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鸣春和易洛朗漫步在普罗旺斯薰衣草田中,找了一个黄色的干草垛,两个人躺在草垛上,枕着一捆干草。干草捆的结结实实的,带着干草特有的清香。陆鸣春穿着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腰上一条细细的红腰带,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白色遮阳帽,也有着一圈红色的小丝带。
他们躺在地上,两个人的嘴里各咬着一跟紫色的薰衣草。七月的普罗旺斯很是干燥,地面甚至开始龟裂了,薰衣草一垄一垄的,像紫色的长龙蜿蜒至天际。他们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翻腾如浪的深紫色薰衣草田,以及天空中的云卷云舒。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她把帽子摘下,让整个脸部都沐浴在阳光里,这里的阳光让皮肤微微刺痛,阳光和花香让鼻子也痒痒的。此刻什么爱情,什么名利,什么美白防晒,一切在此都显得如此渺小。
“这的美丽,源于让我们的心得到平静。”他的心确实很平静,此刻的他想的不是自私的爱情,而是如何把身与心完全的融入大自然。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希望做一只鸽子,终日飞在普罗旺斯的上空。或者成为这片土地,孕育这些美丽的生灵。你呢?”
“我在住在这里,弄一台老式打字机,每天写小说。”
“小鹿相当作家啊!”
“恩啊,在这个地方当作家,写出来给自己看。”
她说完,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此刻她在他的眼里,真像那片灿烂的薰衣草田。薰衣草单棵是十分渺小的生物,但是成片成片的却能震撼人心!她的眼睛,清澈灵动,思虑无邪,总觉得她能一眼看到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你真美,像那片紫色的田地。”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先是稍稍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又笑了,玫瑰花瓣般的嘴唇轻轻开启,“你像那片天空。”然后,她把头挪过去,说了一句诗:“薰衣草的香是人生中的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淡到了极处,却又刻在心底。”
“‘薰衣草花开的季节,爱情来了,孤独的人不再孤独,寂寞的心也不再寂寞’;这句诗不适合男人,但是我还是记住了。”
“我真想不回去了,忘记一切,就在这里嫁人,一直生活下去。”她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着甜蜜干爽的空气。
他什么都没说,他无法给他这份静谧。他可以给她承诺,做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但是,也许他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如果你想要的是高贵奢靡的生活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无法给你这份静谧,虽然我深深的向往这里。‘不是我禁锢了心灵,而是心灵禁锢了我。’
他拿起刚刚从田里采的一捆薰衣草,十根灵巧优雅的手指,巧妙的翻转着。一会功夫,他就变成了一根薰衣草手链。他拿起了她的手,她好奇的望着他,看和他把这手链系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她把戴着薰衣草手链的手,抬到自己的眼前,笑着晃晃,“谢谢你!我真喜欢!”
“你喜欢什么东西?认识你这么久,都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知道,自由?我喜欢自由。我要像风一样的自由。”
抱歉,这个我没有。我只有金色的牢笼。
“洛朗是喜欢什么?”
“幻想,幻想永远也得不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