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照耀在偏僻的淮南地区的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有一个名叫孤庄的村子,孤庄村不大几十户人家。别看村子小,请记住这个村名,因为从这里曾经走出来一个改变了中国历史进程的人,他名字叫朱重八。
一三四四年春天。在中国历史上称其为元朝末年,在这一年中国发了两件大事儿,一件是黄河泛滥引起了空前的灾难,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饥荒和瘟疫夺去了几十万人的生命。还有一件是爆发了红巾军起义。
命运之神正在悄悄地降临在这个地方,清晨,在孤庄村上空云霭舒卷给它带来似乎有些神秘的色彩。在鸡鸣狗叫的声音中开始了年复一年古往今来又一天。
朱重八家里十几口人也因这场灾难,他的亲人们在饥饿和瘟疫相继死去。他除了一个外嫁的姐姐就剩下他和二哥兄弟两人。二哥为了让朱家不至于绝后,决定兄弟二人分头活命去。他送二哥出了村口,朱氏兄弟泪眼相别,各奔东西。他目送着二哥上了羊肠小道走得没影了,他才向孤庄村西南角方向走去。
朱重八穿的比较寒酸一件黑色的破袍子上打了很多补丁,赤着腿脚。在一处爬满青藤开着野花的高坡地上,有个远近闻名的小寺庙弥勒寺。据说,朱重八出生的时候,他光会哭不会吃奶,他爹抱着朱重八到了寺里求弥勒佛保佑,他爹没钱买香多磕了三个响头,并许愿说,如果这孩子能活了,将来大了给佛祖打扫佛堂。
时过境迁,他家的人快死光了,他自己饿的没地方去,他万般无奈来弥勒寺出家像当和尚混个温饱。弥勒寺也因连年灾荒,香火并不兴旺,门窗朱漆脱落,殿瓦和院墙破损,寺内外,却依然是古树成荫,长满奇异花草。
所以,朱重八踏想佛门他可不是想吃斋念佛,更不是对弥勒佛有多么崇高的虔诚和敬意,唯一,他是就要活命不再饿肚皮。
寺庙门前,阳光像一团火球升起来。寺门旁边有一棵百年的古槐树,因为树杈稀疏,远远看去很像一把破雨伞。
朱重八饿着肚子走到古槐树下,头顶上,树冠因为绿荫稀疏有点漏光,几缕阳光斜照下来景色构图反而很美。他四角八岔地躺着,从树上下看,他躺着的姿势很一个象形文字,大!寺庙吃饭时间已经过了,他躺在古槐树下歇会或者睡一觉,等着下午的斋饭。反正,他又不是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顿悟,姿态丑点也没人看。
这会儿,太阳光照在一个姑娘红扑扑的脸上。她叫汪芹是朱重八家邻居家汪婶的闺女,她一直暗暗喜欢他。汪婶的丈夫是一个铁匠被元军抓去当了兵,她怕女儿嫁给朱重八被饿死,所以,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可是没人提这门亲事。
汪芹听说朱重八出家,她挺着鼓鼓胸脯追来。
朱重八把天当铺盖地当床,在古槐树下睡着。他在做了一个梦,心口上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板,他憋的脸红脖子粗快要断气了!在梦中,他叫着: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
汪芹见朱重八躺着的样子很古怪,她悄悄地看着,眼神痴痴地有些发呆。她想着朱重八脸一红,眼神忸怩,四顾无人。一只小手在朱重八面前晃着叫道:“重八哥,我是汪芹。”汪芹叫了两遍,见朱重八依然不醒,以为朱重八是饿昏了,她赶紧跑向弥勒寺去叫人。
一道光线很强烈,直接从天上照下来,宛如苍穹射下一支神箭。他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字,穷!朱重八感觉胸口上的石板,被强光击得粉碎……他脑子里一片模糊,像盘古开天,记忆完全混乱!恍惚中,弥勒佛坐在一朵翻卷的白云上,望向他,咧嘴带笑着……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命运之神真的像他微笑了!
醒来,朱重八扭动一下身体,干咳几声。他使劲睁开眼,见到几条穿僧服的裤腿。汪芹从两个和尚中间挤过来,探出来一张惊喜的脸,一双明亮大眼闪着眸光,望着他欢呼起来:“重八哥,醒了!”
郁闷中,弥勒寺的主持,高杉师父匆匆赶来,他四十多岁,脸上表情懈怠,看了一眼地上朱重八又看向汪芹说:“前阵子,你娘,来寺里烧香,和我唠叨过,朱重八出家,是还他爹的愿。”
好了,无论怎样说,朱重八有了管饭的地方。初到弥勒寺,主持给了他一份勤杂工的差事。新来的总少不了受些气,脏活累活理所当然是让他干。几天下来,朱重八也习惯了。干活换饭吃,心里也倒是平衡。不服气,也只能晚上对着月亮说,再说,抱怨也不是朱重八的性格。
这天,斋饭以后,寺里做饭的胖子静闲望着他说,做饭的柴禾不多了,扔给给朱重八一把砍柴刀和绳子。他对着胖师兄看了一眼,弯腰捡起柴刀和绳子,走出了寺门。朱重八以为反正是一双手,干这就不干那。一个人也无所谓是逆来顺受。
人的命天注定!哼!在哪儿,都是干活。
朱重八到了一处石坡下,见远处的山峦奇形怪状,觉得与往日有些不一样。遥远的山涧,传来仙鹤鸣叫……小道上,传来牛车“噜噜”的车轮声,微风吹着古槐,喜鹊在树杈上不停地噪叫……
“重八哥。”朱重八走出寺庙不远,汪芹的声音温柔的传进耳朵。他窘迫地答应:“嗯。”
“刚进寺里,师父,就让你干活?”
“嗯。”
汪芩猛然出现在他身后,斜阳映红她的脸蛋,她翘起小嘴:“高杉,成了一个财主!”
朱重八怔了一下,用脚踢飞一块碍脚小石头。吓得,一群山雀扑楞起翅膀直往天上飞。
湛蓝色天空正在孕育霞光。汪芩眼睛永远是水汪汪的令他心动。她今天打扮很漂亮,她天生肌肤如玉一样细白,身上裹着一件豆绿绣着紫花的罗裙,领口绣着花边,秀发乌亮梳着发髻,上面还插着一支白玉簪。
朱重八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汪芹!”
“哎……”汪芹爽快地笑着答应。
朱重八腾出右手很别扭地施礼,嘴角一颤:“阿弥陀佛……”
汪芩见朱重八施礼动作生疏,笨拙的手掌举过眉毛。汪芹嘻嘻一笑,她感觉朱重八举止很滑稽。
砍柴山坳那边多,朱重八沿陡峭的山路向山脚下走去。汪芹从后面追上来。山沟里长满矮树、蒺藜和灌木丛。汪芩在路上,一直劝朱重八打消出家的念头。但他已打定主意,所以无动于衷。不过,汪芩说话声音很悦耳,楚楚动听像那边柔柔的溪水。在山石上爬满青苔,山沟里长满了鲜花和绿草。
汪芹继续劝着说:“你还没削发,不当和尚还来及。”
朱重八一直躲避着汪芩那咄咄逼人追求者的眼神,他靠在一块石壁上,瞪着汪芹狠狠说:“你真麻烦!像一个多嘴婆娘!”
“人家心意,算是白费!和你说话,对牛弹琴一样……”汪芹心里很委屈不觉两行泪珠闪着亮掉下来。
朱重八见不得大姑娘小媳妇掉眼泪,他见汪芹哭了心一下发软。
汪芹挺着胸脯翘起小嘴。朱重八看着眼馋的直咽口水,他倒吸一口凉气:“唉,以前说的话,你何必太认真!我是随口一说。”以前,他说过,有一天,发达了一定娶汪芹,而现在是田无一垄,已经进了弥勒寺,他要剃度出家。
山沟里风小,空气清新湿润。汪芹气鼓鼓地仰起头,满头黑发随风飘动。朱重八站在一块大青石上,他挺着长脖子翘起大嘴巴,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只斗鸡。
夜幕扯下来,吞没了两个人影。汪芹脸上的红霞光已经散去。朱重八感觉她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蜜,好想去吃。
汪芹汪芹终于忍不住质问:“一个男人,要说话算数!”
“好,今天,老子给你一个算数!”朱重八从青石上往汪芹身前一跳,咧着着嘴抱住对方,他的脸好像靠近一团火,烤着脸烧着心。
顿时,汪芹从朱重八大眼珠的瞳仁里,见到自己五彩缤飞仿佛钻进去,她被燃烧的光焰吞咽。她不惶恐,哪怕跳下悬崖,也不后悔,心甘情愿,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她是夜的精灵。
在潮湿空气里,汪芹感觉山沟里弥漫着花粉香甜的气味,几只青蛙对着她叫个不停。她像风中一粒飞尘,一会儿飘起来,一会儿又落到草地上,是风在飘吗?还是风声变成一种爱的声音?
她们惊动了小草,一只野兔窜出来,一闪逃进黑夜。朱重八感觉汪芹的嘴很甜,她的脸上很热有些发烫。风停住了,草倒下了,他发狠地诅咒,这个世道他穷的出家当了和尚!
汪芹双手勾住朱重八的脖子,她衣裙群在随着风飞舞起来,她欢乐地叫着:爱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