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还感觉头脑间无比清明,仿若吃了什么提神之药般精神百倍。
很快,一阵微微地眩晕感传来,孟丰臣抬眼望去,竟见伍赤芍罗裳半解、****微露,一脸妩媚妖娆地看着他,口吐兰气,娇憨深情地轻唤道:“孟郎,你喜不喜欢我啊?我现在好看么?”
孟丰臣还未答话,就觉下体一热,似是经受不住诱惑一般,下|体直立而起,恰如每日早晨的一柱擎天一般,身体也变得燥热,心中若有若无地一个声音在鼓励着他,“去吧,去解去她的寂寞。去吧,你这么做以后就会成为灵药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者了,与罗天宇抗衡都不在话下。”
他的身体似乎也不由自主,竟要撑地而起,向前扑去。
忽地,孟丰臣心中一凛,这是心魔的攻击!果然其强大远胜幻象法阵,竟能控制刺激人的身体,并不仅仅是制造幻象幻觉。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不顾身体燥热,一遍又一遍地驱除着心中的杂念,《菠萝波罗蜜多心经》再次派上用场,虽然不会生就什么佛家念力,不过反复在心中默念,也可以起到排出杂念、一心唯经之功效。
很快一轮心魔退去,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周围场景已然变换,很熟悉地漫漫黄沙、阵阵狂风,、旌旗摇曳、战鼓震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成为了战场中的一员,站在人群之中,穿着冰凉的铁凯,手中握着微沉的战刀。
号角声息、战鼓擂起,他茫然地跟着周围的人跑着,身后更是黑压压一片的茫茫人海,不跑也会被推着向前。
周围的喊杀声远胜于当日在幻象法阵中听到的,年老的声音、稚嫩的声音、嘶哑的声音、粗壮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声音还有哭喊声,但无论声音多么混杂,这数千上万人在一起呐喊时,还是能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斗志无穷。
奔跑着,两个人山人海组成的庞然大物就这么砰然撞击在一起,没有天崩地裂的巨响,汹涌撞击的人潮甚至没有丝毫浪花,连嘶喊声也无,只有无数人不断地倒下。
孟丰臣也捏紧了手里的刀,虽然知道这是心魔所生幻象,但就这么引颈待戮不是他的性格,他不带一丝一毫杀气地,机械地舞动着手中的刀,不知为何,他练习的《八荒六合决》竟也有着效果。
他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和耐力,每一次挥动刀都会有人倒下,头颅横飞、鲜血飞溅、断肢残臂、碎甲破盔,血腥味很浓,浓到似乎周围的空气都是红色的,飞舞的黄沙再次落地时都已经沾满浓稠的鲜血。
孟丰臣身上也溅满鲜血,只一会功夫,这层鲜血就已经变得很厚,他整个人就被包裹在这浓浓的血痂之中,脸上头上也都是汗水混合着血液。
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机械地砍杀着,却没有像周围那些同样杀了很多人的家伙一般,杀红了眼,当别人看到他便退却时,他也懒得追击,就这么,站立在人群中,周围扭杀一团的人,匆匆追击或后退的人,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心中只有一片清明,若是没有经历过幻象沙场,也许今番他不会这么淡定,即使不悲伤、愤怒,也会被这血腥气弄得恶心呕吐。
可现在,他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等待,看心魔是否有所举措,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这次试药中所要做的,乘胜追击只会让心魔、魔障有机可趁。
在这之后,孟丰臣又经历了许多心魔制造出的场景,不过对于经历过地狱式训练的他,这些都不足为惧,他已经能淡然地面对这些他心中曾经的弱点了。
半个时辰后,孟丰臣睁开了双眼,眼底不见丝毫波动,直视着伍赤芍。
“怎么样?六蕴生魔丹可有见效?”赤急急问道。
“见效是见效了,不过功效不算强,模拟的场景虽然更真实,更动人心魄,不过却还不足以打倒我,现在继续试下一颗丹药么?”
仔细地看了他几眼,见他毫无异样后,赤松了口气,道:“还是算了吧,你先休息一天,养足了精神,明天再试下一颗。你先把你所遇到的幻象跟我说一下吧。”
孟丰臣没有丝毫隐瞒,连一开始时见到的香艳场景也直言不讳,只是说到他似乎有些真的有些心动时,面色红了红。
赤倒是很平静,对于他所经历的一点也不意外,听完却是皱了皱眉,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孟丰臣说道:“看来这颗六蕴生魔丹药效太低了,若是只比幻象法阵强一点的话,对付练气期顶峰的弟子都不行,更何况凝神期修士。炼这六蕴生魔丹就是为了免去我门弟子去戮魔十三盘之危险,但若是没什么明显效果的话,也毫无意义。”
闻言,孟丰臣皱了皱眉,道:“那干脆直接试用最大的那颗六蕴生魔丹吧,我刚才并没有消耗什么精力,只是在里面站了一会而已。早些试出来药效,也好早些改进。”
带着些许诧异,赤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拒绝,却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份坚定不移和执着,暗叹一了声,道:“好吧,不过这颗最大的,里面不仅所含丹药剂量大,还有这几个从未试过的法阵在内,其中功效即使是我也无法揣度,唯有试验后才能知道。其中危险绝不是第一颗可比,你,还要继续么?”
孟丰臣点了点头,脑海中再次回放起刚才自己和孟丽婕被罗天宇随手杀掉的情景,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危险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力量,只有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保护爱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
见他这副模样,赤也心中明了,叹了口气,她小心地取出一颗足足有鸡蛋大小的丹丸,递给了孟丰臣。
这颗丹药只能勉强含|入口中,不过倒也影响不大,丹药的溶解速率是很快的,片刻功夫就全部融化,流向孟丰臣四肢百骸。
做这么大一颗丹药也并非伍赤芍所愿,一来她的丹药之术还不够强大,更是没有结丹期修士才有的丹火,不过丹药的大小倒是于修士无碍,很多丹药都并不是直接吞服的,而是要放于掌心缓缓炼化,用神识一点点将之纳入体内,方能将药力尽数吸收。
孟丰臣只觉脑间一热,眼前一花,很熟悉地进入了心魔所幻化的场景。
如果说之前的幻象法阵和六蕴生魔丹都还只是诱惑人,引出人心中的欲望和深埋心底的心灵寄托的话,那么这颗六蕴生魔丹就是一个地狱,就是一个真实而又无法逃脱的噩梦。
初一进来,周围就是茫茫血海,骷髅、恶鬼、幽魂、牛头马面等一一出来,孟丰臣被按在石凳上,接受着十八层地狱的种种酷刑,抽筋、扒皮、拔舌、戮目、碎骨等等,这一切偏偏无法逃脱,亦不知如何才能打败心魔。
每个人的痛觉都是有底线的,也许经过特殊训练可以让一部分神经变得麻痹,不再向大脑传递痛觉信号,不过这里可没有这么一说,这里都是直接考验人的痛觉神经,而且是一遍遍地考验。
开始时,孟丰臣还能忍住不叫,后来也不再叫,因为已然力竭声嘶!
剧烈的痛苦一遍遍撕裂着他的神经,在这里死才是真正的奢望,每次被抽筋扒皮弄死,很快又会醒来,再次完好无损,又得接受折磨,也许这才是地狱的真谛,在这里苦痛是永恒的主题。
这些折磨对于孟丰臣并不算什么,或许对于所有心中有信念的人都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的心能看到遥远却光明的未来,无论这未来中是否还有他们,他们都会为这未来努力。
孟丰臣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苦痛的冲刷,心底是一片清明,他知道只要他能坚持过去,即便是不能凝聚神识,也会大幅提升心境,精神之力也会有所进益。
心魔见无机可趁,地狱折磨很快散去,又来到另一番场景,罗天宇用剑气一点点地折磨着孟丽婕,砍去她的双手、刺瞎她的眼睛,用一把闪着青光的剑在孟丽婕身上、脸上画着道道血痕,这一切都看的孟丰臣目眦欲裂,
但是不知为,何伍赤芍却在一边笑着、看着,还束缚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这些绝对比直接斩杀孟丽婕的精神冲击大。
而这些也是无论如何,孟丰臣都无法忍住了,有些时候即使知道是假的却还是想要痛苦挣扎,想要改变,想想那些恐怖电影就知道了,即使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但只要手法好,能让观众入戏,那么恐怖的气氛一点点塑造出来,还是能取得惊恐效果。
而此时绝对比电影要真实、真切,一切都眼睁睁发生在眼前,才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孟丰臣再也不复以前的淡然,痛苦地流着泪水,做着无谓的挣扎,他受折磨时,他可以忍受,他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即使痛苦的大叫,心中却也毫无畏惧。
而此时却不行,他无法容忍这种惨象发生在眼前,更无法容忍孟丽婕被这么折磨,心中的恨意不断滋生,很快他双眼变得通红,冲天杀气从他身上飚起,看向罗天宇的眼神中只有木然一片的仇恨,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连愤怒都消失不见。
忽然,脚步声从身旁响起,伍赤芍正带着一脸残忍的笑,向他走来。
木然地转过头去,孟丰臣心猛地一跳,似乎在伍赤芍身上看到了什么,眼中红光迅速散去,化作一片清明,他笑了,笑的云淡风轻、不染纤尘。
“你不是伍赤芍,你再怎么模仿,也终究是假的,伍赤芍不会这么做,也不会容忍有无辜之人在眼前被残忍折磨,更不会有这样的笑。你是心魔幻化出来的。心魔,不得不说你不适合做一个导演,连基本演员的性格都不知道,让我熟知的人演相反性格的戏,这是你的失误。”
伍赤芍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的很灿烂,一如芍平日里笑的样子,道:“是么?一会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还没有赢,也不可能赢。这颗六蕴生魔丹造就了我,知道我是什么么?我是魔,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只是简单地演一场电影,或者像游戏里的NPC一般照步骤行事,那样即使有变通还是可以被你识破。我可以挖掘出你心中的任何一个秘密,你在我面前是不设防的。哈哈,你那个世界的知识真的很美妙,比这个世界有趣多了。下面,该是好戏上演了。哈哈,接招吧。”
孟丰臣只觉双眼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温暖,红床帷帐依旧,暖炉香酒仍在,人却换了,尹香茹和伍赤芍正赤裸裸地滚在床上,缠绕在一起,一片雪白,白得耀眼。
两人喘声急促,娇啼不止,孟丰臣却发现自己再次不受控制了,他明明想闭上双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想转身出门而去,却一步步地挪到了床前。
伍赤芍抬头,露出一个笑容,道:“哎呦,丰臣小俊哥来了,怎么样,看到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很惊讶?想不想也试试啊?”说话时的神情一如在寒池的那天。
尹香茹却是脸颊微红,带着几分羞涩,却也没有遮掩身体,似是带着几分欲拒还迎。
孟丰臣听到自己说话了,带着几分魔性,“好啊,其实在寒池的那天我就有些忍不住了,不过那天万年寒水帮了不少忙,可以将热血冷却。嘿嘿,今天我自是不会拒绝了。还有香茹,你也让我数次心动,你温柔的关心,娇婉柔美的性子,我都很喜欢,虽然我心中告诉自己,你一是个小姑娘,一个妹妹,不过却也无妨。哈哈。”
这里每一个人都呈现着自己原本的性格,只有孟丰臣自己不是,他受着心魔的控制,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却偏偏能听到感受到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