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瑜眼见秦瑾和苏呈熙,一人坐于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一人立于厅内淡然的微笑着,虽说俩人都是一派适然的样子,可容瑜感觉压力着实不小。
“哥哥说什么呢?容儿哪有要哥哥出气的地方?”容瑜妄图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可秦瑾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容瑜给糊弄过去?只见他轻缓的放下茶盏,说道:“千琴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呢。”
容瑜心底“噔”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千琴这个大嘴巴了!以千琴那么“护主”的性子,这几日对苏呈熙的怨气一直都未消呢,容瑜竟然指使她来泡茶!
“嘿嘿,”容瑜干笑一声,来到秦瑾跟前,“千琴的手艺一直都未拉下,不如哥哥今日在这里用饭?”
秦瑾斜望了容瑜一眼,站起身,弹了弹衣袖,作势要走:“唉,妹妹都心生外向了,做哥哥的哪还能吃的下饭去?易武,咱们还是走吧……”
“哥哥,”容瑜急忙拉住秦瑾,口中唤的真是七转八弯,“哥哥不要走嘛!”
“那妹妹可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跟哥哥说?”秦瑾冲容瑜眨了眨眼。
容瑜心底暗道一声“奸诈”,面上却是笑道:“哥哥说的是,妹妹有好多话要讲呢。”说完又用充满祈求的眼睛望向苏呈熙。
苏呈熙心中叹了口气,便说道:“既然世子跟郡主有话要说,那呈熙就先行回避,不过郡主还是不要太过劳神了。”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苏二少爷见苏呈熙走了,也跟着告退了。
“易武,你去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准打扰!”秦瑾下令。
“是!”孙易武简单答一句,便往外走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房中就只剩容瑜和秦瑾两人,容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眼看着秦瑾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子,忽然有些紧张,不,确切的说是心虚!不管是以前在王府中他人的述说,还是秦瑾现在的言行,都说明秦瑾是很疼爱容瑜这个妹妹的,如今容瑜顶着这个外壳,却是第一次的心虚了。
秦瑾盯着容瑜上下扫了几遍,直到容瑜很不自在了,忽的一笑,说道:“妹妹现在很不一样了。”
容瑜惊异的抬头看了秦瑾一眼,这么会功夫就看出来?也太厉害了吧!
“妹妹以前爱笑爱闹,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而且妹妹以前,可从不冲哥哥撒娇呢……妹妹现在这性子,哥哥还真是不习惯。”秦瑾看着容瑜说道。
容瑜挣扎了一番,心道怕是瞒不过去了,便冷静的抬起头,望着秦瑾,说道:“哥哥,我失忆了!”
秦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起容瑜,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失忆了,”容瑜淡淡一笑,“从我落水被救起来后,我便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为何落水,不记得所有的一切……”
“妹妹!”秦瑾打断了容瑜,“你在开什么玩笑?”
“哥哥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容瑜挣脱了秦瑾的束缚,“以前的容瑜什么样儿?我什么样儿?两人还有关系么?”
“父王……知不知道?”秦瑾有些吞吐的问道。
容瑜扯了扯嘴角:“父王自是不知,就连觅露千兰她们也是不知。”
“妹妹为何不说?”秦瑾皱了皱眉头,“若是说了,皇上定不会……”
“哥哥,”容瑜顿了一下,“自从我醒过来,便在了景颐园,然后她们告诉我要嫁给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而且那个妻子已经被我逼死了,这还是赐婚,哥哥,你说这个时候我若是失忆了,会怎么样?”
秦瑾的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没说出话来。
“我跟着姑姑们学规矩,太后娘娘也夸我懂事了,回了王府,父王和母妃待我又不错,即使我没有记忆,就这般嫁了又如何?”容瑜接着说道,“在这苏府,有程老太君的疼爱,有姑姑们的帮衬,即使有那么一两件事,不是很顺心,不也是很正常么?”
“可是妹妹,你从小没有受过半分委屈,苏呈熙如此待你,哥哥怎么能轻绕了他!”秦瑾的眼中充满了怜惜,突然很是恨自己在那个时候走开了,原来容瑜承受的,比自己想到的要多的多!
“哥哥,我本不记得原来是什么样,从我醒过来,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有些事情,我不觉得委屈,哥哥,这样不好么?”容瑜睁着晶亮的大眼望向秦瑾,“容儿一直没觉得委屈,可是知道哥哥过来的那一刻,容儿还是委屈了。也不知为何,就是承受不住了……”容瑜头一低,眼泪又落了下来。
“妹妹,是哥哥不好,”秦瑾急忙给容瑜道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妹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哥哥不会罚苏呈熙了,你好好护着就是了。”
“哥哥……”容瑜横了秦瑾一眼,“容儿什么时候护着他了?”
秦瑾眼看着容瑜一副小女儿神态,刚要打趣一番,忽然想起她已经不记得了,那么,那件事,自己还要提醒她么?想了想便摇了摇头,随她去吧,记不得也许是福气也不一定。
“好,妹妹没有护着她,那妹妹你细细的给我说说这段时间的事情,哥哥急匆匆的赶过来,很多事情只知大概,详情却是不知呢。”秦瑾拉着容瑜坐下。
“容儿也只能从醒来时说起,”容瑜说道,“以前的事情,容儿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妹妹,你现在的性子比以前稳重许多,若是以前,哥哥还真是不放心。”秦瑾说道。
容瑜笑了笑,便给秦瑾讲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的,虽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却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虽说其中也有些许的小风险,却没想都安然度过了,容瑜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碰到的人都是极有分寸,连带着自己也是有惊无险。
秦瑾仔细的听着容瑜的述说,一会眯眯眼,一会笑一笑,容瑜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没有怒色,便放下心来。
“妹妹,我见着苏府对你好似不大尊重呢。你这个郡主做的,啧啧……”秦瑾抚着下巴啧啧有声。
“都是一家人,若是礼来礼去的,也太拘谨了,这样的话,妹妹哪儿也不用去了,出去便会跪一溜的人,多麻烦!”容瑜抱怨道。
秦瑾笑了下,没有纠正容瑜,心里却已盘算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