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挺“马克沁”重机枪连绵不断吐出橙黄色的火舌,在这种收割生命的死神火镰之下,荷兰士兵不想被打死的,只能四处隐蔽,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子弹不断穿过茂密的丛林,地面落叶和尘土被打得阵阵飞扬。子弹的呼啸声中,不时夹杂着几声迫击炮弹落地的爆炸声。
荷兰人又何时见过如此凶猛的火力,等到步兵上前投出一排手榴弹之后,没死的荷兰人已经打出白旗宣布投降。
登上婆罗洲岛的第一仗,仅仅以三人轻伤的代价就取得了完胜,三百六十二人的荷兰军队被全部歼灭,除了被打死和重伤的一百一十七人之外,其余的荷兰人全部被俘。
梁路义正欲杀俘,却被林阿水所制止:“梁先生,别杀俘虏,这些俘虏留着还有用。”
“不知道留着这些浪费粮食的家伙还有什么用!”梁路义觉得很奇怪。他不明白,战争总是要结束的,战争结束之后,俘虏可以拿来同交战国进行交易。这其实也是欧洲“文明”式的战争。
海军陆战队带着俘虏的荷兰人,向文兰行军。
文兰一带的局势比较混乱,那边的万那土王不仅对荷兰人不友好,对华人也是极不友好。万那同兰芳国之间多次进行战争,后来兰芳国引荷兰兵来击败万那土王。现在荷兰人又灭了兰芳国,然后出兵强行“开发”文兰金矿。
赶到文兰的时候,荷兰兵正在四处猎杀一些反抗的土著人。根据张炜的要求,林阿水没有动手帮助万那土王的人。说实话,张炜很不喜欢这些印尼土著人,他觉得荷兰人枪杀土著人也是活该。
金矿区已经被荷兰人所控制,四周站着荷枪实弹的荷兰士兵。一批被“臣服”的土著人背朝天在矿区工作,边上站在手持皮鞭木棍的监工。那些土著人稍有不慎,就结结实实的挨了监工一顿木棍皮鞭。
矿区附近丛林中不时听到一两声枪声,那是荷兰士兵在射杀试图靠近金矿的土著人。
林阿水目前的任务是同兰芳国反抗军会合,而不是去夺取这座金矿。于是“张氏王国”的海军陆战队绕过金矿,在向导带领下,向集结地点赶去。
队伍在茂密的丛林中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抵达会师地点。期间有被俘的荷兰兵故意拖延行军速度。对这样的行为林阿水丝毫没有任何心慈手软,杀了几个带头故意拖延时间的荷兰兵之后,其他的俘虏都老实多了,乖乖的跟着海军陆战队走,不敢再有一丝反抗的意思。其实荷兰人也清楚,眼前这支军队和他们以往碰到的兰芳国反抗军不同,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碰到这样的军队,他们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林大人,到了!就这里!”梁路义的一名手下士兵道。
士兵向山林中发出暗号,不一会儿,密林内也有人回应了暗号。
山林中走出一队衣衫褴褛的华人,这些华人兵没有军服,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为首一人见到梁路义拱手道:“大哥,您回来了啊!弟兄们可想您了呢!自从您走了后,红毛鬼又来了几次,我们打不过他们,钻入山林中,可是万那土王的人又不肯和我们合作,他们同红毛鬼为敌,也和我们为敌。”
梁路义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还带来了张氏王国的援军!”
“大哥,女将军让我们出来迎接,她在山寨中,已经给大伙们准备好了午餐了。”
“走!大家都进山寨!走了几天,都累了!”林阿水挥了下手道。
刚刚走进山寨中,却一条曼妙窈窕的身影向林阿水扑了过来:“林叔!”
林阿水定睛一看,当即愣在那里,来的这位女子不是岳玥又是何人!目瞪口呆了半晌,嘴唇蠕动几下,才道:“大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的梁路义见两人认识,十分欣喜:“原来林大人认识我们的女将军啊!她可是一员勇将啊!曾亲手砍下过十多颗红毛鬼的脑袋!”
听到梁路义所言,林阿水更是震惊,没想到这几日来听说的女将军,竟然是岳大小姐!
岳玥上下打量了全身戎装的林阿水,双眸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凄凉:“林叔,我真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是你带队啊!前段时间听来岛上淘金的人说,张大人遇害身亡。小女子得知此事,本来要去台湾祭拜,只是苦于脱不开身。”
林阿水笑了,他连忙把岳玥拉到一边轻声道:“大姑娘,张大人没事,他是诈死。”
“诈死?”
“嘘!小声点,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此事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出此策,恐怕朝廷会给张大人扣上谋反罪名。他这样就能把罪责全部推到倭人身上。”林阿水在岳玥耳边轻声道。
听说张炜没死,岳玥愁眉舒展,脸上绽开花朵一样的笑容。过了片刻,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拉着林阿水:“林叔,饭菜都备好了,快里面请吧!”
林阿水却在岳玥耳边轻声道:“大姑娘,林叔看得出来,你对张大人有情有义,当初他的所为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为何你不能放下恩怨呢?如果你们能在一起,那……”
岳玥俏脸一沉打断林阿水的话:“我和他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林叔你不必多说了!”
说实话,岳玥心情十分复杂。前阵子听说张炜遇害身亡,她居然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确实一开始她是怀着复仇的计划去接近张炜,但是通过一段时间接触,发现那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她怎么都下不了手。到了最后,居然发现自己心里爱上这男人!可是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啊!现在听说张炜还活着,自己居然会为此事高兴。但是怎么说,要让自己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打破尴尬,林阿水环视了一圈,发现岳玥手下居然有好几个女兵。于是他在岳玥耳边轻声道:“大姑娘,林叔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婚,大姑娘麾下有几个女兵,能否……”
“仗都还没打完,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你就在想着这事啊?”岳玥有点不悦,“你若是能建功立业,本姑娘一定亲自给你做媒!”
海军陆战队的官兵们进入山寨中,这里的华人武装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午餐。
午餐不是很丰盛,只有番薯和窝头等,菜是山中的野菜和附近沼泽湿地里捕来的鱼。
用过午餐,林阿水让人把带来的武器发放下去。
这一路过来,虽说都是原始森林,但是大多是平路,一千多人带着几辆大车赶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士卒们从大车上搬下一箱箱枪支弹药,放在山寨中。那些华人兵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放的都是崭新的步枪和手枪,还有的箱子中整整齐齐放着黄澄澄的子弹和绿色的炮弹。更令人惊奇的是,其中几口大木箱中,还有两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
“这是什么武器?”有人问道。
海军陆战队员们给华人武装介绍说:“这是机枪,那种是迫击炮。”
华人兵见到这些新式武器,都眉开眼笑。不少人抓起崭新的步枪,爱不释手的抚摸半天。
接下来,林阿水提出说:“我们路过此地的时候,发现在文兰一带有不少金矿,现在大部分都被荷兰人占领,我们要打,先打金矿!守卫金矿的红毛鬼并不多,只要控制住金矿,我们张氏王国也有钱了,可以购买更多的船和武器。”
“林大人,婆罗洲岛上,红毛鬼大约有一个师的兵力,您这次带来的人是不是少了点?”梁路义的一名部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