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旭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刘辩的意思。
刘辩闭起眼睛,轻笑几声,然后才说道:“朕本来以为你们本来是一伙的,没想到是中途汇集起来的,抛开刚才那个问题。朕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汇聚在一起?”
秦旭面露尴尬,马上回复道:“皇上,小的,不敢说…”
刘辩剑眉拧成一个结,他厉声诘问:“说!你且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你,朕想听真话!”
秦旭心中挣扎了半饷,才猛然豁出,狠狠地说道:“现在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这群流民,看似声势浩大,但是随便来一伙山贼,都能把我们灭了。我们汇在一起,就是为了在人数上让山贼有所顾忌。”
既然豁了出去,秦旭也不掖着藏着了,他继续说道:“实不瞒皇上,就是司隶州表面平静,暗地里的山贼也不少!我们就是怕被山贼劫去做奴隶,才汇在一起来洛阳,本来约定到了洛阳就分散开来,减少皇上你的估计顾忌。没想到在南郊处,就遇上了仁德的靖中山王爷,他听了我们的情况,当即就安排了我们在这里暂候。”
山贼?!刘辩心中一动,山贼中也有不少强人啊!不过司隶州的山贼众就没有什么出名的,估计都是小打小闹了。
刘辩点了点头,说道:“好,先不说这个了。朕要你成为这群人的真正首领,你能做到吗?”
“皇上的意思是?”秦旭心中略有所悟,但还是有些模糊。
刘辩负手转身,继续道:“朕的想法是,不把你们这些流民安置在洛阳里…”
“啊?!”秦旭沉不住气,不自觉地打断了刘辩的话,喊出来后,才发现失礼,赶紧低着头不再言语。
刘辩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整理下被打断的思路,严肃地说道:“朕不是要赶走你们,而是要让你们去开垦一片土地,然后再那里定居下来,形成一个村庄,再而变成城镇。”
“啊!”秦旭再一次沉不住气了,自古以来,只有抢小老百姓土地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有反过来送土地的,这是在做梦吗?
刘辩这次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但是朕需要一个能管得住他们的人,你明白朕的意思没?”
秦旭这次沉默不语了,他掂量着这里边的责任,机会,和风险。刘辩也不催促他,静静地等着他回答。
过了半饷,秦旭眼中褪去了疑惑,只见一股坚毅,他话音不重,却很坚定,躬身抱拳道:“谨遵皇命!”
“嗯!很好,不过朕还希望你知道,流民会源源不断的来,绝不只是今天这么少!”刘辩望向穹苍,沉着声音道。
秦旭眼睛眯了眯,但是眼神依然坚定,他默然不语。
在各地都被视为过街老鼠的流民,却在洛阳得到了重视。通过引入流民,来增强自己,削弱别人。不过首要的问题就是粮食,就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引入的流民才能变成生产力,战斗力,不然就成了单纯的祸害。
刘辩打算让秦旭在流民中建立决定的威信,然后在孟津港的附近,黄河的旁边,开辟一块荒地,让他们在那里定居。那边是土地肥沃,但却人烟稀少,最大的原因就是黄河的大洪水。所以除了粮食外,要注意重要的就是防洪了。
不过只要有人力,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刘辩仰望划过蓝空的雁群,心中想道。
……
“喂!小子,东西送来了,你快给我做好!”鲁延把手中包裹一甩,骂咧咧地说道,“你小子现在成了老爷我的招财宝了,你快快给我做好!背后那大老板就才会赏很多美酒给我!”
“哦…”方益手抖抖地接过包裹,慢慢地打开着。
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在鲁延面前恃才而骄,但是积威之下,让这个年龄更跟刘辩差不多的方益只知道害怕和服从。
现在虽然还是经常受骂,但是已经不用再看守大门,也很少挨鲁延打,方益也感到很满足了。
方益兴奋地打开包裹,一有工匠的活干,他兴致就来了,双眼也不断放出煜煜的亮光。
“咦?这材料好想不对啊!”方益打开包裹后,仔细地查看里边的材料,疑问道。
“什么不对,你管他娘的这么多!照用就是了!”鲁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继续喝他的酒。今天没有醉仙酒了,这破酒喝得他舌头都淡出鸟了。
方益再认真地把材料对照了几次,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没道理啊!老爷是拿错了,这书上写是的上好的虎筋,上好的乌纹木。但是老爷你给我的是厚牛筋,梨木…”
鲁延恼了,“啪”的一声把酒碗正扣在桌上,里边半满的酒都被震得溢了出来。他指着方益的鼻子大声喝骂道:“你小子嘀咕个鸟!要你做就做!你管那什么东西!”
“呃…可是”方益凭着对专业精神的执着,少见地想反驳鲁延。
可是鲁延没买账,他霍地站了起来,想重重地拍一巴掌下去,方益直觉两耳生风,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料想中的剧痛却没有来,只觉肩上略沉,一个大手掌还在抖动着。
鲁延本来是习惯性地想去揍方益一顿,但是突然想起他现在成了招财猫,万一打伤了他,自己就麻烦了。所以只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中途猛刹车,鲁延脸都白了,手也自然抖动,他擦了擦额上冷汗,说道:“不是老爷说你,让你做个东西,你就坐呗,干嘛这么讲究啊!”
本来方益看见鲁延没有打他,心中却是更害怕的,怕他换个法子折腾自己。但是兀然听了这番话后,却是感动得不得了。方益顿时忘了专业精神,只顾连连点头答应。
屋顶上,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人静静地坐在屋梁上,他打了个哈欠。保持偷听的姿势太久了,脖子有些累。他扭了扭脖子,耸耸肩膀,忽地顺着树枝跳下了屋顶,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夜,悄然沉寂,只有工匠防里,传来了打磨和削木的倏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