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善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看来,朱重八是非要杀巴音不可,这样也许更好,只要他在庐阳杀了巴音,也不愁他不参加九玄门,答应说:“那好吧。你就在我这儿等消息。问题是你还有一个疯老婆,她是巴音的妹妹。”
朱重八认为他可以说服塔娜:“这你放心,她工作我来做。万一,她要是反对,总之,他人,我是先杀了再说。”
静善见朱重八进了一间屋里,摇摇头一笑,想起在弥勒寺,他追媳妇时像偷鸡摸狗一样,感觉是犯了滔天大罪,不如,朱重八这小子活得坦然洒脱坦。
杜老得知朱重八要杀巴音,以为这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他二话没说派人直接去直隶府,哪里有卧底的眼线,观察查了三天,巴音一直呆在直隶府没外出。
塔娜给钱让静善媳妇到城里买了不少日用品,她几次要给朱重八添置衣物被婉言拒绝。人配衣服马配鞍,谁让她喜欢朱重八呢。在与世隔绝的小地方,与朱重八过隐居生活很惬意。
几天以后,静善媳妇把僧服取回来。朱重八两套很合身,做工也讲究。朱重八穿着便装到院里溜达了一圈,师兄和嫂子都说好看很潇洒。他到院外转悠了一大圈,他美滋滋地回来,见床上空了:“我那旧衣服呢?”
“扔了,这身穿旧了,再做新的。还要旧的干什么?”塔娜说的理直气壮。
“阿弥陀佛……罪过!”那套僧服,是道心亲手给他做得,朱重八瞪起大眼珠子问:“扔哪了,快去找回来!”
“乖乖,我丢在猪圈里,现在,八成被猪啃了。”塔娜抱着朱重八的脸,翘脚亲了几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朱重八正要发火,听见静善敲门:“重八,你来一下。”
杜老汉身边站着一个小伙子,二十来岁,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他是杜老汉的徒弟九玄门老大韩力,他招呼来韩力一起帮朱重八除暴安良。
朱重八打量韩力两眼:“贫僧,拜托。”
韩力也是英雄霸气,九玄门是初建,为以后起义做准备。在城中开了一个酒楼后台老板是杜老汉,听朱重八要杀巴音,他听从师父安排。
庙会那天,有人请巴音去酒楼吃酒,谈话间说,要到郊外狩猎。所以,去郊外干掉巴音是个机会。巴音也是死有余辜,他无恶不作,有人命几条。
杜老汉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朱重八转身出屋,去院里捡起半块砖,拖在左掌上回了屋。他一个马步,挥起右掌对着砖头一发力,腕一抖掌风飞下,红砖震碎。
朱重八内力非同一般,韩力拍手叫好:“好功夫!”
杜老汉见此眼光一亮:“定了!”他对朱重八说:“九玄门,不是江湖帮派,在庐阳一带,也没名气。到时候,韩力多带几个兄弟,去为你助威!”
塔娜见朱重八满脸高兴地回了屋::“师兄,找你什么事?”
朱重八怎敢告诉她,九玄门的老大前来帮他杀巴音。咋看起来,他是为娜仁出气,事实上,他把反元思想开始付之行动了,朱重八在淮西一带,属于后来的西系红巾军。红巾军的开山祖彭莹玉,曾在这一带秘密活动,他主要是传布弥勒佛下凡的教义。九玄门属于郭子兴派系,由静广直接负责联系。
朱重八歪着脑袋,嬉皮笑脸对塔娜说:“今天,九玄门的老大来了,劝我,参加反元组织。”他说边看着塔娜脸色变化。他打定主意是不参加,现在又必须要以这借口,说起反对蒙古人的事。
“你怎么回答的?”塔娜猜到杜老汉不是一个普通庄的稼人,从静善媳妇嘴里也探出一些蛛丝马迹。
朱重八看着塔娜说:“我哪敢,自己做主?你若同意,我就参加,若反对,我就辞了。”
塔娜浅浅一笑抱着朱重八的脖子问:“你怎么想呢?”
朱重八对着塔娜咧嘴一笑:“我以为,蒙古鞑子,欺压汉人太久了,自然是要反了。”
“反就反吧,现在,族里人是好人不多,没几个好东西。”塔娜被巴音抽了一马鞭以后,彻底对蒙古人绝望了。她心里同意驱逐鞑虏的说法。塔娜有了一个很明确表示,朱重八在这一时期,正是全国性的反元组织迅速酝酿和秘密发展的阶段,是在酝酿,一场大规模起义的前奏。
塔娜也听出了朱重八的弦外之音,她小时候,由于常在腾格庄园来住。腾格对元朝官员不满的情绪对她影响很深。尤其是,最近与家人接二连三形成的冲突,加速了她的反叛。
首先,我们分析各地的起义原因,除了“帝位相争”与“天灾不断”以外,本质上是属于广大人民与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尤其是生活在下层的蒙古人,他们很多人也是不堪重负,不仅的支持反元,甚至是参与到了反元的斗争当中。另外,在未来反元的战争中,历史上出了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在红巾军中有很多蒙古人,同时,元军中也有很多汉族人。也就是说,很多蒙古人参加了反元队伍,也有很多汉族人效忠于蒙古人。
塔娜想到这里,她一手抚摸起朱重八脸颊问:“将来,你真心,待我吗?”
朱重八见塔娜忽然之间变得乖巧起来,他手指着屋顶信誓旦旦地说:“对天发誓,如果,我对你三心二意,天打五雷轰!”他脑袋里闪过汪芹影子,好像也对她也发过毒誓。不过,他以为对喜欢自己的女人,发毒誓还是非常好使。塔娜用手堵住朱重八的大嘴巴,她是一个痴情女子,暗自决心死心塌地和朱重八去闯。
天有公道,弥勒佛保佑,朱重八以为哪有不成之理。韩力回城去确认巴音郊外狩猎的时间,回来天色大黑,杜老汉让韩力带五名弓箭手跟随其后,他也想借此机会让九玄门立威扬名。
静善赶着一辆马车进院,马车上装着半车谷草。杜老汉站在屋门石阶上,高声大嗓地吆喝:“静善,把马卸了,明天,早点套上。”
静善卸了马牵着到了马棚,把马缰绳拴在一个木桩上。马低头吃起马槽中的草料。
万事俱备,一个篓子掉在地上,沉闷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