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碧湖的尽头,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云初上'楼阁层层叠叠,精巧的灯笼连成一线,指引着画舫前行的道路。
每年,'云初上'都会举行灯会,且还有一场比试,这场比试凡事未出阁的女子都可以参加。
比赛内容不限,凡事夺得头彩的女子,'云初上'在到第二年的灯会,每月送贡品绸布百丈,'西桐阁'的上品首饰十副,黄金千两,最重要的是,每年'云初上'灯会,世家公子,勋贵子孙,以及皇子都会前来。
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变相的钓高富帅的相亲大会,若是一举成名,博得头彩,引起了某位皇子或者是王孙的注意,有可能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所以每年'云初上'的灯会都十分的热闹,当慕容芸熙的画舫到达的时候,'云初上,的比试已经开始。
碧湖的正中央搭着竹台,而女子们就在竹台上比试。
慕容芸熙凤眸潋起,拢了拢粉色云袖,瞟了两眼竹台上面的情况便走进了画舫内,手腕上的铃铛,十分的清脆好听。
玉轻锦坐在画舫内,面前放着古琴,慕容芸熙低低的笑出声,走上前伸手捏了捏玉轻锦的脸,“啧,这人皮面具做的真好,怪不得世人都没有发现鬼刹阁的白公子是右丞相府的玉轻锦。”
慕容芸熙的手很软,指腹带着点点温暖,捏在玉轻锦的脸上,一阵麻酥的感觉划过。
玉轻锦偏过头,低着眸,手微微拢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调戏男子,若是被旁人看去,定会毁了你的名声。”
“谁敢说,本公主剜了他们的眼睛!”慕容芸熙抬眸冷冷的哼了一声。
四周的暗卫颤了颤,将气息隐的更低了。
“外面正在比试,二皇子正在'云初上'的楼阁之上,你准备怎么接近他?准备去参加比试吗?”玉轻锦扶上了琴,轻轻挑动琴弦,没有波澜的眸子淡淡的抬起,嘴角噬着淡淡的笑意。
皇子所在的楼阁守备最森严,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靠近,除非是里面的人吩咐请上去的。
“本公主出了名的草包,你认为我会去参加那什么比试?”慕容芸熙撇了撇嘴,懒散的靠在软塌内,听着玉轻锦的琴声,皱了皱眉,“这琴声迟早会害死你,它泄露了你的心情,太乱了!”
玉轻锦一顿,琴弦铮的一下断了,白皙的十指被割出了血,眸子在一瞬间变得晦暗难辨,手慢慢的拢紧。
“流血了,擦一擦吧。”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慕容芸熙叹了叹,伸手将怀中的手绢递给了玉轻锦。
而画舫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暗卫走进画舫内禀告,“粉兮姑娘,二皇子请您上'云初上'一聚。”
慕容芸熙点了点头,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神色淡淡,“上点药吧,我先走了,等结束之后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话落,慕容芸熙走出了画舫,一个青衣小厮等候一旁,小厮看见慕容芸熙恭敬的对着行了礼,“粉兮小姐请。”
话落,小厮带着慕容芸熙便朝着'云初上'走去,快速的越过喧闹的人群,走在安静的长廊上。
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云初上'的后门,慕容芸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垂下了眸子走出了大门。
一辆黑色的沉香木马车停在外面,小厮走上前搬下矮凳,慕容芸熙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马车内,慕容允懒散的靠在软塌上,端着金樽,一袭红色暗纹长袍,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眉,坚挺的鼻,微微上挑的唇,眸子中流转着光芒,三千青丝随意披着,显得十分随意。
美且妖,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就能勾人夺魄,慕容芸熙的呼吸一滞,发觉自己的失仪之后连忙垂下头,福了福身。
“粉兮给二皇子请安。”
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清脆,像是那叮咚的泉水十分的悦耳,只是淡淡的请安,没有畏惧,也没有倾羡。
“呵,粉兮是吗?将面纱揭下来给本皇子看看。”慕容允的嘴角上扬,像是盛开的罂粟花,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慕容芸熙点了点头,伸手揭下了面纱。
一张脸生的白皙而精致,桃花眼微微潋起,长长的睫毛轻颤,朱唇柳眉,神色有几分清冷,一袭粉衣和她的气质有几分不符合。
“你喜粉衣?”
“小女子虽叫粉兮却不喜粉衣,听闻二殿下喜欢粉衣,所以小女子今日才特地穿的粉衣。”
她确实是听说慕容允喜粉衣她才特地让玉轻锦替她准备的粉衣,只为在画舫之上吸引慕容允,看来她成功了。
慕容允忽而一笑,笑的妖冶,美的让人窒息,伸手将手中的金樽递给了慕容芸熙,“三十年的桃花酿,粉兮姑娘可要尝尝”
金樽中盛满了酒,抬眸就能够嗅到淡淡的酒香味,慕容芸熙摇了摇头,轻轻的道了一声谢,“多谢二殿下赏赐,只是小女子从不饮酒。”
话落,慕容允的气息瞬间冷冽了下来,抬眸淡淡的看着慕容芸熙,“将你的衣袖挽起来。”
在一瞬间整个马车内的气息变得低沉,慕容芸熙眸子潋起,忍不住骂娘,脾气说变就变,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
慕容芸熙认命的挽起袖子,将手腕的守宫砂显出来,慕容允才淡淡的点了点头,“跟随本皇子回府吧。”
“是。”慕容芸熙乖巧的应了一声,伸手将衣袖给放下来,而衣袖下,不由得攥紧了手。
她都跟东倾墨睡了,哪来的守宫砂,不过是她点上去的罢了,若是靠近一点,或是伸手蹭蹭肯定露馅。
只因听说慕容允喜粉衣女子,会将她们带回府中,她才想出这个计谋冒险一试。
实在不行,她也还有好几个法子,但是幸运的是,在画舫上露一个脸,就引起了慕容允的注意,这样也好,免得麻烦。
慕容芸熙安静的坐在慕容允的身旁,只见他端着金樽,喝了一杯又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