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艺未刻意宣言罗成的出生,但靖远侯罗艺喜得一子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罗艺身为大隋靖远侯,总管营、幽二州,又是手握兵权之辈,自然会有不少人前来示好,仅仅一月,罗家的大门便被无数人踏破,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而在这一月内,罗成几乎是听了几百遍的“小世子一表人才,将来必成大器。”“小世子天生聪慧,必定会与侯爷一样有所作为”诸如此类的好话,直听得罗成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于是到后来,但凡只要有人前来拜访,罗成便装睡着让秦氏抱他回后院,眼不见为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无论是罗成还是罗艺夫妻,都是松了一口气,天天被人这么打扰,饶是他们也感到疲惫。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罗艺夫妇更是发觉了自己儿子的与众不同:除了刚出生时哭过一次(那还是因为罗艺取得名字吓哭的)外,就再也没有哭闹过,而且作息时间相当规律,该睡觉时便会乖乖闭上眼,肚子饿了想吃奶时也是咿咿呀呀地叫唤几声,不吃不睡时就是安静的躺在一边,睁大明亮的眼睛,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听大人谈话。几乎见过罗成的下人都说,从未见过如此让人省心的孩子。
本来罗艺还担心秦氏会因为照顾罗成而劳累,现在看来,简直是乐得清闲,每日只需分出一些时间照顾罗成起居即可。
光阴如梭,一眨而逝,转眼间,罗成已经五岁了,而通过大人的交谈,他了解到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不过在罗成看来,这个世界好像不太对劲:现在他所处在的国家名隋,是一个新崛起的帝国,也是大隋结束了南北朝的乱世,统一了中原地带,不过,在大隋北方,胡人也效仿汉人建立了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就像突厥人的突厥国,尽管已经分裂了,大还是不容小觑;契丹人建立的契丹国;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以及存在已久的高句丽,都对大隋有觊觎之心,只是因为实力暂且不足,故而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而更让罗成担心的是,这几个国家好死不死的竟然都与自己老子的地盘接壤,要是打起来,简直就是包饺子的节奏啊!分分钟就被人围殴了!想到这儿,罗成还是挺佩服自己老爹的,镇守了北疆这么久,到现在也没被人占一丁点儿便宜,也是相当了不起了。说起来,杨坚之所以不收回老爹的兵权,怕也是想让老爹和那群胡人掐起架来吧。
事实上,罗成倒是才对了一半,当初罗艺归附大隋时,杨坚也曾想过要收罗艺的兵权,毕竟有一个手握十万兵马的王侯,对于帝王而言威胁太大,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造反?但思前想后,还是放任了罗艺,一来,北疆地区乃是抵御胡人的第一道防线,要是幽、营二州兵力空虚,难保胡人不会趁此机会入侵,届时怕是会重演五胡乱华的悲剧;二来,隋朝刚刚建立,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若是自己硬要罗艺交出兵权,那么,罗艺要是交出还好,但他若是不交,保不准会拼死一搏,而大隋内部的反叛势力也必然趁机暴动,于大隋统治大为不利;这三来,罗艺手有重兵,也定会好好镇守北疆地区,毕竟那是他老巢,一旦北方失守,第一个受损的人便是他自己,想来罗艺也不会做引狼入室之事,到时只需看罗艺与胡人相互争斗,趁其两败俱伤之际,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杨坚的算盘打得不错,只是杨坚未曾想到,罗艺在归附大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就是讨胡剿匪,在两三年间和突厥、契丹、金等国家挨个打了个遍,还美名其曰为圣上分担困扰,定要叫北胡不敢再侵犯我中原。更让人不解的是,几个被罗艺打了的国家,竟都默契的一起修养声息,对罗艺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双方也似乎达成了一致:你不犯我,我不犯你;除了一些小摩擦外,倒也未起大战,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也让杨坚的算盘落了空。
当然,危机不仅仅是这些,罗成还了解到,自己的好邻居还有西夏、吐蕃,离得远的还有大理、天竺,唔,似乎西边还有个波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希腊和罗马了,这么看来,那东边海外应该有个大和了。嗯,仔细想想,这样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才怪!有这么外族政权虎视眈眈,如此严重的内忧外患,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要是哪一天打起来,绝对是一场堪比世界大战的旷世之战!
为毛我会穿越到如此恐怖的世界啊?罗成无语问苍天,这样子我混吃等死的愿望不就没法实现了?某人在现实的沉重打击之下,已经把自己许下的要名扬天下的志向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上天对罗成的作弄似乎还不够,就在罗成整日哼哼唧唧、无病呻吟的时候,他从罗艺那听到的另一个消息把他惊得恍若五雷轰顶:华山论剑召开!五绝以绝对优势力压众宗师,而王重阳更是凭此一战进阶大宗师之位!
罗成至今还记得罗艺当日所言:“呵呵,华山论剑,也就是那些小辈搞出来的了,宗师也不过如此。不为大宗师之境,永远只是蝼蚁,即便赢得华山论剑的胜利,又能如何?至于那王重阳,虽是突破到了大宗师之境,但他年龄已过半百,这资质虽不算差,但也好不了。若无机遇,怕是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大宗师前期了。”
听了罗艺的话,罗成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感情我穿越的还是武侠世界啊!而且听老爹所说看来,这世界似乎还高手很多的样子,至少自己老爹就是其中一个,看他对五绝毫不在意的神色就看出来了,好像还是大宗师。罗成欣喜万分,没想到自己老爹还是个高手,有这么强大的后援,应该会混的好一点吧。
之后,在罗成的刻意打听之下,更是了解到不少:这个世界不仅国家混乱,就连武林也是一团糟。先不说佛门的代表,少林、慈航静斋、静念禅院等势力,也不说诸如武当、逍遥派、全真教的道门巨擘,更不提魔门的两派六道,单单是如华山、衡山、嵩山的这些什么山、什么山的门派就有一大堆,至于什么门、什么帮、什么派的更是数不胜数、多如牛毛。这也导致了江湖之中,帮派厮杀不断,今天跟你们打,明天跟他们杀,忙得不亦乐乎。所以,加入帮派绝对要慎重之至,说不定哪天就有人因为你是××帮的弟子而看你不爽把你宰了。
自然,帮派虽多,但最顶级的仍是少数而这些门派,无一不是江湖之中的泰山北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这江湖大势,更有甚者,可以影响到国家政权!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慈航静斋了。据传,每逢乱世,静斋传人便会入世寻求“真命天子”,辅佐其统一天下!
江湖人之多,可天下近八成之人不过是后天境界的小角色,余下二成中,又有八成不过先天,真正的宗师只占少数,更不用说大宗师,乃至大宗师之上了。不过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宗师之流不屑对普通人出手,但处于后天、先天中的多是些宵小之辈,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杀人放火之事倒是颇为熟稔,仰仗自己所谓“神功盖世”,百无禁忌,惹人嫌弃!有鉴于江湖中人目无王法,杨坚在天下一统之后,便特意设立六扇门,专以负责武人犯罪案件。
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罗成越是感到这个世界的混乱,总总矛盾相互交织,将整个江湖连接为一体,造成了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虽然现在看上去一片平静,但罗成却看出来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等到真正爆发的那一天,将无人可躲避。而且连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能看出来,罗成可不信那些个人老成精的会看不出来,怕是他们早有准备了吧,甚至,有些更是参与到其中的推动者!
“唉,这个世界水真深啊!”罗成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哀伤地道,“看来混吃等死的日子是过不了了,要不然真的会早死。”刚刚说完,便一扫伤感神色,露出笑容,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混乱即公平。”罗成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么就让这世界迎接我的到来而震动吧。”
大隋仁寿四年,罗成七岁。