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途中,瑾淅执着上官翎洛的手,依靠在他肩上,“翎洛哥,今日之事竟……”上官翎洛拥着怀中的可人儿,轻轻道:“瑾淅,我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使你受半分委屈。隔几****便将婚事提于爹。”
瑾淅莞尔一笑,眸子尽是柔情。素手紧紧环住了上官翎洛,“君当做磐石,妾为韧如丝。翎洛哥,你定不可负我,不然瑾淅会取了你性命。”
新婚之夜,新郎彻夜为归,烛光随风摇曳,烛油滴滴掉落于烛台。崔绮芙坐于镜前,抚摸着妆容欲卸的脸庞,喃喃自语道:“对你,我着实亏欠你太多。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他们。”为自己画眉上妆,崔绮芙和衣而卧。
翌日清晨,崔绮芙早早梳洗完毕,欲前往皇**内请安。这皇宫,不比尚书府来得自由,该有的礼节定是少不了。稍有差池,赔上的是尚书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爹爹娘亲向来极疼这个女儿,自己断不能惹了事端牵连了爹娘。
欲提裙迈出,却闻院中的丫鬟说三道四。
“你说昨日之事,莫不是三皇子新娶的女子命犯厄运,连累了三皇子。”
“可不是,三皇子向来待人处事极好,那女人一进门,三皇子便出事了。”
“还有你们晓得不,昨日三皇子在轩雨阁未回,这不摆明了三皇子打心底不欢喜这女子么?”
“是啊,哪有新婚之夜便被抛弃的。”
“休得胡说,不需干活?若不愿干下去领了银两便可离去。”闻言抬眸,是一长的极为清秀的女子。
“女婢不敢了,望宜姐姐开恩。”
“晓得便好,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下去做事吧。”
“是。”三人匆匆离去。
女子移步至崔绮芙身前,徐徐拜下,“奴婢宜罗,是这院中的管事。王妃若有何事唤宜罗便是。王妃与前往皇**中请安?那奴婢唤了下人备了轿子。”
崔绮芙微笑颔首,这丫鬟倒是合她心意的很。“恩。”
“奴婢晓得王妃对宫中尚未熟悉,奴婢随王妃一道去,不知王妃……”
“随着我吧,宫中我尚未熟人,你在我倒安心不少。”
“只是……”宜罗支吾着,似有难处。
“宜罗,有何事你直说无妨,在我面前不需拘礼。”崔绮芙执了她的手轻轻道,笑语嫣然。
“王妃,三皇子不陪同您去,这着实不合理。奴婢怕您受了委屈。”宜罗亦不再隐瞒,娓娓道来。
“凡事顺其自然吧,今后去了奴婢这称呼,我不奈听,唤宜罗便好。”
“这……”宜洛面露犹豫,这宫中万事得有规矩。
“在这院中便是。”崔绮芙瞧出了她的难处,径直说道。
“是。”宜罗不再推脱,在这深宫大院多年,自是养成会瞧人的技能,眼前这主子不似他人。
轿子停下,宜罗扶了崔绮芙屈身下轿,抬眼四处一扫,漪兰殿,三个金灿灿大字镶于扁上。随着太监迈入宫殿,皇后正抿着茶,品了点心,见崔绮芙到来,捏了绢子稍稍拭擦了唇。
崔绮芙盈盈一礼,缓身拜下,“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执了她手携她做于自己身旁,轻声道:“绮芙,不毕拘礼。本宫听闻凡儿昨夜未归,使的你独守空房。本宫亏对你啊。”皇后双眉紧拧,眸子渗出丝丝哀意。
“母后不必放在心上,绮芙和三皇子的事绮芙自会料理,不饶母后操心。”
闻言这番话,皇后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有如此明事理的女子在,她不必如此操心凡儿的事。
“母后,绮罗备了份礼,还望母后不嫌弃。”抬首望向宜罗道:“宜洛,将我送于母后的礼品奉上。”
“是。”宜罗上前几步,将礼品双手奉上,“皇后。”
打开盒子,竟是金镶玉步摇。“步摇乃以黄金为首,如桂枝般相缠,下垂以珠,用各种兽形绕以翡翠为花胜。镶着精琢玉片,满饰银花、嵌着珠玉的穗状串。绮芙如此珍贵的东西,你……”皇后李素若面露诧异。
“母后欢喜便是。”崔绮芙微微笑道。
“那母后便收下了,绮芙的心意母后放在心上了,日后无事便来漪兰殿陪陪母后,母后自己在宫中闷的很。”
“绮芙听着,母后所说的绮芙谨记在心。”
与皇后寒暄了番便回了曦雨殿。屏退了下人,懒懒的卧于床上。至今自己倒未见到三皇子林羽凡,心底不由泛出一丝讥讽。门外传来宜罗的声音:“王妃,玉妃娘娘到了。”
“玉妃?自己与她素未谋面,她此番前来究竟为何?”容不得自己多想,缓缓开口道:“我即刻便来。”
在路上,亦罗将玉妃之事徐徐道来。原来这玉妃乃是太傅之女,相貌出众,在皇上微服出巡之时被皇上一眼相中纳为妃,甚得皇上宠爱,近几月,皇上连连翻牌玉妃。
“不过有一时,宜罗不知该不该告之王妃。”宜罗瞧了一眼便垂眸低首,手中不安的拿捏着绢子。
“若你觉得需告之我,但说无妨。”崔绮芙一脸淡然。
传闻崔绮芙自小虽样貌出众,才华横溢。但一向胆小害羞,做事无主张。此番瞧来并非如此,恐是谣言不足为证。“玉妃与三皇子好似熟悉的很。”亦罗小声道。
崔绮芙嫣然一笑,脱口道:“这玉妃乃是皇上的妃子,三皇子与她熟悉又何见怪。亦罗,你这多心了。”
“不是这般的。”亦罗凑到崔绮芙耳畔,轻轻道:“前段日子,亦洛在御花园见玉妃与三皇子搂搂抱抱的,好似之前便是相好,玉妃说什么‘不需你时时挂在口中,我自有分寸。林羽凡,我早该知,你不是任何女人的良人,你自私,贪婪,我亦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亦洛不敢停留太久便悄悄离去了,亦罗自知此事不是儿戏,此事亦罗未向何人透露过。”
崔绮芙抿了嘴,顿了顿道:“宜罗此事不可声张,不然不止你性命不保,玉妃亦是,当你未知此事,你可知?”宜罗瞧崔绮芙面色沉重,自知此事不小,点点头。
大厅上,玉妃娉婷而立。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身材纤细,蛮腰赢弱。崔绮芙缓身拜下,“玉妃吉祥。”
玉妃闻言旋身而立,笑吟吟道:“不必多礼,抬首让本宫瞧瞧。”
抬首却迎上玉妃散发寒意的眸子,带着些许恨意与嫉妒。再一瞧,竟瞧不出。方才自己明明瞧的清楚,断不会看错。但此刻再看玉妃,眸子渗着温柔。
“好个模样,尚书竟生出这般美艳之女。双手白嫩如春荑,肤如凝脂细又腻;脖颈粉白如蝤蛴,齿如瓜子白又齐;额头方正蛾眉细,笑靥醉人真美丽,秋波流动蕴情意。”
“绮芙不敢当,娘娘胜绮芙万分,绮芙让娘娘见笑了。”
“是么?琉儿,我口干的很,替我拿杯茶。”玉妃向着琉儿道。
“绮罗为娘娘沏茶便是了。娘娘先坐。”崔绮罗唤了宜洛去厨房拿了热水,沏了上好的碧螺春,端于玉妃。“这玉妃怕是不光来品茶。”崔绮芙心中这般想道,甚为谨慎,怕玉妃寻了她错处。
“王妃不必如此好客,让下人来便是。王妃坐吧。”接过崔绮芙的茶盏,玉妃徐徐开口道。
“多谢娘娘赐坐。”
“这碧螺春果真是好茶,这碧螺春乃以形美、色艳、香浓、味醇“四绝”闻名。镇日莺愁燕懒,遍地落红谁管?睡起热沉香,小饮碧螺春碗。帘卷,帘卷,一任柳丝风软。王妃你说是不?”玉妃将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抿了抿盖上茶盖放下道:“王妃不妨尝一番。”
“娘娘说的是,绮芙才疏学浅,不急娘娘。还望娘娘赐教。”端起茶盏,抿了抿。
“如何?”
“回娘娘,味道极好。”崔绮罗放下茶盏道,不知这玉妃究竟捣何鬼,竟说不着边际的话。
“喝好茶还需……”未说完,玉妃便捂住肚子,脸色沁出些许冷汗,脸色霎时变白。血竟从她腿下流出。一旁的丫鬟忙扶住了一旁痛苦不堪的玉妃,焦急道:“娘娘,娘娘,你如何了?”
应是喝了堕胎药致使流产,难不成……想道这,崔绮芙心底赫然,这女子竟用腹中骨肉陷害于她。“宜罗,快传太医,娘娘怕是流产了。”
玉妃疼的昏厥过去,倒急坏了一旁的丫鬟,娘娘出此等事,怕是性命难保了。哀哀的瞧着崔绮芙,“王妃,眼下如何是好?”
崔绮芙心中亦慌乱不已,佯作镇定道:“一切等太医诊断了方可,龙种怕是保不了了,娘娘应有救。”
“娘娘不曾说起,这……这……”琉儿急的只掉泪。发生此等大事,她一个幼小丫鬟吓坏了是情理中。“玉妃,你大可不必杀了孩子对付我,只是因着林羽凡?那个将你抛弃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