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瑜已经在昭明院足不出户的呆了五天了。其实容瑜的身体倒是无甚大碍,醒来那日便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容瑜闲来无事,便看看书、绣绣花,因无人打扰,日子过的很是清闲。
尤姑姑和颜姑姑俩人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只不过那日当着昭明院所有下人的面把觅云和觅露责罚了一顿,千兰和千琴也被训斥一番,而千青和千慧,因救容瑜有功,只不过呵斥了两句,苏府的人见郡主贴身的大丫鬟都受到这般重责,便更加的毕恭毕敬。
然后尤姑姑和颜姑姑两人去了慈春园给程老太君请罪,因为她们失职,让郡主受了惊,也害的苏府上下跟着担忧,顺便又给程老太君告了假,说是郡主身体不适,最近怕是无法前来请安,不过老太君不必担心,有千慧给郡主调理身子,自当是会把郡主的身子给调理的好好的,等郡主身子好了,自然第一个向老太君报喜。程老太君也是顺水推舟,吩咐容瑜好生歇息,又赏了一些补品,说等过几日,容瑜精神好了,再亲自过去探望。
两位姑姑出了慈春园,便往昭明院旁边陈氏所住的风暖居走去,陈氏诚惶诚恐的接待了两位姑姑,尤姑姑先是表达了歉意,又敲打了陈氏一番,才回了昭明院。
从此,昭明院便贴上了他人勿近的标签,不管是谁来,都有人以郡主要静养为由挡了回去,苏府上下便都在揣测,这一直好生生的郡主,是要发威了么?
容瑜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可外面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漏掉,容瑜虽是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自佩服两位姑姑,到底姜是老的辣,两位姑姑只是轻轻几句话,便逼得苏府不得不给容瑜一个合理的交代,这郡主,哪能随随便便就受了委屈呢。
容瑜这几日休息的好,晚上睡觉便浅了,这日晚上刚躺床上没多久,还没怎么睡着,便听得窗户“吱呀”一声,接着像是有人破窗而入。
容瑜心中大惊,想这苏府这么随便便让人进了,正要高呼,却被来人捂住嘴巴,只发出了几声“唔唔”声。
“郡主,是我。”熟悉的声音钻入耳朵。
容瑜听得是苏呈熙的声音,放下心来,把他的手扒开,刚要问话,却听得有人走了进来。
“郡主,您睡了么?”是千青挑着灯进来了,自从那日容瑜被人从看台上挤了下来,千青便不分昼夜的守在容瑜身边,就怕有人再暗中下手。
苏呈熙翻身跃到床上,示意容瑜不要声张。
容瑜心中觉得好笑,这人进自己的屋子倒如同做贼一般,但此时容瑜也不敢有什么异常表现,只是说道:“嗯,刚要睡着。没什么事,你早些睡吧。”
“是,郡主。奴婢刚刚听得屋里有声音,以为是郡主起身了。”千青不放心的说道。
“哦,刚刚是风吹了窗户的声音,我没事,你下去吧。”容瑜说道。
等千青下去了,容瑜松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还在抓着苏呈熙的手,便慌忙给扔了出去,好在天黑,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
“郡主,那日是呈熙鲁莽了。”苏呈熙悄声说道,因怕惊动了千青,故而是在容瑜耳边低语。
容瑜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气息扑到自己耳朵上,痒痒麻麻的,估计现在整只耳朵都得熟透了。这般近距离,还是第二次,容瑜心跳的有些不受控制,不禁暗骂自己没用。
苏呈熙见容瑜不做声,便以为她还在生气,黑暗中闻着旁边少女身上的幽香,竟有股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苏呈熙觉得不妥,便跳下床来,仍是低声说道:“呈熙给郡主道歉,还望郡主原谅!”
其实容瑜除了当时的心伤之外,已经不是那么难过了,又暗自劝导了自己几日,现在心境早就已经平复了,这会见苏呈熙诚心致歉,倒也心平气和:“郡马多虑了,我没有生气。”
苏呈熙听闻容瑜说没有生气,心里一松,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觉得很不是滋味,她没有生气,是不在乎么?苏呈熙有些把握不准,一时倒也无话了。
“郡马半夜前来,不会就是为了道歉吧?”容瑜低声问道。
苏呈熙一听,便收敛的心绪,小声笑道:“如今这昭明院,就是苏府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若非呈熙半夜相访,只怕还是见不着郡主之面。”
虽然容瑜知道苏呈熙只是很单纯的说这句话,可话里的暧昧之意还是让容瑜有些脸红:“郡马可是有什么要事?”
苏呈熙递给容瑜一封信,说道:“这是安庆王爷的亲笔信,郡主明日一阅便知。”
“父王来信了?”容瑜听是安庆王爷的信,便有些激动起来。
苏呈熙急忙坐下来,手指伸到容瑜嘴边比个噤声的动作。
容瑜也知道自己声音有些高了,便吐了吐舌头,反正他也看不见,却不知苏呈熙因练武耳聪目明,她的小动作早了然于胸。
俩人等了一会,听得外面千青没有反映,便同时松一口气。
“父王的信,为何郡马要偷偷的拿给我?我跟父王通信,没什么大碍吧?”容瑜不解的问道。
“是没有大碍,不过这封信是通过暗桩传递过来,还是不要让旁人知道的好。”苏呈熙说道。
暗桩?还有这东西?容瑜虽是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这么谨慎?“郡马可知是何事?”
“是这次郡主受惊的事,呈熙要给郡主一个交代。”苏呈熙说道。
容瑜倒吸一口冷气,这……自己好像就五天没出门吧?这事儿王爷都知道了?还有了回信!这苏府的实力可真不容小觑。
“郡主,时候不早了,呈熙要走了。”苏呈熙低声说道。
“啊?这么快?”容瑜说完,便不再吱声,打死也不再说话了。
“呵,”苏呈熙低声一笑,说道,“郡主不必担心,怕是明日,便能见到呈熙了。”
容瑜咬紧牙关,心里虽恼羞异常,却是不再多说一个字。
苏呈熙原路返回,飘然而去,只剩容瑜睁大眼睛,看着其实也看不见的帐子,心想,他刚刚来过么?握了握手里的信,才终于相信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