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叠嶂,云雾缭绕,湖光山色,一派世外桃源景象。朱重八并无美好心情,他很清楚,在这少有人烟之地,哪里能弄到吃的?这是他多年因为饥饿形成的本能。渺无人烟,要饭都没地方去。这地方气候潮湿,太阳一照,开始有些闷热。问题是,他现在只有随身携带一把刀子和头上毛巾可用。
塔娜搀扶着娜仁到了湖边,眼下是主仆位置已经颠倒,娜仁浑身有气无力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算是塔娜阿哥巴音分外“开恩”了。她在经历这次被辱以后,她对巴图父子恨之入骨,然而,她又要面对塔娜对自己关心照顾。要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寻机再报屈辱之仇!
朱重八想来思去,这地方不可久留,抬起脸瞪起眼睛:“你俩歇够了。此地没人烟,我们要出山去。”
塔娜经这么一说,她折腾了一夜肚子也饿了。娜仁脸色苍白心神逐步恢复,她闻着身上散发出一股股小牢房难闻的气味,用乞求眼神看着塔娜央求:“格格,要不你俩先走,我在湖里洗洗,再去追你们?”
塔娜觉得娜仁之言很合她的心思:“我这几天,也被汗水泡着,臭气熏天。”她言外之意,也要去清澈湖中洗澡,看着朱重八嬉笑说:“静儒大师,我俩呢,要在湖里洗澡,你是一起来呢,还是回避一会儿,等我俩?”
“你俩快一点。”朱重八回身向一棵大树走去,什么时候了,俩人居然还讲干净?人连饭都没得吃,还耍幺蛾子。
阳光洒在宽阔湖面上,耀眼波光。塔娜身材如西亚女人苗条,扑面含春,娇俏风骚,娜仁面容憔悴衬映湖光,轻柔身上凸显多处青紫打伤,她身姿几分曼妙……一个热烈奔放骄横,一个蹙眉弱柳,自叹卑微,二人一主一仆,嬉笑在湖光山色……她俩很像两条富有诱惑力的美人鱼,她们一身兼有美丽、诱惑、虚荣。传说,美人鱼会为爱情献身,感人肺腑。
“额日……”塔娜披着绣花的宽袍,她青发垂腰,脸上湿漉漉带着水珠,在阳光下闪着亮光:“额日,湖里有湖虾,起码不会饿肚子。”
朱重八皱着眉头一副假正经:“叫我什么?額日!”
“我男人,懂啦。瞧你,让你避开倒真走,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树后露出一个光头。唉,问你,我白天迷人,还是晚上迷人?”塔娜闪着眸光,坦白大胆毫无拘束。朱重八脸一热不满地说:“别在这儿烦我!,你和娜仁到湖里去摸虾。”
“我俩要是摸到湖虾了,还过来叫你吗?”
朱重八打定主意绝不去湖中摸虾,他瞪起眼珠:“我不去!”塔娜拉起朱重八的手使劲央求,脸上带出娇媚眼光,穿进朱重八眼中瞳孔,故意闪开蒙古袍,露出白净的身子:“額日,我男人……求你啦,我饿啊……你还是怕啦。”朱重八嘿嘿一声怪笑,他出手很快在塔娜高胸拧了一把:“你别拉扯,阿弥陀佛,贫僧,岂怕摸湖虾!”
湖光山色,风景迤逦!真美啊!清澈,碧绿,恬静。朱重八很无奈被塔娜拽着去湖底摸虾。在湖底沙石间,可以看到游动的鱼虾。他没捉虾的竹篓子,空手捉虾谈何容易,钻入湖底,只能用手从石缝抠虾。
一条毛巾上,乱蹦着二三十个湖虾。三人围凑在一起坐,每人手上剥着虾皮,塔娜笑得很开心,把虾子放在小嘴里嚼:“我长这么大,这次在湖边吃虾,感觉最解馋……”
娜仁盘起退,莞尔一笑:“是格格,饿了。”
湖光闪闪泛着光。几棵树影倒在湖边,朱重八从未有过一种温柔、温馨的感觉。她俩在湖里洗澡,那会儿光着身子美丽动人。在这地方,过男耕女织的日子,有两个美人陪着,他这辈子也不枉来世一生。
在此,世外桃源,无疑给朱重八留下极为深刻印象。多年后,他渡过长江之后,推行了一系列减轻农民负担和发展生产的农业政策,又通过一系列社会改良措施,逐步实现了历史上少有的盛世“洪武之治”。
娜仁很喜欢人都融进山色的情景,她方才见朱重八一丝不挂去摸虾,他体魄强壮地像一头豹子,她贤淑地一个剥好的虾子,趁朱重八胡思乱想功夫,把虾往他嘴里一送:“大师,想什么呢?”
朱重八冷不防突然张开大嘴,险些没叼住那双细白的小手:“此时,我以为这地方真不错!”他嚼着虾,舌下有一股浓烈鲜美味道。塔娜把娜仁小动作看入眼里,一翘嘴:“嗬,娜仁换主子了”她起身就势故意把娜仁往朱重八怀里一推:“我成全你俩……”
娜仁小手在朱重八胸口一推,心中乱跳慌着逃命一样,脸色羞红:“我哪敢夺格格所爱……”塔娜转身看向湖心,语气爽快:“我把男人赏你了!这下,咱俩恩怨,算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
“扯什么平,这话不要瞎说。”朱重八起来抖抖毛巾,以为塔娜口无遮拦说着玩笑:“走吧,我们回去。”
朱重八一手牵着马缰绳,朝出山的路径走来,他心中美不滋地似乎很满意塔娜所说,一个意气风发男人有俩三漂亮老婆不算多,他掂量着一个要饭花子一个蹩脚和尚,他似乎做人很成功。也许很多男人会羡慕,很多女同胞所不齿。因为,所处的时代不同。喜欢也罢,怨恨也好,毕竟,这是元末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事实上,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一九四九年。
朱重八不时打量着娜仁,三女人中,属她温柔性格可人,问题又来了他还未还俗。管他娘的呢,化缘化来两个老婆,是人难来的福气。要不是急着赶路,在这风和日丽的地方,与两个老婆睡一觉,赛过活神仙!唉,看来,弥勒佛在保佑他!
“唉唉,額日呀,领我们转了半天,怎么又转回来?”塔娜一直在后面与娜仁便走说说私下话,见走了一阵又转回山坳,前面有见了湖光山色。
朱重八停住脚发起愣,望向湖心:“坏事了,大白天,遇到鬼打墙?”
娜仁小胆子小扒拉开身边几株灌木,赶了几步心中乱跳见湖心烟雾渺渺似乎出现一座寺庙,她吓得吐了下红润的舌头:“看,湖心有个寺庙!”
塔娜站在一块石头以上,翘望了一会儿:“见书上说,这是海市蜃楼……怎么出现在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