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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999年后新作(14)

金瑞借助放大镜终于弄清了碗沿上的两个字是“枢府”,搞清这两个字的过程是金瑞苦苦钻研的过程,那是个很奇妙很引人入胜的过程,是金瑞以前从没体味过的兴奋和幸福。“枢府”是唐代的一级行政机构。宋以后为中央最高军事机关,改枢密院,元以武力为重,“枢府”权位就更高。元世祖忽必烈在景德镇设浮梁瓷局,将有“枢府”铭的卵白釉为“枢密院”的定烧器,特点为小底足,厚胎,素釉失透,色青白,铭文“枢府”两字印在器物内壁口沿下,“枢”和“府”地位相对。因为元代不过一百年,故而烧制数量有限,有铭文者就更寥寥无几,明代曹昭《格古要论》“古烧器”条说“元朝烧小足印花者,内有枢府字者高”,后代将这类瓷统称“枢府瓷”,后人虽都有烧制,但样式已改,釉也不润,那有数的元代“枢府瓷”就成了绝品。

金瑞弄清了小碗的来龙去脉,心里如同九月的蓝天,清亮、透彻,思路亦清晰无比。元代的枢府瓷比宋代的土定虽然晚了二百来年,但无论从质量,从历史价值,土定都是与枢府无法相比的。金瑞想,他的父亲拿着它去要饭,恐怕也只是看中了它的破旧,它的暗淡无光,看中了它与叫花子身份相称的外形,而绝不知道它的稀罕背景和连城价值。当然,也不乏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的父亲知道这个碗的底细和珍贵,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韬光晦迹,匿影藏形,使之能够真正存留下来。金瑞想,真要是这样,他的父亲的心思真是深沉得不能再深了,真要这样,他又该如何评价他那位放浪形骸,佯狂避世的父亲,如何体会他的真心呢……金瑞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所谓多走几步,风光无限。他突然觉得世界变得很复杂,生活变得很凝重,他惊奇长期以来自己充耳不闻的昏沉,得过且过的浮漂,在那漫长的五十余年生涯中,竟然没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一问题,作为儿子,他是非常非常的不孝了。

发财的思路还在潘家园老宋那儿,给老宋递了话,老宋说要真的是枢府瓷,可以开价六千,但必须是真的,有专家鉴定书。依着发财和王玉兰的意思,六千足可以了,跟白捡的一样。金瑞却有金瑞的想法,他想,这个小碗之所以能留到今天,自有留到今天的道理,决不是为潘家园那样的地方准备的,是奇珍就要上到奇珍的档次,正经的应该上到国家级的买卖市场。拿到国家级的拍卖行去拍卖,那价格就不是六千了,几万、十几万都能炒上去。金瑞把这话跟发财说了,发财才明白爹的心思,就跟金瑞突然佩服他爸爸的深沉一样,发财也突然佩服起他爸爸的精深韬略,到底是大宅门出来的,从思路上就比他这后段家河黄土里钻出来的高了一筹。

金瑞经过别人介绍,和北京的一家有名、有信誉的大拍卖公司惠德拍卖公司接上了头,将拿去让人看了,提出拍卖的底价不能低于十万,保险金额三十万。拍卖公司说必须有鉴定证明书,并且是权威的鉴定证明书,还要经过公证处的公证。又说,这个鉴定人可以由物主自己找,也可以由拍卖公司代找,鉴定费用则全由物主出。金瑞问鉴定这个小碗得多少钱,公司说,根据物品的价值而定。金瑞回来算了一个账,就说是十万吧,鉴定费提成十分之一就是一万,卖出去十万了给他一万没说的,要是卖不出去,人家也是不会给你白鉴定的,那里外里不是还得往外搭?跟王玉兰一说,王玉兰也认为是这么个理儿,说太划不来。当时王玉兰的脑子不知怎么一转,就想到了金瑞的三大爷,三大爷舜錤在文物部门工作,是资深的文物鉴定专家,让他给鉴定一下当是没太大问题,到底是自家的嫡亲三大爷啊,这手到擒来的事对专家来说真是算不得什么的。发财也说娘的主意好,当下就让金瑞拿着碗去找三大爷。金瑞却很犹豫,他不知道三大爷肯不肯帮这个忙。他明白,发财和他娘是以农村人的思路来考虑这一切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同宗同姓血脉相连,有事当然是互相帮衬,互相关照,互相提携,要不怎么叫亲戚。但是他们不了解大宅门里的亲戚关系,不了解那笑面背后的烟雾之深。这个贵族之家的败落,留给他的飘零子女们的真正遗产不是亲情,而是冷漠,这是金瑞到今天也不能理解,不能说清的一种情愫,也是他在京城随时感觉到孤立无助的茫然和清冷,是的,在金家,他永远找不到“世间最难得者兄弟”的认同,他永远的是一个人,连他的梦境也是一个人踯躅独行。亲朋无一字,欲言无予和,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孤单是不是就是当年父亲的感觉呢……

金瑞的迟疑被发财认为是优柔寡断,是谨小慎微,他觉得怎么着现在他也姓了爱新觉罗,从户口,从法律上他也是金家的一分子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可以替他父亲做主,这是用不着含糊的事实,于是,他背了金瑞,拿了小碗来到亚运村请教他的三爷爷金舜錤。

我的这位三哥在金家弟兄之中是个脾气很各色的人,不苟言笑,冷气逼人,在单位里在兄弟姐妹中都颇没有人缘,难得有谁去登他的门。发财不知深浅地去了,保姆就让发财在门厅里等,保姆说,金先生在午睡,三点以前不会客,发财说他是金先生的侄孙,是亲戚。保姆说甭说侄孙,就是亲孙也得等,金先生的觉是雷打不动的,搅了金先生的觉,那就是天塌下来了。发财听了只好在一进门的地方等,那保姆连客厅也没让他进。

过了一个多小时,保姆才探出身来说,先生起来了,问你有什么事。发财将碗掏出来给保姆,请保姆转达来意。保姆拿着碗进去了,一会儿出来也没说什么,更没把发财往里让,发财料定三爷正在验看,觉着不便打扰,就静下心来接着等。又过去许久,里面仍不见动静,这期间保姆往里头送了一回茶,添了两回水,进进出出也不睬发财,就跟没看见一般。发财等得不耐烦了,拉住保姆问里头看完了没有,保姆咕噜了一句南方话,发财压根没听懂,只好硬着头皮又等,等到最后,连那个保姆也看不到了,不知钻到了哪个屋里再不出来。发财认为这么呆下去不是个事儿,就拿出陕北人的愣劲儿,肩膀一扛,顶开门进了屋。里屋是间连着卧屋的书房,三爷舜蜞正靠在书桌后头的大转椅上闭目养神,虽说是闭着眼,眉宇间却饱含威凛,性质庄严,让人想起玉皇大帝一类人物。发财叫了一声三爷爷,又补了一个九十度大躬,才敢朝桌上望,并没见到自家的枢府瓷,只见到一碗冒着热气的香茶。发财正疑惑间,三爷问,您是谁?发财在三爷跟前不敢提爱新觉罗之类的词,便老老实实地说他是发财。三爷说,发财是谁?发财说,是金瑞的儿子。三爷说,我记得金瑞没有儿子。发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三爷爷的态度极不友好,甚至从根儿上说,就没有认可他。发财说,金瑞是我继父,我爹问您好呢。三爷说,令尊就是在乡下放羊的那个?发财说是在九条住的那个,他让我给三爷爷带好。三爷说,我怎么会是您三爷爷,您贵姓?这下发财说不出来了,他以前一直姓段,后来又姓了爱新觉罗,这些在三爷跟前都说不出口,只好不好意思地说,我明儿就改过来,也姓金。三爷说,别介,您改姓金也不见得就能姓金,从血脉上说,咱们不是一回事。这下发财彻底没了话,他只知道三爷冷,却没想到对他是这么个态度,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来的。他现在才明白,他爹为什么犹豫。

发财决定速战速决,他说,三爷爷,我们那个碗您看了?三爷说,什么碗?发财一听不好,赶紧说,就是刚才让保姆拿进来的那个。三爷慢慢地睁开眼,冲发财淡淡一笑说,那个么,那个是我们金家的东西,跟您没什么关系。发财说,那是我爹的碗。三爷说,那是金家的碗,金家兄弟七个,从来没分过家,金家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草棍,都是共同的,不分彼此。发财说,我爷爷解放前就从金家分出去了,这个碗是我爷爷的!三爷说,您爷爷是谁,大概是不姓金。发财说,我爷爷是金舜锫。三爷说,金舜锫是我的五弟,我五弟压根就没有孙子,再说,我们给老五分的是房子,并没有分东西。发财说,三爷爷,您不能把我的碗给昧起来呀,这样我怎么回去跟我爹交代呢。三爷说,您搞清楚了,是我们的,不是您的。说着找了个指甲刀,一下一下地剪指甲,把个发财撂在一边。发财说,您要是没时间,把碗给我,我过几天再来。三爷不言语。发财急得脸色都变了,要搁别人,他会闹起来,但对面的人是权威无限的金家老三,这个老三是金家目前哥儿几个年龄最长的一个,在金家充任着家长兼警察的角色,而且这个家长从一开始就把他排在了金家圈外,对他采取不屑一顾的态度,这是让他最无可奈何的。如果对方跟他面对面地争,拍桌子瞪眼地吵,也好办,怕就怕对方这个不软不硬,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不知怎样对付。他说,三爷爷,您别这样,我知道您不跟我一般见识,这么着,我叫我爹来,您把碗给他总行了吧。三爷说,谁来也不行。发财带着哭腔说,那您让我们怎么办哪!保姆进来说故宫博物院来请金先生的车已经在下头等了半天了,三爷站起来接过保姆递过来的风衣就朝外走,发财将三爷拦住,说好话,请求把碗还给他。三爷说,您从乡下进了說京,让北京扎下根来已经是很进步了,现在的北京,杂七杂八的人住进不少,真正的老北京反倒不见一两个了,街上随便拉住一个就是您这样儿的,您别再跟我说什么碗的话,您知道“得陇望蜀”这个词么?发财说不出话来,三爷说,人若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说的是侵欲无厌,规求无度,早跟您说了,这娃我们金家的东西,何须您染指于鼎。

三爷一席话将发财说得云山雾罩,他自认不是三爷对手,这事必须他爹出面才会有结果,就二话不说,照直回家,把情况一五一十向金瑞叙说了一遍。金瑞一听,气得眼冒金星,当下将儿子臭骂一顿,金瑞指着儿子说,说你不是金家的人一点儿没冤枉了你,你办的这事,就没有金家人的一点风格,你找什么老三哪,你这不是自个儿往事上撞嘛,我都不敢去,你偏要去,整个一个没睡醒!发财和他娘低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当晚,金瑞就奔了三爷家,索要瓷碗。碗当然没要来,挨了三爷一顿训,三爷说金家历来是极要脸面的人家,把金家的东西拿到大庭广众去拍卖,让人家比着赛地要价儿,实在是丢人现眼极了,金瑞纵然不觉得有什么,他和他的几个兄弟的脸面是挂不住的,所以他不能让金瑞把家里的东西,甭管值不值钱,拿到拍卖公司去。三爷说,这个碗是金家的,老五拿它出去要饭,并不能说明就是老五的,就跟戏楼胡同的老宅一样,老七现在住着,并不能说明这个宅子就是老七的一样简单。三爷说,金家兄弟七人,兄友弟恭,怡怡亲情,绝非小门小户终日柴米油盐的嘁嘁所能相比,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从乡下携来雷劈的野种我尚不与你计较,到如今事业一无所成,德行一无所就,终日昏昏,半睡半醒,非但毫无惭赧,却还要参与什么拍卖,实在是乏味得很了。我的子侄辈不少,不争气的就是你一个,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一切总还要有个定数。三爷的话很明白,这个家无论形式上怎么散,精神上,大小事物上,还是要他说了算!

金瑞已不是以往迷迷糊糊的金瑞了,他不睬那些之乎者也的教训,当即与三爷就枢府瓷碗的所属展开力争,这一下就扯出来了老五,扯出来了不少陈年故事。在金家史料的掌握上,金瑞处于明显弱势,他绕不过老谋深算的三大爷,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个碗是他父亲留下的物件而不是金家大众的东西。

金瑞对三大爷说,您要不把碗给我,我只有到法庭上跟您说话了。三爷说,我等着。

由此,金瑞由钻研陶瓷而改为研究法律,从“民法”到“刑事诉讼法”到“财产继承法”到“文物保护管理法”到“治安管理条例”,从诉讼程序到诉讼费用,从诉讼状的书写程式到递交方式,从律师的选择到配合,无一不精加研究,细细琢磨。用王玉兰的描述说,就连吃饭也要对碗里的米粒推论一番所属,以证明吃它的合法性。

状纸交到法院,第一次开庭,被告金舜錤没有到庭,也没有派代理人和律师,只是金瑞在原告位子上坐着,他旁边是发财和王玉兰。案件受理人对金瑞说这件事最好能调解解决,完全用不着上法庭,金瑞不干,他说要争就争个山高水低,争个水落石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我在离开北京头一天又去了一次九条,去看望正在官司中的金瑞。金瑞正抱着一本1998年最新出版的“法典”在查阅在关辞条,见我进来,金瑞推开书,慌忙站起,倒茶敬烟,亲切热情,恭而有礼。金瑞穿着牛仔裤,旅游鞋,鞋带系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显得年轻不少。家里添了许多书,如王玉兰所说,除了陶瓷就是法律,都是金瑞须臾不可离的。家里变化很大,却又什么也没有变,细看那低洼的院落,斑驳的巨石,陈旧的家具,破烂的沙发,过时的暖瓶,不准的闹钟……一切照旧。惟独金瑞,精神抖擞,神采焕发,目光炯炯。金瑞对我说,为了我的枢府瓷,也为了我父亲,我要跟金家人干到底……

《作家》1999年第2期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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