,很快他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飞在前方的木桩被钉了数十根锐利的小铁锥,飞向身后的木桩也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碾碎。
阵法的威力似乎并没有减弱,而且三系的法术已经演变成了六系。
‘难道这阵法并不低级,是我之前估计错了?抑或阵法一成就可以自行吸收灵力补充消耗?不对,凡事都要化复杂为简单,若是将之想复杂了,那只能自陷囹圄。’
‘凭借凌风轻身诀和《六合步》急速奔过去躲开这些法术?不行,我即使加上凌风轻身诀速度也只在百米每秒以内,被速度数百米每秒的法术追赶,唯一的结果就是瞬息被追上,几十上百道法术我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那这又该如何是好?这已经足有十分钟过去了,他应该也回复了半数的灵力,甚至还要多,几十年如一日地修炼,吸收灵力肯定比呼吸还要熟练。若是我有练气期三层的修为就好了,说不定能用比别人强一筹的法术防御住这些攻击,可现在……’
‘我雷系功法倒是达到练气期三层了,不过在这里似乎用不到,而且雷灵力回复也很慢,之前和那小姑娘打的时候就消耗了三分之一,半个多时辰还没回复一半。对了,雷不是能让修士体内灵力运转不畅么?似乎麻痹效果不止对人有效,也对灵力有效,那么是不是可以……’
想到这点,孟丰臣心中再次涌起斗志和信心,他先在身上打上几层防御法术,接着,迅疾地一道粗如儿臂的蜿蜒电光从他指尖射出,打在他早就用神识观察到的灵力管道上,同时右脚猛一点地飞快地向前掠去。
他不知道这道雷光能彻底破坏阵法,还是只能暂时停滞其运转,机会稍纵即逝,于是他也只好冒险一搏,想来这道耗费了他现在半数雷灵力制造的雷电多少也能减少一些攻击来的仙术。
果然一秒多的时间他就飞出阵法的范围,而并没有仙术尾随着他攻过来,这阵竟让他用这种方式破了!
看台上欢呼声一片,两人之中显然孟丰臣更得人心,一者他之前的表现使众人对他心存敬畏,二者对于修炼几十年年龄上足可称之为师祖的人来‘抢’开光期前十名是很遭人不满的,至少大部分年纪不算大的外堂弟子都在欢呼的人群之中。
孟丰臣一出来,老者就唰地一下睁开眼,为了更快回复灵力,他必须全身心投入到所修功法之中,是以他在之前也布下示警法阵,免得敌人出来他尚不知,以致陷入被动。
对于之前败于万志萧之手,他心中很是抑郁,是以这一次一上来就动了杀手锏,当然上一场他倒也是想用,可万志萧符箓像不要钱一般撒出来,防御尚且不及,哪里有时间去布阵。
他自以为动用了杀手锏就已十拿九稳,更何况对方是只有练气期二层修为的修士,虽然他在之前也发现了孟丰臣的法术似乎比别人的威力要强很多。
尤其水盾、木墙和‘土扶成墙’等法术,更是足足比别人施展的强了一倍不止。不然也不可能在数场比赛之中防御住数道三层修士的攻击仙术,即使是与对方法术系别相克也没可能。
于是他也就想当然地认为对方善于防守,不然没可能如此年轻就将防御法术的威力提升至如此境地,当然他自是不知道孟丰臣身具神识,不止是他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外堂弟子应该都不知道。
至于之前他能让一些东西浮空,以及凌空托住无剑台的小姑娘,都被认为是一种风系法术。
在他们看来只有到了练气期顶峰才有可能凝聚出微弱的神识。只有站得越高方能看的越远,练气期的他们可是从未听说过、更是想都不曾想过有人能在开光期便身具神识。
不了解雷系法术的老者,也不知道雷系法术能克制阵法,当然这并不是孟丰臣的首创,但即便是有人用过,老者也是不曾见识或者听说。
虽然对于孟丰臣如何出来,他还心存疑惑,但他却没有去想那么多,斗法时分神是最要命的,除非精神力很高或者拥有神识。
他抬手掐诀,刚准备释放水火双法,将这里弄成一片云雾笼罩,就觉脖间一凉,冰冷而锐利的气息让他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抬头看去孟丰臣正一脸笑意地单手前伸,手中一道金光闪闪的小剑正顶在他的脖间。
他瞬间面色灰白,气势全消,嘶哑着声音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老朽认输。”任谁精心准备数年,转瞬间却败得莫名其妙也会心有不甘,同时又心生自卑。
孟丰臣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收回了手中金气凝结的短剑,也许无论他说什么都像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此时一个善意的笑就足以。
虞落生这场轮空,万志萧对上了中年女修士,不一样的开场却是同样的结局,这样的事时常上演在各处,不出意外地中年女修士败落在接连不断地符箓攻击之下。
接着又是六到十名的两场比斗,孟丰臣并没有去看,而是专心开始回复灵力,尤其是雷灵力,发现了雷灵力的妙用,他不得不在这上面花费多一点的时间,谁也难料后面的对手中是否还有人藏有杀手锏。
再次轮到他上场时,他对上了虞落生,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实力不对等,或者说孟丰臣完克对方的战斗,虞落生比斗到现在全凭一对铁锏能破对方法术,尤其是单体能量攻击法术,例如‘天火术’‘点指金封’‘飘金铄毒’‘猛虎啸’等等。
但对上孟丰臣无疑优势尽失,孟丰臣自比斗开始至现在,都没用过几个攻击法术,而且似乎更趋近于化灵力为实体的仙术流,一对铁锏成了瞎子点灯---白费蜡。
一番缠斗后被孟丰臣轻易地夺去了一支铁锏,无奈之下唯有认输,这还是孟丰臣不欲为己过甚的情况下所为,在神识的查看下,不但能捕捉到铁锏运动的点滴轨迹,更是能轻易地判断出其落点。
而虞落生和无剑台小姑娘相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至少小姑娘的铁剑就能运转如意,如同铁剑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孟丰臣即便缠斗很久,神识细细审查后,仍是不敢空手入白刃地去夺取。
之后老者又凭借以水养木,接着再用火燃之的功法属性优势战胜了中年女修士,水冰两系相辅相成优势确实大,但碰上能施展一种奇异法术‘银花火树’的老者,也唯有让人叹息‘既生瑜,何生亮’。
再转一轮后,毫无疑问地万志萧对上了虞落生,这两人的一战也直接关乎着两人接下来的排名,万志萧胜则需和孟丰臣争夺第一,虞落生胜则可和中年女修并列第四。
这也无甚可诧异的,由于功法间存在相克,虞落生虽败于中年女修之手,但却能胜了万志萧,那么两人并列排名也不会让人诟病什么,而且按胜利场数算,两人也是相同。
到时候只需要门派内拿出两份第四名的奖赏即可,而其后的六到十名也都分别得益,奖赏都提升一个档次。
不过遗憾的是一向克制仙术攻击的虞落生还是败于万志萧之手,无奈地直接成了第五名。万志萧也露出了他的杀手锏,以符成阵,符阵。
数十张多个类别的法术符箓一起丢出去,配合极为玄奥的手势,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结成了一道符阵,符阵将虞落生困在很小的范围内,并且用火生土,将这个很小范围内的重力加了几倍,最终虞落生不敌,举手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