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在吗?小姐快醒醒啊……”
一阵急促的轻呼声和敲门声,将已经入睡了的苏清凝唤醒了过来。
“玉儿,何事慌张?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听着房中的声音,小玉顿时如释重负,更是用力急促地边拍打着房门边道:“小姐,快,快出来,出大事了,老爷正在满院子寻你呢!”话刚说完,房门顿时两边一开,一位面容清丽,身披一件轻衣的女子便出现在小玉身前。
“怎么了?这么急躁,发生了什么事?”苏清凝秀眉微皱道。
“快走吧小姐……”小玉急得脸都涨红了,也不由分说,抓着苏清凝的手便往书房走。
苏清凝所处的将军府乃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府邸。从卧室走向书房的路上还要经过画廊水榭。平日里,如此深夜,除几位护院武师在此巡视之外皆空无一人了,可今晚却不是。一路走来,灯火通明。不时便看见一群侍女丫鬟和家丁一起,低头不语端着什么快步而行。不远处的护院们也已经在院子里身着甲胄,默然不语成队集结而行。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个人跟苏清凝问安。
“玉儿?”苏清凝道,“今晚怎么回事,大家都不用休息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姐……”小玉闻言转过头来说,“我只听老爷说今晚将有事发生,每个人都被征调起来了……”
正说着,小玉脚下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了,苏清凝心头纵有百般不解却也没再询问。她自小便通读兵书,知晓军中有种临时备战的演习。父亲乃武将,手下经常进行此等紧急演练。这次莫不是心血来潮在家里也练了起来?
正在思索着,突然间,但闻得前方传来数声惊呼。苏清凝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家丁的胸前穿出来了一只尺许长的箭头。顿时,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家丁痛苦地握着自己胸口的箭,难以置信地看着它,慢慢地跪倒在地死去。紧接着,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杀人了,哗啦的一声,除了护院的武师和一些兵士之外,所有的男女仆人全部都乱套了,顾不得手上的物什,四散奔逃。
“大胆贼子苏牧,欺君罔上,通敌叛国,其罪当诛。念其府上其余众人无罪之有,如若束手就擒,或可免去死罪!”随着一阵声音响起,四周的院墙上顿时站立起一排排弓弩手,手持强弓劲弩森然对着府内众人。
“何人狂妄乱吠?京城重地杀人,还污蔑我将军莫须有之罪责,当真欺我苏府无人?”话说着,一位全身黑色甲胄的武将带领着一众兵士自后院快速进入这廊庭之中,与众弓箭手隔假山小池相对。
对面那神秘人闻言,重哼一声,道,“乡野村夫,不识时务,放箭。”
众弓箭手得令,手起弦松,霎时间射出满天箭雨。那黑甲武将见状,大吼一声起盾,兵士们久经战阵,迅速提起盾牌结成一片,抵掉大部分箭矢,剩下一部分人亦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盾阵之后弯弓搭箭,回射出去,墙上众弓手反应不及,顿时被射下数人栽入水池中。
“哈哈,这点小伎俩也敢卖弄?”
“哈哈,这点小伎俩也敢卖弄?”看着对面众人如此模样,黑甲武将笑道。
对手反应也是迅捷,刚一受创立马弯腰低头,伏在屋檐一侧。如此对射几轮之后,发现无甚作用,竟然调转箭头瞄准向回廊另一侧中的众人们。这里多是手无寸铁的苏府下人于侍女,除了廊边的几只柱子之外便无甚遮蔽物了。所以电光火石之间,对面一轮齐射,回廊之上大部分原本瑟缩墙边或是四处奔逃的人就被射倒在地,浓重的血腥味四溢,唯独一开始就躲在回廊圆柱之后以及部分幸运之至的人逃过一劫。
“小…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看着躺在身前不远处的一名中箭的侍女渐渐的停止了挣扎,小玉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此刻的她,正和苏清凝躲于回廊转角处的一堵轻墙之后。苏清凝当时看到有人中箭,同时四周府院高墙上翻出了众多弓箭手之时,当机立断,立马携着小玉向长廊的中间逃到了此处。事实证明苏清凝的判断是对的,虽然此举会让她们困在这长长的回廊之中,但是却让她们躲过了敌人的箭雨突袭。
“玉儿莫慌。。我们所处的位置他们暂顾不到,只需要在这里等候对面的人被高叔叔率兵击退就好了。”苏清凝强自压下颤抖的声音安抚着小玉,虽说她出身将门世家,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第一次见到的战斗场面便是如此,让她也是惊慌莫名。
此时回廊之上,除了部分人像苏清凝一般躲在各种死角之处,其余人几近全遭敌人射杀。现在双方正是隔池对射,你来我往,不时有几只流矢射过此处。苏清凝几乎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冲出这个临时安身之地就会被对面的人当场射杀。
“哼,苏牧老贼竟然还敢暗养私兵,是早有造反之心了吧?我看他这谋逆大罪的位子是坐定了!那我就先斩后奏!”神秘人话音刚落,墙外突然亮起了阵阵火光,同时远处也传来了一阵阵喝令声和喊杀。随着前院拱门处,几个护院和卫士被一支支长枪大刀杀翻在地,回廊那侧便冲进来了一群手持长矛盾牌的金甲军士。苏清凝甫一看到,一颗颤抖的心瞬时间就好似沉入海底一般。这群黄衣金甲的士兵,不就是拱卫京都的御林军吗?
“难道爹爹真有不臣之心?”苏清凝心念一闪而过,却根本由不得她多想,一声声惨嚎声便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那群御林军披坚执锐,正顺着这池边回廊一路冲将过来。沿途不论是那些幸存的人还是已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都被他们一枪朔之在地,再踏身而过。被这一群人如此践踏,那地上的人岂有命在?!
再说那黑甲武将,见这群御林军冲出来时,心中也是一凛。再见这御林军见人就杀不留活口,心中也是愤然,顿时冲着手下的士兵们怒吼道:“儿郎们,他们诬我苏将军叛国,诬你们谋反你们信也不信?”“不!不信!”兵士们怒吼回应,士气顿时攀升到了顶点。“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留活口,哼哼,来呀,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苏家军的厉害!犀甲阵变阵,步弓手掩护!”
一声令下,后方的步弓手射出一阵箭雨,压制的墙檐上的弓箭手抬不起头来。紧接着原本结成一整面大盾阵的士兵们来回穿梭,结成了一个持盾士兵在前,长枪兵在其后,枪尖自盾间缝隙中透出的阵型。
“儿郎们,让那群御林军瞧瞧我们的厉害,杀!”黑甲武将怒吼下令,随即整个阵型便冲入池上的长廊里,对着另一边同样朝这边冲锋而来的御林军冲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