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刘备占徐
得知袁绍将要南下攻曹,刘备兄弟三人都是喜形于色。唯有从涿郡起兵起就一直跟随刘备的老人简雍皱眉不已。
刘备和简雍从小认识,对他信任以极,见他沉默不语,不禁奇怪道:“袁本初南下攻曹,曹操疲于应对,正是我等大展身手,匡扶汉室之时。宪和为何皱眉不语?”
简雍依旧眉头不展,开口说道:“初时,主公受命于曹操,合朱灵,路招领兵共同进击袁术,所领之众不过五千之数。虽有袁本初于河北牵制曹操大军。然许都乃曹操根基所在,其必不敢轻忽,定将留心腹大将辅以重兵以防巍然。主公想以区区五千之众,袭取许昌,迎接汉帝,却是难于登天。”
刘备不假思索道:“许都有车骑将军为内应,只需备引军到达,里应外合之下,必可一举功成。”
建安四年(199),车骑将军董承接受汉献帝暗中授予的衣带诏,曾邀请刘备参与其中。刘备起初害怕曹操权势未敢加入。
后来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曹操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刘备闻言心惊,手中筷子不自觉掉落。幸亏刘备机智,接着空中乍起雷霆,遮掩了过去。
此事过后刘备知道曹操难以容下自己,遂与董承等人同谋。恰逢当时曹操派刘备与朱灵一起攻击袁术,刘备得以领兵离开许都。
哪知大军尚在路上,袁术已经病死,朱灵等人商议之后引军返回,而刘备则就势驻军留在了小沛。
却说刘备也不愧是一方枭雄,刚刚信心满满的说完话,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随即盯着简雍的眼睛,问道:“宪和难不成是怀疑车骑将军会临阵倒戈?”
简雍连连摇手,示意不是,同时道:“以雍愚见,车骑将军有名无实,兵权全无。可引为助力者,不过几百敢死奴仆。即使联合许都汉室忠臣,如吴子兰、王子服等,也不过可集结千数之众。长水营士卒虽属长水校尉种辑管辖,然非其士卒真心起事,一旦遇挫势必溃散,甚至战场倒戈,不可以之为凭仗。加之曹操在许都苦心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心腹之士遍布全城,稍有异动难逃曹氏耳目。主公不必对车骑将军寄望太深。若主公偷袭许昌,董车骑或可替主公夺下一座城门,却无法助主公夺下许昌。”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相当明显,刘备想要袭击许昌,救出汉帝。但是自身的实力不够,兵力严重不足。曹操在许昌的守军绝对会在万人以上。就算有董承内外夹击,但是如果没有优势的兵力,即使有内应配合,行动还是很有可能会失败。毕竟那可是在曹操的老巢。
听了简雍的一番话,刘备也陡然发觉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攻取许昌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了。站在一旁的张飞最是耐不住性子,先前因为有仗可打的高兴劲早就不翼而飞,不禁大声囔囔起来:“哪里管得了那许多,打了再说。畏首畏尾,难不成我兄弟三人要一直呆在小沛喝西北风。”
简雍微微一笑,对张飞的大嗓门毫不在意,说道:“昔日主公在徐州时广施仁政,百姓归心。反观曹操,因其与陶公(陶谦)有私仇(曹操父亲死于徐州境内,陶谦难逃干系)为泄愤而屠徐州五城,十几万人,士民皆惧之。今主公复入徐州地界,正可借曹操收复徐州未久,人心未附之机,重掌徐州之地以为根基,继而大展宏图。”
简雍的话说的刘备眼前一亮。当年他在徐州时为了拉拢人心,可是费尽了心力,百姓对他大是称颂。而曹操屠城之举则是另徐州士人对其恐惧非常。两相比较,相信徐州士民对他重掌徐州不会太排斥。
见到刘备颇为意动的样子,简雍再接再厉,继续劝说道:“曹操惧怕袁绍大军,假如主公夺取了徐州,其必不敢大动干戈。反而会默认主公在徐州的统治。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只需除去下邳城中曹操所遣刺史车胄,以主公在徐州的威望,即刻可复得徐州,拥兵数万。袁曹大军相持之时,主公正可窥视许都,奉迎汉帝,匡扶汉室。”
关羽听了,再也忍不住掌握一州之地的诱惑,首先开口道:“大哥,此事大有可为,还要速速决断。迟恐生变啊。”刘备领兵在外,曹操不可能真的那么放心,迟早一定会招刘备会许昌。他们现在留在小沛也只能拖延一时,日子久了,势必会引起曹操的怀疑。曹操一旦起了疑心,想必车胄也会得到消息而加强防范。到时候再想图谋徐州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刘备低头沉思良久,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还要再次进言时,蓦地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好,我等一同定计,夺回徐州。”
第二天,刘备领着大军来到下邳城下,孤身带着关羽,领了三百亲卫,进入下邳城拜见刺史车胄。说是将要率军返回许都,临行特来告辞一番。
车胄收到禀报,不疑有他,请刘备到刺史府邸相见。
两相见礼之后,刘备也不说什么辞别之语,却是提起了袁绍即将南下之事:“曹操忤逆犯上,总揽权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实乃汉室贼子。袁本初心忧汉室,率军南下,欲解救汉帝于囚笼。车刺史身为大汉臣子,理应忠心事君,报效朝廷······”
车胄听刘备说的话越听越惊,知道刘备领军前来根本不是什么返回许昌,而是来者不善。但他身受曹操提携之恩,哪里会听刘备的劝说,立即大喝打断道:“刘备小儿,司空大人待汝不薄,昔日尔等为吕布驱逐,几成丧家之犬。若不是司空大人怜惜汝之才华,尔等如何能再次领兵?汝不思报答竟然叛曹降袁,实是不知廉耻。”
关羽听了大怒,不顾刘备阻止,拔出腰际长剑,几步跨到车胄身前,一剑劈出。车胄猝不及防,倒地身死。府中士卒见状纷纷扑上前来要为旧主报仇,却被关羽及其手下亲卫奋力击退。
刘备手执双股长剑,朗声大喝:“我乃前徐州刺史刘备刘玄德。奉天子诏,重掌徐州,车胄不听上令,故将其斩杀,尔等还不快快退下。”说完也不管众人相不相信,砍了车胄的头颅,与关羽合力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城门赶去。
当刘备等人来到城门口时,城门处早已响起了一片喊杀声。却是刘备安排张飞领五千兵马故意呆在城外,在估摸着刘备已经进入刺史府邸后,才突然率军杀向城门。城门守兵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由于城门狭窄,占据地利,勉强挡住了一波进攻。可是有一个冲进了城门的猛张飞在那里左冲右突,想要夺回城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正在两军胶着之时,刘备到来,提着车胄的头颅大喊道:“车胄已死,尔等还不速速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