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人心中都明白,此次三派同意八极门多分一成,绝非是因为八极门提出的补偿,而是看重了富贵来所说的,下次开启仙府时还会叫上他们,只此一点便足以让他们心动,足以让他们放弃部分诱人的宝物。
而且富贵来并没有说‘下次如果’或者‘下次若是’,而是用一种非常笃定的语气说,下次还会叫上他们,这一点让他们不得不心存顾忌。
当然,那个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大乘期老前辈,自也是起到了一定威慑作用,尽管很小,但在最后众人决断的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
而且七品功法对他们也是诱惑不小,要知道即便是落月大陆第一门派天月宗,镇派绝学也不过是一部六品功法,即便这部功法是水系的,有一定局限性,但无论如何也是不可多得的至宝,现如今可是功法难寻,优秀弟子不缺的。
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分宝的过程中并没有再起什么纠纷,众人都是修炼了数百年的修士,火眼金睛之下,谁想做什么手脚或者多拿一点都是不可能的。
“诸位,此次仙府分宝便算是结束了。”窦知章略显疲惫地说道,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如此样样皆属精品的宝物一一挑选起来,确实劳心费神。
“还请各位道友放心,所有的高等宝物都在此地了,八极门绝无藏私,这一点想必诸位也心知肚明。我八极门若是藏私必然无法瞒过太久的。”
“如今我们所需要担心的便是如何将这个消息瞒得久一些,你们三派的弟子还好,知道的并不算多。我派则不同,百余精锐弟子都进了仙府,也知道这些宝物的存在,是以此事过后,我会将这些弟子集中隔离起来,能瞒一时瞒一时,聊以自慰了。希望诸位也都能采取一些措施,否则即便是我四派联合起来实力不弱,也是要面临很大压力的。”
“炙火、摘天、移月等门,外加沐光城、海外三仙府等,各派的元婴期修士到时候肯定都会找来要分一杯羹。无论如何,先瞒过此次再说,实在不行,也只有分一些给他们,毕竟这些东西实在太烫手了。若不然,只怕到时候这几派不动手,邪派也会找上门来,终究是正派同道,我等必不好做的太过。”窦知章说起来也是有几分庆幸和唏嘘。
“这点无消窦道友说,我等自也明白。如此,我等便不久留了,这些万年灵草虽然能如此维持三天,但也是越早种下越好,免得伤了灵草根本。魔界一事我等也得迅速回禀师长,待他们定夺。接应我等的师兄弟怕是也要到了。”知秋老道一拱手,也不多客套,带着三派长老转身飞出了大殿。
“哈哈,师兄,丰臣说的果然没错,只要把高品质的宝物拿出来,这些家伙果然不会多计较。这次开启仙府可算是我八极门获利最多。”富贵来见三派长老飞得远了,传音跟窦知章说道。
“哼,你总算还知道你不是功劳最大的。”窦知章哼了一声,不过转而也同样是欣喜,“确实如此,若非有丰臣在,此次只怕我门连两成宝物都难以保全。当然,关键时候师叔也出手了,这点也是至关重要的。”
“师叔也出手了?我怎么没看到?”富贵来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
“哼,你光顾着炫耀了,哪里能注意到?若非师叔若隐若现地在周围释放着他的威压,你以为这些老家伙会这么好说话?逼宫都是小事,联手把我两困起来,夺宝而去都不是没有可能,反正只要他们回了门派,就不怕我们了。”
“怪不得这几个老家伙答应的这么痛快,我还以为他们是慑于那位老前辈,不敢随便在此地出手呢。唉,不想这么多了,师兄,咱们快去把这些万年灵草种上吧,真期待八极门灵力浓度大幅提升的场面啊。嘿嘿,说不定有此变化后其他师兄师弟也都该感觉到异常,要出关了。咱是不是需要先多准备几个静心法盘呢?”富贵来一脸坏笑地问道。
……
“不行!此事绝对不行!”伍赤芍的大殿里,芍的一声厉斥响起。
“为何不可,以我的实力早就可以下山历练了,不是每个弟子都要有一段时间出去历练么?我只要轻易不显露神识,应该没人会注意我的,即便有人想要对我不利,在不知晓我神识的情况下,多半也不会成功的。”孟丰臣据理力争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说再多也没用。”芍可不听她解释这么多,一转身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可是,你也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不经过历练是难以成长起来的,一遇到生死搏杀这点就会体现出来,隐患一旦埋下,日后总有爆发的一天。而且经历世俗历练,才能让我更好地体味天道、磨练道心。”孟丰臣也是可以理解芍此时的心情,一个天资绝佳、毅力深厚,而且不骄不躁的弟子,实在是太难得了,芍不想有一点意外发生在他身上。
而孟丰臣却是很渴望出去历练,他深知温室中的树苗难成材,经历风雨方能得见彩虹,总是被保护在八极门内,即便他日后修为再高,也只能是一株只高不壮的树,大风一来立时便会折断。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想出去搜刮灵石,而在八极门内,得到的灵石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此之前,他曾想过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决定着一个星球的修仙等级,修士的整体修为?还是星球灵力浓度?还是星球修行资源的多少?
而他最后想出的答案就是修士的整体修为,当然,后两者也是有一定影响的,修仙必然要有足够的灵力,足够使用的资源。
既然如此,那么木澈星,也就是现在孟丰臣所在的这颗星球,还是有着很大潜力可挖的,虽然寰宇曾经说过,把整个木澈星的修仙门派都卖了,也未必抵得上一颗九品灵石。
但这也只是说这些门派以及其中的修士,而整个星球上未经开发的地方还有很多,在之前和‘话痨’落星谈话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看似修仙者神通广大、无所不至,但仍有许多地方被列为禁地,更有许多地方未经开发。
其中最大的处女地便是茫茫无际的海洋,那里只有靠海的岛屿有零星的散修,而大海深处所有修士对其都是一无所知,也曾有不少修士去探索过,但其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再回来,究竟是死在了某些妖兽之手,还是被困于某地,还是去了海的另一边,传说中的另一块大陆,则是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即便是整个大陆也有许多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同时也少有修士去那里,这些地方中有的被妖兽和妖族控制,有的则是自然环境极为恶劣,即便是修为强大的修士去了也难以生还,也有不少地方是邪修的聚集地,没有正道修士敢去那里。
了解到这些后,孟丰臣就生出了想要走出门派,去用各种方式搜刮灵石,同时历练自己,在提升修为的同时,努力提高生存技巧,生死搏斗经验,这一点都是在八极门内无法学到的,即便是对弟子要求很严的无剑台和每个弟子都畏之如虎的戮魔十三盘都不行。
芍凤目微阖,换了赤出来,赤一脸严肃地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此事就是不行,别说我不会同意,就是师叔他们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所以说,你不用再在这里缠我了,即便我同意了,师叔他们不同意,到时候你也是出不去,就是偷偷出去了也会很快被抓回来,到时候你连现在这点随意在门内走动的自由都不会有了。”
“可若是你帮我去跟师叔他们说的话,机会会大很多,大不了就在答应他们一些条件而已,再要不然就是让他们派人跟着我。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吧。想必你们也都明白这样对我的成长并没有好处,可却又担心我出事,所以也唯有这般。可你们却也不想想,即便是我不出去,就在这里修炼到金丹期,那时候你们就放心了么?没有经过任何危险,没见识过修仙界种种手段的我,到时候还不是一个温室的花苗,需要你们处处护佑?”孟丰臣认真地对赤说道。
“可……你……”赤皱了皱柳眉,沉默了,孟丰臣说的确实没错,但站在她的角度看,她阻止孟丰臣出去也是没错的,换做任何一个门派的任何一个师长,面对这样的问题时,都会是和她一样的选择。
“好吧,此事我去和师叔们说说,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此事成功的机会太小了。”赤沉默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师姐,此次事成做师弟的定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孟丰臣狂喜地说道。
“哦?却不知师弟你到时候如何报答我啊?”芍妖媚的声音响起。
“芍?师姐,你现在两个人格间转换越来越自如了啊。也许要不了多久,你这魔怔便该好了,这可是要恭喜师姐啊。”孟丰臣惊诧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
“臭小子,顺杆爬和转移话题倒是厉害。那日师叔只不过随口提了下,你却是记在心上啊,转眼间都要称呼我师姐了。短短一年时间你可就连升了两个辈分啊。”芍伸指点了点孟丰臣的额头笑道。
“呵呵,这是师姐教导有方啊。”孟丰臣也学会了客套,不过很快他又转回认真,道:“此事还得劳烦师姐费心,务必要想办法帮我说服师叔他们,哪怕多答应一些条件都可以。实在不行,你就说有一位老前辈会暗中保护我,如今落月大陆最安全的就属我了,就是天塌了,我也绝对会好好的。这样他们也许就该明白了。”
孟丰臣一咬牙还是把子虚乌有的大乘期高人搬了出来,反正富贵来他们可是早就认为他曾受过那位前辈的暗中指点了,更是曾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击问过,是以,此时搬出这位‘高人’来打掩护自是再好不过了。
“哦?真有一位修为高绝的前辈一直在保护你、指点你?”芍满面狐疑地看着他。
别人会怀疑孟丰臣有人暗中指点,但她却是不会,她一直坚信孟丰臣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得来如今一切的,这点也可以说是她亲眼所见,从她将孟丰臣带回门派,到安排他做试药弟子,再到训练他、让他服用六蕴生魔丹,一直到现在。
她并没有看出孟丰臣有过受人指点迹象,因为最大的奇迹便是她亲手造就的,一个不曾修炼的人凝聚出神识,只此一点便足以遮掩孟丰臣的其他任何成就。
当然,孟丰臣身上的神秘也有不少,比如从无灵根到全系弱灵根,全系弱灵根本已就万年不得一见了,偏偏这弱灵根比天灵根修行的还要快,而诸如其他什么神识增长迅速、炼制极蕴丹、喜好收集灵石等,与这些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有啊,有的,只是他老人家从来不现身,你们不曾见过罢了。”说这句话开始时孟丰臣目光还有些躲闪,不过很快他便可以平心静气地和芍对视了。
这句话倒也并非全都是假的,是以只消转变一下心态,他便足以做到心中无愧。
芍仔细地盯着他看了两眼,见他可以毫不相让地和她对视,也便信了几分,在她看来孟丰臣应该还有些东西没说出来,但这句话倒也不是撒谎,既然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好吧,此事我自当尽力为你斡旋,希望师叔他们也和我一样好说话吧,要不然说不定不等我回来,师叔他们就会派人监视你,防止你偷偷跑出去。好了,既然准备要出去,你还是抓紧时间把二品极蕴丹的炼制之法研究出来吧,毕竟这东西可是师叔急等的,你不拿出来,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放你出去的。”芍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一向雷厉风行的她自是不愿耽搁一分钟。
而且她也不多问孟丰臣那位前辈高人的事,至于是因为孟丰臣的离开使她略微伤感,无心地逼迫孟丰臣、看他的窘态,还是她确实急着想帮孟丰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