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点点的苍穹之下,东京湾海面上一片漆黑,一支现代蒸汽舰队正静静停靠在港口。
法军东京湾舰队旗舰“伏耳达”号——“巴雅”号是最大的铁甲巡洋舰,但是当时不是旗舰——木壳巡洋舰上,孤拔中将正坐在司令室中,他走到酒柜前,倒上一杯葡萄酒。
自己的副手利士比被俘,这再明显不过了,大清绝对没有这个实力敢于向自己的舰队叫板,就凭借清军的素质和训练水平,在孤拔眼里那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能有这个实力袭击自己的肯定是广东沿海的海盗。
“报告司令!”一名情报军官走进来,“我们已经查明袭击我们的海盗了!”
孤拔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他转过身比了个手势:“说!”
“司令,这群海盗活跃在广东沿海一带。他们的船都是在大英帝国香港注册过的合法船只。据我们在香港的情报人员所调查,他们的基地是在澳门对面的横琴岛上!”
“查明了那群海盗有多少人,有多少船和炮吗?”孤拔问道。
情报军官道:“回司令,他们大约有三到四艘蒸汽轮船,都是排水量一千多吨的商船。还有十多艘风帆动力船,那些船根本就不足为惧!在岛上的兵力不明,不过兵力不会太多!”
孤拔低下头略思索了片刻,又抬头凝视着这名情报军官说:“我们不可轻视那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他们擅长夜袭,我们的内河炮舰队就是因为大意才全军覆没。这些中国人应该十分擅长使用杆雷艇进行夜袭!我们绝对不能麻痹大意!不过他们也就只能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果正大光明面对面,那些海盗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司令,我们能不能通过英国人和葡萄牙人,督促他们来消灭这些海盗?”
“不!”孤拔摇了摇头道,“外人都靠不住!因为他们不是法国人!现在是我们和中国人之间的战争,能给靠得住的就是我们自己!要踏平海盗的窝,也只能依靠我们自己!”
“是的!司令!我们拥有强大的舰队,我们还有海军陆战队!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踏平横琴岛的海盗基地!”
得到情报之后,孤拔下令:“明日一早拔锚启航!目标横琴岛!捣毁海盗基地!”
次日一早,也就是一八八四年四月十三日上午七时,法军舰队离开海防港,庞大的铁甲舰舰艏劈开浪花,舰队浩浩荡荡向横琴岛方向驶去。
孤拔对于自己的这支舰队还是感觉十分满意的,这次出征的舰队有“伏耳达”号木壳巡洋舰、“巴雅”号铁甲舰、“拉加利桑尼亚”号装甲巡洋舰、“凯旋”号装甲巡洋舰、“迪盖·特鲁安”号二等巡洋舰、“费勒斯”号平甲巡洋舰、“德斯丹”号平甲巡洋舰以及“四十五”号和“四十六”号两艘杆雷艇。法军舰队全部是先进的后膛炮,而且装备有机关炮,一共有大小火炮一百一十九门。法军还有跟随舰队的一支海军陆战队,有五百余人。以如此强大的舰队对付海盗,那简直是牛刀杀鸡。
这还不是法军全部的舰艇,还有“胜利”号铁甲舰、“阿米林”号木壳巡洋舰等舰艇没有出击。不过以孤拔目前带领的舰队来对付横琴岛,已经是绰绰有余。
横琴岛是珠江口的明珠,绿荫环抱的岛屿在一片蓝色的海水簇拥之中。站在高空的热气球上鸟瞰横琴岛,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雪白的浪花拍打着银白色的沙滩,绿色的小岛显得那么恬静,就好像这里是世外桃源一般。远处海面鱼帆点点,偶尔有一两艘吐着黑烟的蒸汽轮船破浪而过,才显示出现在人类已经进入工业时代。
站在热气球的吊篮中,李锐十分激动。他从一个流浪孤儿变成了一名童子军士兵,从此不再担心有了上顿没有下顿,也不用担心被富人家的狗咬,也不必担心随时可能挨鞭子和木棍。更重要的是,漂亮的“小姐姐”此时就站在他的身边。
“狗蛋,怎么样?上天好不好玩啊?”邱思杨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李锐的肩膀。
“好玩!真好玩!”李锐一时忘乎所以用力摇晃着吊篮。
吊篮剧烈摇晃着,邱思杨吓得面如死灰,她吓得闭上眼睛从后面紧紧抱住李锐:“狗蛋!别闹了,我害怕!”
被漂亮的“小姐姐”这样抱住,李锐只觉得一对软绵绵的物体顶住自己的后背,令他感觉十分惬意。这也许就是男女有别吧,李锐虽然年龄幼小还不懂得男女之事,可是却感觉十分奇妙。本来他就特别喜欢这个比自己小的“小姐姐”,他多想自己能一辈子和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再一起,如果一辈子不分开,那多好!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声打断了李锐的胡思乱想,站在一边的德国教官维特根斯坦黑着脸大骂了一句:“李锐!你再捣乱试一下!看待会我下来抽你鞭子!”
李锐心中十分惧怕这位严厉的德国教官,他赶忙停止摇晃。
惊魂未定的邱思杨早已是花容失色,她狠狠瞪了李锐一眼:“哼!狗蛋!你竟敢吓我!”
李锐见“小姐姐”生气,他连忙低声下气的道歉道:“小姐姐,对不起啊!我一时贪玩,吓到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哼!狗蛋!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你以后别理我好了!”邱思杨“哼”了一声便转头故意不理李锐,只是趴在吊篮上假装委屈的哭泣。
“姐姐,别生气了好吗?”李锐央求道,“狗蛋以后一定会听姐姐的话。如果有坏人要欺负姐姐,狗蛋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听李锐说要保护自己,邱思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知道李锐的武功远不如自己,不管是基本的体能素质还是军事素质,都不如自己,自己保护这个傻小子还差不多呢!
李锐听到邱思杨的笑声,他弯下腰想要看看假哭的“小姐姐”怎么在偷笑。谁知邱思杨却把脸捂得紧紧的,根本就不让李锐看到自己的样子。
忽然维特根斯坦喊了一声:“大姑娘,快看西面有船队过来!”
“什么?”邱思杨猛然一惊。她抬头向维特根斯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面海平面上出现数道黑色的烟柱,多个黑色小点出现在海面上,正向自己的横琴岛这边逼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管是维特根斯坦还是邱思杨,都已经预料到一场危险正在一步步走向自己。维特根斯坦大喊了一声:“准备报警!让岛上的人都注意了!”
说完,他从腰间摸出一支纸筒,点燃火捻子,“啪”一声,一道红色的烟花从吊篮上射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红光亮了许久才渐渐熄灭。
“教官,我们下来吗?”李锐问了句。
维特根斯坦摇了摇头道:“等下,我们再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的舰队!”
岛上的军民们接到了信号,经过训练的海盗和士兵纷纷做好迎战准备。而那些村民们都已经乱成一团,有人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这下没地方逃了!”
几乎是在岛上的热气球发出信号的同时,海面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侦察小艇也放出信鸽,向岛上汇报了“法军舰队来袭”的消息。
“不好!法国人的军舰怎么向我们开过来了?”一名水手惊叫起来。
小渔船发现法军最大的那艘铁甲舰已经转过头来,庞大的黑色舰体犹如小山一样压了过来,杀气腾腾的向他们的渔船压过来。见势不妙,小渔船上的水兵们纷纷弃船跳进海中。
撞击过来的正是法军最大的“巴雅”号铁甲舰,排水量近六千吨级的铁甲巨舰撞向仅有几十吨排水量的小渔船,那是什么概念?“轰”一声巨响,军舰已经从渔船上碾压过去,一下就把这艘小渔船撞成一堆漂浮在海面上的破木板。
“撞!给我狠狠的撞!把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全部撞沉到海底去喂鱼!”孤拔兴奋的大吼道。
法军铁甲舰和装甲巡洋舰冲入渔船群中,犹如虎入羊群,肆无忌惮的四处冲撞。渔船的速度没有军舰快,跑也跑不掉,躲又躲不过去。很快,海面上十多艘渔船就全部被法军军舰撞成一堆碎船板。海面上到处都是浮浮沉沉的人头,这些可怜的人们在海中挣扎着。
“杀光他们!”孤拔咆哮道。
法舰向海面上挣扎的人们冲去,“咚咚咚”机关炮吐出一条条火舌,细弹如雨喷泄到海面上腾起一道道小水柱。随着水柱的推移,海面上腾起阵阵血雾,可怜的人们发出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随之就被弹雨撕成碎片,海面的海水被染成一片通红。
有的人潜入水中,侥幸躲避过机关炮的射击,可是庞大的法舰从他们身边驶过,螺旋桨强大的吸引力把这些可怜人卷入船底,随后就被高速转动的桨叶打成一堆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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