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聂海和柳鸿两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时候,敖馨闪身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有点惊讶地聂海、欣喜地柳鸿笑道:“两位师兄,怎么,不欢迎我过来吗?”
聂海看到敖馨,指着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篮蔬菜,对敖馨说道:“那就有劳师妹了。麻烦师妹将这篮菜给洗一下。”
敖馨上前提起那篮菜,右脚踏出门槛,正要走出去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聂海问道:“大师兄,这菜应该在什么地方洗?”
聂海指着屋外说道:“原本大家都是用水缸里的水洗的,但是现在里面的水恐怕不够用,所以”聂海的话还没有说完,柳鸿就急忙挤过门口的敖馨跑了出去,吓得敖馨双手举着菜篮倒退了两步,不解的看着柳鸿。柳鸿来到水缸旁,见水缸里的水不过数指的高度,对聂海问道:“大师兄,水缸里的水不是还有不少吗?怎么会不过用呢?”
聂海无奈的摊开手说道:“难道你没发现那个水缸是新的吗?原来的那个几天前就被弄坏了,这个跟原来的那个不同。”柳鸿闻言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水缸的确发现了许多不一样的细微处,当下伸出手朝水缸里试了试,确认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缸里面的水的确不够了后,回到屋里挑起梅雪寒为自己“特制”的水桶,对聂海说道:“大师兄,现在正午已经过去了,午饭看样子是做不成了,离晚饭的时间还早,不如就先让师妹干一些别的,这里离河有点远师妹未必认得路,我先去打水了。”
聂海望着挑着水桶在崎岖的山路上逐渐消失身影的柳鸿,心下叹了一口气,师弟呀!什么时候你才能看清楚人心险恶呢?师祖在他们来之前告诉我们藏书阁里有着至仙心得又何尝不是对我们的一种提醒,在整个落霞峰乃至整个点苍山,恐怕除了师祖、师父、我们师兄弟四人,我们还能相信谁?也罢,师父不久就要带你一起下山历练了,希望等到你回来的时候能够成熟起来。落霞峰以后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现在的我都开始吃不消了,以后还要我们四个一起扛起落霞峰的未来呀!
柳鸿跟在梅雪寒的身后,来到了晓远峰山腰处的一个平台,望着山间崎岖的小路走了上去。经过无数的弯绕,路过无数的亭台楼榭,见过无数往来行走的人,最终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前面。柳鸿抬头望去总觉得这座大殿和旁边附近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相互之间好像并不协调,就像一群人在一起面和心不合那样。梅雪寒指着那大殿门上悬挂着的匾额,对柳鸿说道:“你发现了。”
柳鸿顺着梅雪寒的手指向那块匾额望了过去,初见时,上面只有三个柳鸿不认识的字,但匾额散发出来的那股恢宏的气势,却让柳鸿从心底感到了一阵苍茫、悠久的气息。一时间,在柳鸿的眼里,感觉中,这个匾额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天宫统治着八荒六合,让人顶礼膜拜:又仿佛是一件流传千古、威震四方的神兵利器,让人心下颤栗。柳鸿沉浸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中久久不能自拔,只能咬牙和这股气势硬抗起来,就在柳鸿双膝颤抖禁不住要跪拜时,从柳鸿的双足接触的地面传来一阵浩瀚博大的气息进入柳鸿的体内瞬间就将柳鸿的不适尽悉化解。
待到柳鸿清醒回过神来时,背后被山风吹过,感到一阵凉意,原来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如遭雨淋一样,汗水顺着头发、顺着脸颊、顺着扶在膝盖上的手指不断下滴。柳鸿双手撑在膝盖上,半蹲着不停喘气,等到回过劲来,再次抬头看时,那块匾额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变得普通至极,就像是一块年代久远的木匾。上面的字柳鸿依旧是看不懂,但也奇怪的从心底明白了它的意思“苍远殿”。
柳鸿身旁的梅雪寒在此刻心中充满了兴奋,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测一下柳鸿的心志是否够坚韧,等柳鸿快要挺不下来时,他就会用自己的气势来帮柳鸿抵消那匾额对柳鸿的压迫,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在柳鸿心里留下阴影。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柳鸿挺不下来时竟然无意识地借助地力化解了这股气势。看样子这个弟子的潜力比想象中估计的还要高上不少,他结丹成功的希望又可以增加了几分。
柳鸿心有余悸的对梅雪寒说道:“师父,弟子觉得这座宫殿似乎和周围的房屋有点不对劲,就像,就像,就像是嵌进去一样似的。那块匾额和那做宫殿之间也好象不协调,就如同两个东西一样,那个宫殿仿佛是匾额的衬托一样,不是主体。”
梅雪寒将衣袖一阵,把双手背在身后,上前朝台阶上走去。边走边说道:“这座大殿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归正峰们轮流掌管,每隔三千年那些正峰会将点苍宗内的大小事务的管理权利重新的分摊一次,这苍远殿正是主管我们点苍门下外出的地方。不过苍远殿自点苍开山到现在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损坏了数次,除了那块祖师传下来的匾额其它的基本上都是后来重修的,这座宫殿的中枢正是这块牌匾。它确实是嵌入周围的,不过看样子他们用过了不少法子来协调这宫殿与周围的环境,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的很难发现上这点。不错,不错。”
走到殿门前,已经早有人在门口迎接了。一个面相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上前对梅雪寒说道:“梅师兄这么难得来我们晓远峰呀!难道是嫌我们招待不周不成?这次你可要好好的住上几天,不然老哥我可不放行的呦。”
梅雪寒苦笑得回应道:“松师兄此话差矣,并非雪寒不想过来。我当落霞峰的首座也有数千年了,小海都已经是人仙了,在过不了多久我这个首座的位子也该传给了小海,总不能我这个首座就这样一辈子都没机会继承不了这个道号吧!若是这样的话我恐怕死了都要蒙着脸才能下葬才行了,无颜去地下见先人了。”随即对柳鸿说道:“:小鸿,还不快过来拜见这位松雪白师伯。”
松雪白待柳鸿行完礼后,对梅雪寒抱怨道:“梅师兄,你带高足前来,也不事先说上一声,弄的我这个师伯都没有准备好什么好东西给师侄做见礼了。”说完将右手的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从要间拿出一个布袋,将戒指对布袋里面晃了晃。把戒指递给了柳鸿,“师伯一时身上也没戴什么好东西,这个乾坤戒指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就算是师伯给你的见礼吧。”
柳鸿瞥了一下梅雪寒,见梅雪寒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便立刻上前对松雪白拜谢道:“弟子柳鸿谢师伯。”说完,从松雪白的手中接过了戒指,将它戴到了右手手指上。
松雪白侧过身,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梅雪寒、柳鸿一起走了进去。柳鸿跟在梅雪寒的身后,不禁好奇的四处张望了起来,只见大殿里面宽敞无比,不少弟子在这里往来进出,里面两边和前方摆了三条长桌,将殿门从里面包围了起来人们都在桌子的两旁登记、询问着什么。
松雪白带着梅雪寒和柳鸿挤开不少正在排队的弟子,被挤开的弟子都是一脸的怒气,随后感应到了什么都是恭敬的让到了一旁。
松雪白来到长桌前,对长桌后面的一位弟子说道:“云枫,你先帮梅师兄登记一下。”
那位叫做云枫的弟子急忙站起来对梅雪寒行礼道:“弟子云枫见过师伯,师伯泰安。”
梅雪寒点点头,示意云枫他坐下。
云枫仿佛没有看见,依旧是站在那里对梅雪寒问道:“弟子敢问师伯的名讳,师从。”
梅雪寒说道:“在下梅雪寒师从落霞峰,家师是落霞道人。”随后用手指了身后的柳鸿说道:“这个是我的第四个弟子,叫做柳鸿。”
云枫迅速的拿起桌上的一个玉简,记录了起来。对梅雪寒说道:“请师伯稍等一会,弟子这就去苍生殿。”
梅雪寒刚要说什么,松雪白伸手拉住了梅雪寒说道:“哎,梅师兄,你我好久没见面了,不如去后殿饮一下茶,这些跑腿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弟子们去办就行了。”
梅雪寒推辞了几句,见推辞不过只好对松雪白说道:“那就有劳师兄了。”随后对云枫说道:“那就有劳师兄了。”
松雪白拉着梅雪寒的手走出了苍远殿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幢楼阁前,正想叫人去招待柳鸿,不过看到梅雪寒寸步不离的将柳鸿带在身边,便明白了梅雪寒不想久待的意思,说道:“师兄,你我交谈,师侄若是在场,有些地方恐怕难以尽兴,不如我让门下带他出去,相互之间好好的熟络一下,如何?”
梅雪寒笑着说道:“师兄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落霞峰人丁稀少,这个弟子几年前拜入我门下后,他的几个师兄又是相继闭关。他一个人在山上独自生活了几年,有些怕生的紧。再说我们师徒二人又叨唠不了多久,便要下山,何必如此麻烦,熟络的事情,不如等我师徒二人回来再说。”
松雪白只好作罢,伸手请了一下,便推开门,带着梅雪寒、柳鸿上了二楼。
松雪白和梅雪寒刚坐下,就有弟子端茶上来。松雪白指着下首的一个位子对站在梅雪寒身后的柳鸿说道:“师侄不必如此拘谨,就把这里当成是落霞峰就行了,不妨到那里坐下。”看到梅雪寒同意的眼神,柳鸿方才到那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松雪白单刀直入的对梅雪寒说道:“不怕师兄你笑话,我特的将师兄请来,实际上是有一件事情相询。”
梅雪寒问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师兄尽管说,雪寒一定拼尽全力去办。”
松雪白苦笑道:“师兄又何必用尽力而为这些话来搪塞松某了。其实是两件事,一件事是我峰的首座和几位长老想向令师请教一下突破之法。另一件事则是在下的私事了,在下也想向贵峰求教一下突破之法。不知师兄意下如何?师兄尽管放心,首座和几位长老说了,只要令师肯帮忙,不论事成不成我们晓远峰都欠你们落霞峰的一个人情,还有一份仪程相赠,若是有一人能够成功,不论何时,还有一份仪程送上。在下亦是如此。”
见梅雪寒在那里沉唔不语,松雪白有些着急的说道:“师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贵峰在点苍的处境,表面上是风光无限,实则是危机重重。以前我们点苍还好,各大正峰基本上都有金仙或挂了名的金仙长老,各大势力基本上是势均力敌,可现在整个点苍上下七十二正峰几千个小峰加起来也只有十名首座,剩下的三位又分别挂名在他们的峰院中,要不是太玄从中斡旋,道莫又是一向对太玄唯命是从,还能勉强镇的住别人,要不然慕云、慕雪、开山那几个人还不把别的峰院给打压的要死。现在令师成就了金仙,那几个人不想你们落霞峰的藏书阁,他们的弟子难道就不嫉妒了吗?慕雪那个女人本身就是贪婪、嫉妒无比,但和不少人的关系都是很好。和况慕云又是她的师妹和她情同手足。令师一己之力又如何招架的住那么多的虎狼。若是我们晓远峰有人成功的话一来可以分担你们落霞峰的压力,二又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总比令师一人承担压力好的多。否则等你成就了天仙恐怕就大祸将致矣。”
梅雪寒认真的听完松雪白的话,思考了一会抬头说道:“雪寒多谢师兄提醒,只是家师正在闭关巩固境界,体味金仙境界中的三味。现在恐怕不适合对家师说起,不如等我和劣徒回来后,禀告家师再做定夺。”
松雪白笑道:“这倒是我心急了,也好我就在此恭候师兄的佳音了。”
梅雪寒站起身对松雪白拱手道:“既然如此,雪寒就告辞了。”柳鸿见状立刻站了起来。
松雪白摇了摇头,流露出一丝苦笑的意味“师兄修为境界,果然在我之上,想必不久就能位登天仙了。唉!原本还想留你好好的叙叙,既然如此我就不远送了。”
梅雪寒劝解道:“师兄何必如此,师兄天赋、根骨都远在我之上,登临天仙也不过是时日之间的问题。等我回山后,你我秉烛谈上几夜又何妨?雪寒正有几个问题还想不清楚,难免不会请师兄到我们落霞峰里小住上几日,到时还请师兄不要嫌弃我们落霞峰太破旧寒酸就行了。那时,还请师兄自备茶水呀!”
松雪白闻言大喜:“好说,好说,这云雾松针,老夫还有几斤的收藏,都送于你又有何妨?”
“那就请师兄到时候不要反悔喽!”梅雪寒说完,便带着柳鸿飘然而去。
来到楼下门前,柳鸿远远的便看到,云枫正在不远处等候着。
见到梅雪寒和柳鸿这么快便走了出来,云枫感到十分惊讶,但随即反应了过来走到梅雪寒跟前拿出两块玉牌,双手捧到梅雪寒前面,说道:“禀师伯,弟子幸不辱命。”
梅雪寒点点头,拿器玉牌,将一面递给了柳鸿,随即拿出了一颗中品灵石递给了云枫。云枫拜谢后见梅雪寒没有了别的吩咐,便向梅雪寒施了一礼“师伯,弟子还有别的事要去办,若是师伯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梅雪寒挥挥手,说道:“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柳鸿拿着手中的玉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只见玉牌是由整块的上好的青白色的玉石所做成的,上头有一个突起,突起上有一个小孔贯穿其间。握在手上,竟有一股透人心脾的清凉,让人全身的毛孔舒张了开来,说不出的舒爽通泰。柳鸿仔细打量起这块玉牌,玉牌上雕刻着连绵的群山的文饰,正中间有两个苍劲的文字,柳鸿虽然不认识,但看了一眼也从玉牌里的信息中,明白了这是“点苍”。
梅雪寒对柳鸿说道:“小鸿你现在还没有神识,将中指划破,把血滴在上面。”
柳鸿闻言,照梅雪寒的话,左手拿着玉牌,咬破了右手的中指,将血滴在了上面,只见滴在玉牌上的血如同滴在了海绵上一样,迅速被吸收就像是流入一样。而原本青白色的玉牌不知为何竟发出了一层灰蒙蒙的光芒,如同尘封了许久,方才取出还来不及清洁一样。
梅雪寒见状,急忙将柳鸿手中的玉佩收了起来,随后用神识在周围仔细的搜寻了一番,确定没人窥视后。对一脸奇怪的柳鸿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先和为师出山再说。”言罢,将自己手中的玉牌放入柳鸿的手上,左手放在袖子里拿着柳鸿的玉牌,右手搂着柳鸿的肩膀驾云飞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